而刘山河望着那老者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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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刘山河跟萧何在萧何的院落里散步。萧何一边走着,一边对刘山河说道:“我说刘弟啊,县令这一回,可是又派给了你一个好差事啊!啊,看来,那县令也是看中了你的才干,这才让你去当这个差的,你可要好好地珍惜这个机会啊?哈哈哈哈~~~”
刘山河一直低着头,并不作声。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对萧何道:“我说萧何兄啊,你说,这么个差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一点好处的差事。唉,怎么偏就叫我给摊上了啊!我说老萧啊,你也不知道在那狗官面前,给我开脱开脱,唉,你说这差事,让我怎么去做啊?带着这么多的亡命之徒,从咱们这里到那咸阳,又是山高路远,这帮人,是那么好带的吗?”刘山河一经开了口,那牢骚便如同洪水一般,怎么挡也挡不住了。
萧何只是在一旁听着,也并不答言,一直等到刘山河把话给说完了,这才长叹了一声,道:“我说刘弟啊,我跟你说一句心里话,如果我能够帮你开脱,却不去开脱的话,你说说看,那还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唉,你也不要认为,那狗官就什么都听我的啊!在很多的时候啊,我也是很为难的啊!我看啊,你的这一趟差啊,辞是辞不了了。”
刘山河恨恨地说道:“哼,那狗官!他娘的,自从我娶了吕雉为妻之后,那狗官,便总是看我不顺眼,老是给我小鞋穿。我靠,我早晚要他好看!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刘山河一脸的怒气。是的,自从他把吕稚娶到了手之后,刘山河就慢慢地发现,那县令对自己的态度,居然跟原来的时候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时也不那么热情了,而且,还时常语带讥讽。我草啊,什么东西!有本事,自己去争取去啊,老子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把吕稚娶回家的,哪里像你啊,空有着一个县令的头衔……
其实刘山河的心里就像明镜一样清亮,他知道,当初那吕公之所以把吕稚嫁给自己,一方面是看中了自己的面相奇伟,而另一方面,或者说是最为重要后个方面,则是借此机会,借着好容易发现了一个面相奇伟之人的机会,把自己的大女儿给嫁出去,这样的话,也省得那县令再度想入非非了。毕竟,自己是寄人篱下,有些话也不能说,却只能暗自想办法了。我先把人给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办法?给你造成一个既成事实,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就是再想挽回,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当萧何听到了刘山河狠狠地说出了那句“我早晚要你的好看”的话之后,极富深意地笑了一笑。
“唉,我说老萧啊,你说说,为什么像这种破烂的差事,怎么就老往我这个泗水亭长头上推呢?咱们整个沛县,难道就我这么一个亭长不成吗?哧,这个狗官,我非得让他知道我刘季到底是谁!我非得让他知道我刘季到底是谁!”刘山河不由的发狠道。
“唉,我说刘弟啊,有些时候啊,一些哑巴亏呢,咱们也还得吃啊!古人不是说的好吗,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先过去这一步,以后再慢慢地想办法吧!”对于这一回县令点名让刘山河去咸阳骊山押送修建陵墓用的囚徒,萧何其实真的感到很是为难。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一趟好凑合,这不像是上一趟让刘邦带人去咸阳一样。那一回,可都是一些正常的人啊!是所谓的徭役徭役,那些人,到了工地之后,干个半年六个月之后,还可以再回来的。所以,那样的人,毕竟还是很好带的。可是,随着一些大型工程的不断地兴建,全国各地都面临着一种十分严重的劳动力奇缺的现状。所以,那些替秦王朝执事的官吏,便想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那就是,把那些关押在监狱里面吃白饭的囚徒们放出来,让他们充当起修筑陵墓的任务去。那些人,身体大都十分强悍,想必干起活来,也比着一般的人要厉害得多吧!虽然那些人在管理起来有一些难度,可是,毕竟政府会派出强大的武力监工,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就这样,秦王朝的命令一下,于是,全国各地便都纷纷打开当时的监狱,把那些囚徒们都放出来,并差可靠之人,把那些囚徒往咸阳的骊山陵墓押送而去。
而在沛县,这样的一个任务,居然也落在了泗水亭长刘山河的头上了。很显然,明眼人都知道,这一趟差事困难重重,充满着艰险。你做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功劳。而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却绝对是逃不了干系的。因为根据秦朝的法令,像这种活计,无论是不能按时到达工地的那种情况,还是在半路上有人逃跑,而不能全数把人押送到工地的情况,那负责押送之人,都要受到严惩,而且,很有可能,那就是杀头的罪名。所以,关于这一趟差,究竟一种什么样的性质,没有人不明白。可是,他萧何毕竟只是一个县令手下的主吏掾,县令决定的事情,特别是像这种县令故意决定的事情,他萧何又能怎么样呢?
随后,萧何一看到了近中午时分了,便留刘山河吃午饭。刘山河跟萧何也不客气,两个人便席地而坐,每人一桌相对着,边喝酒边谈话。萧何道:“最近啊,这朝政可都是由宦官赵高给把持着呢!唉,直弄得朝野上下是一片乌烟瘅气。看来,这秦朝有气数,也是到了尽头了。”
“嗯,我也是听说啊,这赵高啊,那可是杀了很多的人的,我靠啊,就连那秦二世的二十多个兄弟,他也都不放过,怕是威胁着秦二世在朝廷里的统治。真个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啊!”刘山河也根据他所道听途说的一些信息对萧何说道。
“而且,我还听说啊,有很多的地方,都出现了暴动现象呢!可是,那个秦二世啊,偏偏就是喜欢报喜不报忧,如果是谁把这实情真的向他上奏了的话,那么,这个家伙也就很快要倒霉了。
“据说前几天,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倒霉的县令,如实地向那秦二世通报了他们那里盗贼横行的事情。结果,那秦二世便问他道,不可能啊,如今这太平盛世,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呢?嗯,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啊!可是,那位县令却也是一个一根筋,既然皇帝反复说了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可是,他的那一片忠心,在这个时候却表现得十分到位,一二再,再而三的反复请求秦二世派兵前去镇压,哈哈哈哈,真是天真可笑啊!到了最后,还不是被那秦二世推了出去,立马给斩首了!唉,这秦二世啊,也是杀人如麻啊!杀人如麻啊!”萧何一边喝着酒,一边不停地感叹道。
“唉,看来这秦朝的气术也真的已经尽了。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还在这里替他们的暴政卖命,真是不值得,不值得啊!”刘山河一想到既然堂堂大秦朝,居然被那个宦官赵高给把持着朝政,祸国殃民,其罪恶几乎就是罄竹难书,所以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来。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却被萧何给突然止住道:“我说刘弟啊,在这乱世之秋啊,咱们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可都得小心着,可都得小心着啊!不然的话,咱们的这一颗脑袋啊,只怕是在脖子上面就不那么稳当了!一切都要注意,一切都要注意才是啊!”萧何一边对刘山河说着,一边举起了酒杯,对刘山河说道:“来,来,来,咱们喝酒,咱们喝酒!”
几天之后,既然并不能够改变这一趟差,刘山河便告别了妻儿,押解着那一行三十个人囚犯上了路。刘山河背着行囊,骑着一匹马,在队伍的最前面引路。而七、八名士兵,手拿武器,则在队伍的两侧警戒着。刚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没有什么,可是,随着走的路越来越远,地势也是越来越险峻起来。虽然刘山河曾经走过这一条路,可是,那是第一次走这一条路,心里感到十分地新奇,所以,倒也没有什么,而是几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观光上面了。因为虽然刘山河长到了这么大了,可是,却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特别是到咸阳去。当然了,更为重要的,还是因为那一回,他所带领着的是一群从乡民之中征来的民夫,自然不会担心其他的什么情况的发现和出现,比如说逃跑了,什么的。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轻松的心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一群人,什么人都是,而且,大都是一些多年的囚犯,而且里面杀人犯也是不在少数。带着这样的一群人,他的心里能舒服吗?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最让刘山河感到棘手的事情,最终还是到来了。这也是最最上他所担心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也就没有了后来他刘山河的出差之日了。看来,有一些事情,似乎,似乎就是上天故意给安排好了的。
刘山河正骑着那匹白马,仍然在队伍的最前面引着路,后面,队伍两侧的那几个手执兵器的护卫不停地向着那些囚犯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让他们要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可是,刘山河却通过那些人的眼神,那种绝望的,甚至是邪恶的眼神,看出了他们的心里都装着怒火,而且,也都怀着一颗跃跃欲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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