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陈新甲看着奏章上那四个鲜红的大字不禁有些眼晕,有些懵懂的问道:“为什么,那个庞刚如此拓跋无礼、嚣张跋扈,皇上为什么不治他的罪?阁老,这是为什么啊?”
看着陈新甲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杨嗣昌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重心长的说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现在什么人在皇上面前吃香?那就是能打仗的人才吃香,庞刚这个人或许别的地方一无是处,但是只要他会打仗,就凭这点皇上就不会动他。”
陈新甲悻悻道:“会打仗有什么了不起,会打仗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皇上这么护着谁。”
“愚蠢!”这下杨嗣昌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把茶杯碰的拍在桌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响声,“你说会所会打仗的人很多吗?那你给我指出一个能打败鞑子的人出来,我立马把他举荐给皇上,只要能打败关外的鞑子,内阁首辅大臣的位子立马就是你的,可是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有吗?”
面对杨嗣昌的怒火,陈新甲只好低下了脑袋老老实实的认错:“阁老,下官错了。”
“唉,你要真能认识到错才好啊。”杨嗣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陈新甲:“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心胸放宽一点,虽说那庞刚在金銮殿上与你吵了一架,可你也不能总这样不依不饶的嫉恨一辈子吧?你看着吧,虽然现在他只是个参将,可谁有能保证以后他不会坐到总兵官的位子。到那时人家统兵数万威震一方,你这个侍郎说不定还要有求于人家呢。”
被训示了一顿的陈新甲终于清醒了一些,不过他却依然有些不解的问道:“阁老,下官记得那个庞刚上次率兵来京勤王之时,末将曾在城头上观察到,他的士卒各个装备精良,鸟铳、铠甲、大刀长矛全都是最上等的货色,这些货色就连京营里也少有,您说他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好的东西呢?还是他背后有人”
“这个就飞老夫所能知晓的了。”杨嗣昌摇摇头:“不过这段时间你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这小子现在圣眷正隆,谁碰都没用,你明白吗?”
“是,下官明白了。”陈新甲在一旁恭敬的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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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议
橘红sè的夕阳落在了海面上,夕阳碧空如洗,夕阳的余辉给天际涂上了一层柔和的桔红sè。无边的大海轻bōdàng漾,静悄悄地等待着太阳归来。落日越来越大,颜sè越来越红,却一点也不刺目耀眼。当太阳刚刚接触到海面,仿佛突然受惊了似的,轻轻一跳,又离开了水面。接着又沉落下去,被海水溶化着,一点、一线、一片,把周围的海水都烧红了。
庞刚、华严和林峰三人行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他们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望着周围的景sè,在他们的身后许多军户和匠户的身影,他们正在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是一座正在逐渐成形的码头。
看着这座渐渐成型的码头,林峰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说道:“大人,咱们用这些水泥来建造码头后,速度果然是快多了,才一个月就成了形,卑职估计再也半个月码头就可以先使用一部分码头了。”
“是啊!”华严也赞道:“这些水泥可是帮了大忙了,它们既方便又快捷,而且还不怕海水的侵蚀,只要建好了今后咱们就可以省下一大笔维修的费用了,真不知道当初您是怎么鼓捣出这个玩意的。”
庞刚摇摇头:“本官也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你们也不必往本官脸上贴金。对了,华经历,现在水泥厂的情况怎么养了?”
谈到这里华严的脸上就开始发亮起来,“大人,现在咱们的水泥厂已经有两千多人,产量一个月也有六十万斤左右,但是依然还是满足不了需求,可以说现在的水泥厂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除了咱们青州之外,现在就连浙江、江苏也有不少商贾慕名而来订购咱们的水泥。”
“嗯,那就好!”庞刚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的水泥经过半年多的推销和人们试用后它强度高,容易塑xìng,以及坚固耐用的优点迅速征服了很多人,人们发现这它无论是在建房子、修路或是修筑城堡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用途,它的名声也迅速传遍的江南各省,以至于庞刚不得不在灵山卫另外又建了一座水泥厂才堪堪满足蜂拥而来的订单。
紧接着庞刚有提醒道:“不过你们还是要告诉那些在水泥厂工作的人,最好让他们在水泥厂干三年后就另外换个工作,长期在那里干对身体的负担会很大的。”
水泥厂的粉尘污染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因此庞刚才特地提醒了华严他们。
“是,卑职会跟他们说的,不过他们能不能听见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华严的表情很是无奈。
水泥厂虽然污染大,但那里的薪水也是出了名的高,一名在水泥厂做事的工人,他一个月的工钱完全可以养活五口之家。因此在灵山卫,能在水泥厂工作那可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一件差事,让他们干满三年后另外换工作那些工人哪里愿意呢。
“算了,随他们去吧。”庞刚也知道这件事很有难度,现在的人们哪里会意识到污染的无害呢,只能是让他们注意随时带上口罩了。
但是林峰随即又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人,我们的精盐已经引起了江苏和浙江许多盐商的警觉,近些日子已经有人频频在望海堡出现,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能够生产精盐的秘密了。”
“他们的鼻子可是真灵啊。”庞刚冷笑的说了句后就陷入了沉默,看来近两个月大量的精盐在江浙市场上出现已经让许多盐商感到恐慌,不过他们能这么快就把目光注视到望海堡还是让庞刚感到了一丝意外。
良久庞刚才问道:“现在二龙山有多少军士在驻守?”
华严在一旁回答道:“回大人话,依旧是五百人。”
“不够,再从灵山卫那调拨五百名士卒过去。二龙山的精盐是咱们的聚宝盘,那里绝不容有失。”庞刚的语气很是坚决,他可是深知那些被他从碗里夺食的盐商们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是,大人!”华严也知道二龙山的安全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光从它近俩个月来就为庞刚挣来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份上就值得他们下死力去保护。
不过华严心里也还有一个疑问,“大人,按行程来算,朝鲜那些人可是要在这几天会回来的,可是咱门的船只还没影子呢,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不会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很快就会到的。”庞刚很有把握的说,“倒是本官让你征集渔民入伍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问题,华严就不禁有些挠头,“大人,不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咱们山东的的渔民大都不愿意参加咱们的水师,直到现在才征集打了不到一千名士卒。这都是禁海令给闹的,而且咱大明水师的名声一贯也不怎么好,那是有名的又穷又苦又累的差事。”
庞刚轻叹了口气,“算了,能征多少就是多少吧,等到那些朝鲜人来了一定要跟着那些朝鲜人好好学学他们打水战的本事,可不要辜负了本官的一片苦心。”
就在庞刚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在杭州的一座深宅大院里,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商人正在一座密室里聚会。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年约六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只见他正眯着眼睛坐在位子上打盹,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人,看起来相貌俊雅,只是那双眼睛不时lù出了yīn狠目光破坏了三分的美感,在他们面前则坐着十多名商贾模样的人,他们正在眼巴巴的望着他却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一名xìng急商人说道:“言老大人,您可是咱们杭州盐会的会长,是大伙的主心骨,现在咱们杭州的精盐可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您可要想个办法出来啊,光是这个月我们就损失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哟。”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赵家这两个月可是赚得钵满盆满,而且还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打得火热啊。”这时旁边一名商人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那不是和他虚与委蛇,骗取他的信任嘛。”这名姓赵的商人老脸一红,赶紧辩解起来。
“是啊,我们可是听说了,你姓赵的这两个月代理了他们的精盐生意后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啊。”
周围的声音纷纷响了起来,矛头直指这名姓赵的商人。
这时,一直在闭幕的老者沉着脸发话了,“够了,你们也别在哪里叫屈了,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里头有几个人没有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sī下底做过交易的。远的不说了,就说上个月吧,赵老板你们卖出的那一万斤精盐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王老板,你这个月的八千斤精盐总不会说是去年剩下的吧?还有你你你”
这名老者的手指每指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头都会垂下去,不敢与这名老者接触,气场堪称强大,这名老者就是从江浙盐运使致仕下来的,杭州盐会会长严本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