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将骨 (我是蓬蒿人)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我是蓬蒿人
- 入库:04.13
公孙策扭转着脖子四处看了半响,没有发现哪里有奏琴的人,于是嘀咕道:“这是何人在抚琴?”
说完等了半响没有人回应,公孙策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却发现他们都在闭着眼睛享受着琴曲,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这个五大三粗不通音律之人的白痴问题。
秦城没有去寻找奏琴之人身在何处,这又不是十面埋伏,好听就行,有必要去找出奏琴的人么?找到了又如何?所以他才没有理会公孙策。
一曲罢了,秦城缓缓睁开眼,很自然的向小河对岸的一处dú lì小院子望去。在秦城略微失神的时候,小院临河的窗子被打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出现在窗前,静静而立,好似在专心看着她面前的小河。
很明显,她就是刚刚奏琴的人。女子出现在窗口,便安静看着小河,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她一直就是如此神态。孜然孑立,自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或许是感受到秦城的目光,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素衣女子向秦城这边看来。
因为隔得远,秦城看不太清女子的模样,不过在女子转过头的时候,秦城竟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正觉得奇怪,旁边的郭希希嘟囔道:“这不是萧儿吗?”
萧儿?
秦城想起昨夜那个想要刺杀薛平的女子,那个一直抱着焦伟琴很宁静很淡漠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秦城向郭希希和郭冬冬两姐妹看去。
郭希希和郭冬冬看到秦城投过来的目光,虽然秦城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格外的内容,但是郭希希和郭冬冬还是同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起来,让两人直觉如坠冰窖。
郭冬冬突然意识到什么,这让她有着瞬间的慌乱,她连忙向秦城解释道:“先前我俩并不知道萧儿姑娘住在这里。”
秦城有一个处事原则,那就是从不忌惮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所以他刚刚忽然想到,郭冬冬两姐妹莫不是有意将今日切磋的地方选在此处,而后又安排萧儿抚琴,好让萧儿接近自己,然后……
秦城不知道然后是什么,但若是郭冬冬姐妹真是如此,那么这然后的内容绝对就是一个图谋。
混黑道的人哪能不小心谨慎,而且秦城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方才他虽然面不改色但是浑身气息已经瞬间冰冷。而郭冬冬也是意识到这点,才出言解释。
闻听郭冬冬此言,秦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向萧儿望去。此时萧儿还站在床前,只不过没有再看秦城她们,她的眼神回复到先前的位置,就好像看到秦城等人之后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她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依旧是孑然dú lì。
“原来是萧儿姑娘!”公孙策这时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般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好琴技!”说完公孙策好像意识到什么,“萧儿姑娘也会武艺吧?”
秦城等人尚来不及搭话,公孙策已经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跑到萧儿正对面的河岸,然后在秦城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向萧儿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道:“萧儿姑娘,萧儿姑娘!”
公孙策很兴奋。
他喊了很久,对面的萧儿却没有什么反应。公孙策见状却没有立即放弃的意思,反而不依不饶的在那儿大呼小叫。
估摸着是这几日他碰到的会武艺的人多了,以为是个武道中人都乐意跟他交手。
嗯,对于二十年来都在武道上摸爬滚打的公孙策而言,碰的钉子多了去了,萧儿的这个态度确实算不了什么,而他以为只要自己叫喊的再欢快一些,萧儿便会应声,只要萧儿应声,就有希望了。
再怎么大家也有一回过命的交情不是?
虽然这个交情其实并不愉快。
半响,或许是受不了公孙策了,萧儿动了一下。
她的身子往窗边移动了一步。
公孙策以为自己打动了萧儿,他喜上眉梢,叫得更欢了。
随后,只见一个黑影从萧儿的窗子里一跃而出,跳到小河岸边,然后一声大吼,就跑到河里,向公孙策冲过来!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实在是人力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公孙策看清这个黑影时,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圆圆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不是人,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黑犬!
此时的黑犬明显比公孙策还兴奋,它以狗刨式快速游过小河,气势汹汹向公孙策奔来!看样子是要替代它的主人跟公孙策过上两手……
“娘咧!”公孙策惨嚎一声,惊得一跳半丈高,连滚带爬跑向秦城等人。
……
秦城等人骑着马在长安街上缓缓而行。一旁灰头土脸的公孙策垂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今日的比武大会,最终以一条大黑犬的从天而降戛然而止。
“秦将军,公孙兄,今日我等就此别过,来日再会!”到了分岔口,众人便到了分别的时候。此前一向很少说话的郭冬冬向秦城和公孙策抱拳告别,而一直活跃的郭希希此时却没有说话。
直到众人分别,背离而去,郭希希在马上向秦城远去的方向回眸一望,眼神怅然。
……
繁华的长安,最为雄伟的建筑群自然是未央宫,紧随其后的还有长乐宫等宫殿,而除却皇帝居住的地方之外,在长安数得上号的雄伟建筑群便是各个朝廷重臣的府邸。前丞相田蚡的府邸就极尽奢华雄伟,在长安众多私府中,无人能出其右。而与这些或高大或奢华的府邸相比,现任丞相薛泽的府邸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无论是薛府的规模还是布局以及装饰,都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丞相薛泽在前丞相田蚡病死之后继了相位,他很能吸取田蚡在位时因为贪财和奢侈带来的教训,所以薛泽平日的生活都跟奢华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不仅如此,薛泽为人为官也是小心谨慎。
薛泽上朝之后,薛府中一个dú lì院子中便传来让整个府邸心颤的咆哮声,府中所有的仆人奴隶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走路时也是低着头快步而行。因为他们知道,这又是脾气和薛泽南辕北辙的少主人在发飙了。
主人发飙,遭殃的自然只会是主人跟前的狗。
“天杀的李立!你平日里不是尽吹嘘自己本事如何如何了得么,为何昨晚连几个小毛贼都奈何不了?你这直娘贼,你看看本公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他娘的还想不想混了?!”
薛平从早上醒来之后便开始对恭恭敬敬弯着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李立破口大骂,要不是他如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说不得他还真会一剑劈了李立。
昨晚酒楼之事发生之后,李立便知道这回自己闯了大祸,虽然这件事他也觉得很冤枉,但是很明显没人会理会他的冤屈。当时他也顾不上许多,先是将李立抬到一处药房给治了伤消了肿,这才和几个仆人剑客连夜将他送回府中。到了府中,李立便一直在薛平的院子里候着,等着挨训。
在他看来,挨训只是小事,甚至被薛平揍一顿都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只要薛平能消气,只要能保证这个好不容易攀上的大树不对自己的家族翻脸,一切都好说。
李立只是一个豪强,甚至都不算是大豪强,薛平这棵大树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收获也是丰厚的,在前段时间与郭家一个旁支的土地争夺中,正是因为薛平的支持,他的家族才能最终获胜。要不然仅凭着他自家的那些个门下剑客,根本就不足以成事。尝到甜头的李立很舍得在薛平身上下本钱,昨夜也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玩乐,没想到最后闹城这幅局面,李立恨不得将昨夜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觉得自己很冤,但是他的冤屈只能自己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不仅如此,他还要承受薛平的怒火。
薛平骂着骂着渐渐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越骂越气,抄起床边的药瓶就朝李立砸过去,却因为动作的时候用力过猛,又把腰给闪了,痛得他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惨叫。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薛平总算暂时理顺了气,这才狠狠问李立道:“昨夜那都是些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尤其是踢伤老子的那两个天杀贼,是什么来路?”
李立用衣袖将额头上的汗珠摸去,脸色有些尴尬,他毕恭毕敬道:“还……还在查。”
“还在查?饭桶!你还没查出来?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给我查?!”薛平一听更火了,又是一阵唾沫星子飞溅,“滚!”
“是……我这就去查!”李立连忙点头应诺。
“等等!”薛平叫住出门的李立,面色狰狞道:“抓到人不要那么轻易弄死,我要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
“薛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到!”李立保证了一番,见薛平重新躺下,这才出了门。
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李立不由得啐了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你要不是丞相的儿子老子才懒得鸟你!妈-的,竟然骂了老子一上午,真是晦气!”
骂完,李立快速消失在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