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庆军是在南门外的西平城驻防!按理说,他应该是从南门进来,到皇城也是走南宫门才对吧?怎么转到东宫门来进皇城了?”
吴春一愣,脑子突然一动道:“对了!坐北朝南,以东为大!一切朝臣都是从东宫门进出!所以东宫门才会防备这么严格。我说溪下人外城门防的那么松,这里却连鸟都飞不过去。一定是因为这里有朝臣进出,装也要装出点样子。这样看来,其他三个方向的宫门,必然不会那么严密?”
“嗯!要不去看看?”
吴春点了点头,略想了想才道:“走,咱们往北门去看看,那里算是后门,防备一定最松。”
安得海心急如焚地穿过街道,在宫门前的系马石边下了马。让属下只在此处等候,便急急地往宫门走去。
早有几名宫廷侍卫上前,颇为尊敬地道:“安将军,请解甲!”
安得海把腰中宝剑一解,却不递给几名侍卫,而是一甩手扔给自己的亲卫,才道:“本将军从不解甲!”说罢,朝宫门走去。
几名侍卫忙挤上前一步道:“安将军,这是宫里的规矩,将军就不让小得们为难了!”
安得海没心情与侍卫较劲,一脚踹过去道:“滚开!”
一名侍卫被踹翻,其他侍卫还要再劝,却听到‘锵锵’之声传来。便看到安得海的亲卫都抽出了腰刀。
那腰刀在朝光中一闪一闪,让人心中一寒!众侍卫们便一缩脖子,把再劝的话给收了回去。
安得海此时早就踏步进了宫门。
“就算是大将军,也不能这么不守规矩啊!”几个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算了算了,安将军的脾气,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宫里又有好戏看了。巩将军这次损失惨重,还不知道安将军这次要怎么发威呢?”
“屁,别看巩将军军前失利,但是巩家在朝中的地位谁不知道。我可是听说,巩将军大前天就回来了,说是要借翔庆军给京人一点历害看看呢!”
“真的?”
“八九不离十!”
“这不是要夺安将军的兵权吗?难怪安将军这么急。敢情咱们是触到这个霉头上了。我说,安将军平时就算再大火,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原来如此。”
安得海确实是为巩昊借兵的事情进宫的!
当初原人拉溪下人下水去打京国的时候,他就十分的不满。原封两国有协议,土地是一国一半。中都以南是封人,中都以北是原人的。这里头没有一点溪下人的好处,为什么要派兵协同作战?
就为了一点点原人空口许下的财物承诺?国主也太异想天开了,就算战事一切顺利,能不能拿得到这些空口许下的东西,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何况战场上的变化,岂是那么简单说胜便可以胜的事情?
五万人,几乎就是国家可战之兵的一半。拿这个去讨好原人,无异于瞎子点灯。原人就是一匹狼,现在给溪下人一点脸面,那是因为溪下人还有十万可战之兵。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那溪下就完了。
如今巩昊这个笨蛋,被原人哄得损兵折将不说,现在居然又打起自己翔庆军的主意来了,这与把溪下国送给原人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样,安得海就恨不能呸巩昊一脸!就算他的祖上有开国之功,溪下国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
金安殿前递了见君的牌子,可是却被告诉国主还在后宫梳洗。
这一等,便等了大半个上午!真等到朝中一些大臣,以及巩昊也进了宫,国主才梳洗完毕,在金安殿中诏见群臣。
安得海没有与巩昊在殿外争执,但是一群臣工早知道安得海此来的意图,所以大家在走入殿中之后,气氛自然就极为压抑。
反倒是巩昊先启奏道:“如今正是京国与封国和议的关键时刻,陈平不顾一切奔袭太原,就是为了取得战功,促成和议。若是我们不把陈平给打残,那此后的好处,可就没有我们的份了。原人说不定会因此迁怒国主,北边的和平之势也烟消云散,我们五万溪下国勇士,也白白牺牲了。”
安得海看到国主连连点头,真想大骂一场,只是他知道巩家在朝中势力非同小可,有些事情急是不出来。他也相信,朝中不可能没有人看出,原人的狼子野心,所以他决定先暂时不发表意见。
巩昊进宫自然是要与安得海打擂台的,可是他先递了一招,却发现安得海根本不接招。
于是巩昊再递第二招,道:“翔庆军军容齐备,离夏州急行只需一日,从夏州再往太原也只需一日。翔庆军两万人,再加上夏州一万之兵,三万精锐再联络原人围住太原,陈平不死也要脱上一层皮。”
便有实在看不过去的朝臣开言道:“前次围困太原,五万人攻城尚且损失了两万多人,这次三万人去,只怕还不够陈平啃得的。原人会用骑兵攻城吗?若是连翔庆军也折在太原,中兴城就是孤城一座。巩将军,打仗不是负气,别人打你一拳,你要打回一拳。你这是在动摇国家的根基。”
第569章 奇袭(3-U-W-W)
巩昊冷笑道:“战场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发话。他陈平可以偷袭,本将军难道会比陈平还差?此次,本督三万人要全歼陈平军。尔等少在此危言耸听,混淆国主视听。中兴城中精兵四万,如何就是孤城?就算是有敌来攻,没有一年半载,谁攻得下中兴城?何况,谁会来攻?封人 ?[-99down]原人 ?[-99down]还是京人 ?[-99down]最有可能的京人,现在是自顾不瑕,本督倒不明白,所谓的动摇国之根基何解?”
安得海知道巩昊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现在又知道这朝臣中也不尽是依附巩家的人,便已经心中有数,这才开口道:“西平城是帝都的卫城,要动翔庆军可以,等西宁兵到了西平城再说!”
巩昊道:“兵贵神速,已经耽搁了两天,不能再拖下去了。请国主定夺。”
国主高坐堂下,看着两边说话,正心不在焉的时节,便听到巩昊请命,心想着调就调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要应允,却听安得海道:“国主不可!”
“唔!”国主便把想说的话给吞了下去,有些举棋不定地看着安得海。
安得海镇定地道:“昨夜得到军报,原人已经在河间府外与封军打了起来。原人已经与封人撕破脸了,我们再入封境,后果不堪设想。”
“胡说!你得到军报?我那里为什么没有得到军报。”
安得海冷冷地看着巩昊,心说你要是知道收集各方面的情报,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便不答巩昊的话,而是对已经哗然的群臣道:“此等军情,岂可胡说?我们只与原人有盟约,在没有通知封人的情形下出战,已经让封人有了猜疑。如今京封正在和议,我们又失太原,再出兵肯定要落人口实!且原人与封军都一拍两散了,我们再进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原人今天能这样对待封人,他日封人的下场,便是我们的下场。国主,请三思啊。”
国主一听这话,脸上也一片惊容,看向巩昊道:“原人都和封人翻了脸,我们是不是就不要再出兵了?”
巩昊再没有想到原人会在这个时候去碰封人,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
安得海扫了巩昊一眼又道:“原人与封人肯定有一场大战!张合不是善茬,原兵能不能占到便宜,现在谁也不知道。实际的情形是,京人已经在太原,而夏州又近在太原左近。在这种情形下,万一原人与封军拼了个两败俱伤,那陈平说不定就要直扑夏州。而身为夏州军主将的巩将军,在哪里呢?不在夏州镇守,却在中兴城里停留了三天,这是将军所为?”
巩昊被安得海说得有些恼怒,恨声道:“京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
“为什么没有?京人与封人议和在即!原人既然与封人撕破了脸,难道还能呆在呼城?没有了原人的牵制,没有了封人的阻挠。京人恐怕首先就要拿我们开刀,吐尔腾的七万骑兵两日便可进入溪下国境,陈平军说不定已经在策化如何吃掉夏州,进而逼进国都。”
“简直是胡说八道!京军是你家的?你怎么说,他们便怎么打?若照你这般说,之前那完严楚为什么不先来攻打我们,而是要去找封人的麻烦?”
“哼!”安得海不理会巩昊,而是对国主道:“京人不先攻打溪下,一是因为原人骑兵五日之内便可以救援;二是因为原人可能坐视封京作战,不可能坐视京人与溪下作战;而且那个时候,我们有十万雄兵在手,加上本土做战,京人占不了便宜!如今情势已经大变。我们已经损失了过半的实力,正是京人窥探的大好时机。”
“原人与封人撕破脸,又没有与我们撕破脸!你都说了原人不会坐视我们被京人攻来。京人敢来,原人难道会坐视我们被困?要知道没有了我们,京人要从溪下进入草原,那可是更方便的很呢?”
“原人与封人撕破脸的目的,便是让京国坐大!随后让京国与封人,与我们对抗,原人从中坐收渔利。让京人在我们和封人这里消耗实力,正中了原人的下怀。原人一直就是这个用心,巩将军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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