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张虎何在!”黄祖声音空洞、冷漠,仿佛这隆冬的寒气,令人浑身就是一抖。陈生张虎心里震动,却是不敢怠慢,齐身出列道:“末将在!”
黄祖满意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两员大将,难得挤出一丝笑容,道:“今日此战,还须你二人努力,务必尽心死战,你们谁能率先攻破刘尚水寨,我可收为义子,几年之后,这江夏太守的位置,就是他的!”
众将大惊,纷纷转头望着两人。陈生张虎更是心中火热,一起对视一眼,只是这一眼,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温情,有的,皆是防备与敌意。两人同时踏前一步,大声叫道:“今日必将死战,不是我死,就是刘尚死!”
陈生叫道:“不消主公多给人马,只需我本部一万人,就可冲破水寨!”
张虎也叫道:“何须一万,我族中儿郎三千,足以抵挡十万大军!”
陈生大怒,指着张虎叫道:“什么你族中,其中大半皆是我的族人,要指挥,那也是我指挥!”
张虎也怒,不屑的说道:“你武艺连李通二十合都不及,也好意思率领族中勇士!”
被当面揭出丑事,陈生脸色刷的通红,拧着脖子不服气道:“为将者领军为上,武艺再其次,非比某些人莽夫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
“你说什么,可敢同我单挑,胜的人可为前部!”张虎大怒,赤铜刀一扬,那锋刃污黑一片,全是过去杀人留下的印记。
陈生也是取出一杆分水叉,原来的一杆,在逃命的时候就丢弃了,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新的,而陈生,大半的武艺都在两杆叉子上,丢了一杆,武艺也是下降了不少,见到张虎挑战,他虽然取出了叉子,却不敢真的开口迎战。
看到两个手下斗得如此激烈,黄祖却是大喜,心中的阴郁也散开了不少,他令人劝住两名爱将,笑道:“你们二人都是我军中虎将,岂可两军交战而内部失和,你们可齐心戮力,第一个攻下水寨者,可以接我江夏太守的位置,第二个也不必灰心,蕲春之地富庶,也足以为业,可做那蕲春太守!我如此相待,你们切不可负我!”
两人见了如此说法,方才罢手,一起跪下道:“我等誓死效忠主公,但有二心,天诛地灭!”
黄祖更是满意,亲自扶起二人,就点齐六万兵马,每人给了三万,自己独自领着数百亲兵在后压阵,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可分做两路,每路十余股,连续不停轮番进攻,刘尚军中箭矢虽多,我料其必定不能持久,只需挨过一阵箭雨,胜之不难!”
两人得令,各自领着军中大小将佐分别上了战船,那水上的城池也在黄祖的一声令下,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擂响战鼓,发出喊杀之声,整片长江之上,到处都是鼓声,就连远远的内地,那也是隐约间能够听闻,更别说刘尚的水寨之中,那种震天般的巨响,六万人齐声怒吼之声,仿佛一道道霹雳,击在人的心底,当场,一些意志薄弱的士兵就想要后退,但是,靖海军的将士面不改色,从容的拉开弓箭,点燃火油,分别立在水寨四处,一旦战船靠近,就是万箭齐发。
动摇的士卒,多是李通的部下,看到这种情况,李通面上无光,干脆脱光了甲胄,亲自带着心腹手下立在最前头,如此一来,看到主将不畏生死,那些惊惧的士卒面有愧色,也是舍了性命,跑在前面。
陈生。张虎心中都存了比较的心思,虽然黄祖答应两人成功,可同为太守,不过蕲春虽好,怎比江夏富庶,而且,义子人选,只能有一个,谁争到了,谁就稳胜一筹,自然是两人同时拼命,只顾催促士卒前进,就算无数箭矢就从身边穿过,射死士卒无数,两人也是死战不退,插满了箭矢的战船不断往水寨逼来,战船之上,也是大量的箭雨仿佛蝗虫过境,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渐渐的,刘尚军中弓箭渐渐的跟不上射击的速度,更有人没了箭矢,只得从地上捡起敌军的弓箭开始还击。
水寨的抵抗突然变弱,冲在最前面的江夏兵如何感觉不到,隆隆的战鼓擂的更加的响亮,随着战事的持续,水寨之中,箭雨还击的更加的稀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黄祖大军士气暴涨,纷纷使力划桨。
就在这是,突然水寨之中冲出大量的火船,原本稀疏的箭雨突然又密集了起来,靠近的战船猝不及防,中箭者无数,而且整个江面上都是火船,大家也不敢靠近,只得转了船头,退到弓箭射程之外,好在江夏水军是轮番攻打,也不担心会拥挤,这些冲出去火船,并没有起到最大的效果,冲出一段距离,自己燃烧着沉入江中。
看到这种情况,黄祖却是大喜,那脸上,头一次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对身边的亲兵道:“看来刘尚箭矢快要用完了,所以用火船来抵挡,速速传我将令,命陈生。张虎二人全军押上,务必尽快夺下水寨!”
亲兵之中,有那打老了仗的人却是担忧,劝道:“敌军据险而守,看其防御,一时半会,想要消耗光他们的箭矢却是不易,主公可不再等一等,等到他们发不出一只弓箭,放不出一只火船,然后大家一拥而上,免得徒增士卒伤亡。”
黄祖脸色一沉,看了眼远处高高的竹竿,那上面,可是他儿子的人头,黄射被甘宁所杀,尸身当场被丢入了长江,只有脑袋,被甘宁拿回去请功,所以,黄祖连给黄射收敛尸体都是不能,这心中如何没有遗憾,如今见到黄射人头,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悲伤,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夺过来,如何肯在等片刻。只是冷冷的道:“我意已决,哪怕就是这六万人全死光了,只要能杀了刘尚,有何不可!”
亲兵大震,心头都是冒出一股子寒气,知道黄祖已经疯狂了,都不敢多说,只是前去传令。陈生张虎两人也打出了真火,这样子来来往往,敌军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却是被箭雨阻挡了脚步,他们早就焦躁,听了黄祖命令,顿时大喜,急忙传令全军押上,水寨之外,大片战船连成一片,一起涌了过来,那声势,仿佛一座大山就要压过来一样。
水寨中的士卒见了,脸上一起变色,都扭头看向自己的主将。太史慈甘宁也知道厉害,急忙回到刘尚身边,道:“黄祖大军倾力而来,不畏箭矢,如果不把备用的箭矢拿出来,恐怕抵挡不住。”
刘尚大笑,想到六万人一起进攻,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害怕,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了,他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谋士常说翻手之间就可覆灭十万雄兵,现在,他就有了这种感觉。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些蚂蚁般前仆后继的江夏士卒,他的嘴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撤!”
太史慈甘宁得令,急忙挥动令旗,水寨之中,万余士卒把手中最后的箭雨全部射完,纷纷弃了辎重,在主将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退出了三江口,然后大军启程,开始往蕲春方向退却。当然,临走的时候,黄射的人头与刘尚的帅旗也被一起带走,现在天色已然大亮,老远就能看见。刘尚也不愁江夏的探子发现不了。
看到水寨守军突然撤退,几乎一霎那,整座三江口水寨之中鸦雀无声,留下的,不过是满地的箭矢,各种旗帜,兵器,杂物等。就是没有了一个人影,最最主要的是,那原本立在最高处的黄射的人头,同样不见了踪影,这让攻进水寨的陈生、张虎二人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出的感觉,心里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但是,毕竟他们同时攻下了水寨,也算是完成了黄祖的命令,两人也分不清谁才是第一个杀进来的,都凑在一起争功,也没有心思前去追敌,都害怕自己去了,另一个前去表功,只是派出小股探子,尾随在刘尚身后。
黄祖见到攻下了水寨,心中大喜,急忙带人走近水寨,询问刘尚下落,陈生、张虎两人同时愣住,却不好说自己争功,只是同声道:“刘尚不战而逃,正赶往蕲春,我们未得主公命令,不敢急追,害怕有什么埋伏!”
黄祖大怒,厉声喝道:“刘尚穷途末路,又只有万人,能有什么埋伏!蕲春坚城,要是被他得了,急切间怎能攻下,你们不可懈怠,当起兵追杀!万万不能让他据城而守!”
也有将领心中疑惑,暗道刘尚就算弓箭用尽,手中人马却是没有折损,就是再抵抗十余日也是没有问题,如何这么快就逃了,但是,看到黄祖脸色,这些人都不敢明说,只是心中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八章 并黄祖9
刘尚弃了三江口,带着万人的部队飞速赶路,一直往蕲春方向奔去。陈生、张虎虽然没有起兵追击,而是派出许多探子尾随在后,窥视大军的动向。
黄祖到了水寨之中,听到刘尚逃了,还带走了自己儿子的人头,又急又痛,急忙点齐三万精锐士卒在后死命追赶,只留下新近征募的百姓留在水寨之中。
探子打听的确实,看到黄祖大军出动,也是登上了高处,手里挥动令旗,在沿途,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哨探存在,就是为了探查黄祖的动向,一旦发现黄祖出兵,他们就会举起令旗,通知最近的伙伴,这样子一路路传递下去,速度比起黄祖的探子来,要快捷了许多,也多亏了李通手下人手足够,他们可能打仗不行,这刺探消息,传递情报正好派的上用场。几乎就是黄祖大军出营的同时,远处奔逃的刘尚已经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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