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会意,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情要单独同文达兄谈谈。”
看看四下无人,李通才凑近了黄射身边,低声道:“据我那兄弟所说,这伙豫章的商人为了这批明珠,可是倾其所有,就指望卖到中原,发上一笔大财,不但请了千余名亡命之徒作为护卫,这行踪也是隐秘的紧,而且只走水路,不上陆地,就是为了预防山贼土匪,我的手下虽有许多舢板,却如何能够攻打他的大船,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仰仗大公子手下精锐水卒,吃下这批明珠。事成之后,大公子随便分我几颗明珠就是。”
果然如此,我说这厮怎么如此大方,又有许多珍宝,却也是背地里同自己一样。只是李通虽然说的明白,黄射还是有些疑惑,他奇怪的看着李通,道:”照文达所说,这伙人不过区区千人,纵是亡命之徒,只需一拥而上,何须害怕,再说,文达手下也多有悍勇之徒,人众更是数万,你自己一人独自吃下不是更好,何须告诉我知晓?“
李通苦笑,指着豫章方向道:”这伙客人可不是商人那么简单,他们皆是豫章豪族之人,现在豫章有一条大虫盘踞,我手下就是再能打,如何敢同他碰撞,而且湖口的水军也是众多,一旦他们打不过,往湖口逃去,我手下没有战船,如何能够拦住,到时候引出了刘尚的人马,我如何能够抵挡,所以这件事还得需要大公子的人马出手,我也不求多,只当是卖个消息给大公子,这伙人的行踪我已经在掌握之中,这一次出行,他们皆是装作贩卖纸张的货船,内中独有一艘大船,人数最精锐,里面就藏着那些珠子,如果大公子愿意出马,事成之后,那些船上的纸张需要归我,同时再给我三颗这样的明珠作为答谢,那就感激不尽了。”
又道:“实不相瞒,我李通平日里虽然教民垦殖,只是地里粮食虽好,却又能有多大的进项,全是靠着手底下兄弟日夜奔波,来访刺探消息过活,现在我既然投身黄公麾下,这样的好事上门,当然第一个让大公子知晓。”
“原来如此!”黄射频频点头,却是明白了李通为何私底下聚敛财富,风评上却没有丝毫破绽了。原来关键就在这里,人家不是亲自动手,而是盯紧了肥羊,然后卖给各路的豪杰,在从中抽头呢,这样子可能赚的少了些,但是做的却是极为隐秘,对于名声当然也是无损。想明白了这一点,黄射不禁对李通刮目相看,暗叹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点,以至于把名声搞臭了。不过现在李通既然说了出来,他黄射也学了个乖,也打算以后有样学样,毕竟,黄祖百年之后,这江夏的土地还需他来继承,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老是被人指指点点,这心底也不怎么痛快。
搞明白了李通的来意,黄射看向李通的目光也是亲切了不少,人家给自己送来财路,自己要是还冷着个脸,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至于豫章刘尚的水军,黄射那是一点也不担心。想想也是,不过一群水贼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同他手底下这群精锐的百战之师作为对手。他也不是没有剿过水贼,可以说,江夏的地面上唯一的水贼就是他三江口的水军。既然这伙人是从豫章来的,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干上这么一票,这也是为了父亲解忧不是。要是湖口的水军真的出来,自己还能顺便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家庶子!
两人又商议了多时,李通刻意奉承,把原本的一身傲气都忍住不发,只是作出一副想要在黄祖手底下升官发财的样子,又苦着脸,说了许多难处,拜托黄射多多关照云云。
在李通的曲意奉承之下,黄射的心情那是格外的舒畅,平日里也有很多人奉承他,但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说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自家图个乐呵,但是李通不同啊,江淮豪杰,荆豫闻名,这样的人说几句软化,那心里也是极为痛快不是。而且李通祖上也是豪族,虽然败落,许多豪族该有的规矩也是明白的。又是做的一路事情,黄射对李通的感觉刹那间来了个大转变,恨不能引为知己,并且当场保证,只要豫章那伙商人到了江夏水面,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事成之后,那些船上的纸张全归李通所有,至于那些珍贵的明珠,黄射也许诺给予三颗作为李通传递消息的报酬。
李通为了演的逼真,也哭丧着脸,指着自己道:“承蒙黄公不弃,命我追随左右,只是我这官号着实尴尬,兄弟们也是颇为抬不起头,还请大公子方便的时候替我美言几句,也不求多,只需改改名号就是。还有一事,我的手下虽然有数万的流民,却皆是羸弱不堪之人,能战之丁不过五千,前日我接到黄公的命令,让我选男丁万人作为兵勇,这件事实在无法完成,还请大公子帮忙才是。至于各项花费,一概算在我的身上,我今日来的仓促,只是备了些薄礼前来,还请大公子见谅!”
第五十三章 三江口上
黄射贪图豫章商人夹带的明珠,加上李通在一边引诱,那心中贪婪越发不可收拾。同样的,看着李通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生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通虽然没有直接去打家劫舍,但是说到底,那也跟自己是一路人。而且,李通只是跟在后面分点油水,大头都在自己手里,也不存在同行是冤家这样的状况。加上这人名气又大,跟他计较,对自己的名望也是一个极大地提升。至于李通所求之事,黄射那是欣然应诺。说到底,这江夏的天地就是他们父子俩说了算,不过是改改名号而已,举手之劳。当即,黄射给黄祖写了封信,说了李通的转变,又举出李通也是豪族子弟,江夏名人,如果父亲过于薄待,却容易激起百姓的不满。
李通看见一切顺利,心底暗喜,留下各项礼物,又一脸暧昧的对黄射言道:“我带来的礼物,别的都不打紧,只有两个特别的东西,方才是含苞待放之时,大公子可要仔细品鉴。”
这一提不要紧,把那黄射满身的邪火全都点燃了,看到李通如此知趣,黄射也是大为满意。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有心,谈的极为投机,到头来,黄射亲自把李通送出府外,拉住李通的手道:“文达此去千万留意,我这里一天之内就可准备妥当,专等你的消息!”
李通豪爽一笑,也道:“大公子心急,我这心中更急,这肥肉就在嘴边,一日不吃下,心里就一日馋的慌,大公子权且安心,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定能打探的明白。”
两人拱手而别。李通一个翻身上了马匹,引着亲随伴当一路远去,径直回了蕲春老巢。黄射一直站在门外,看看李通去的远了,依然不肯离开。沿途有好事的百姓看见,皆惊诧不已,这江夏两个极端的人物把手话别,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黄射看到百姓围观,心底却是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名声臭,如果不使用点非常手段,如何能够让人改观。他也暗自决定了,等到这一票干完,以后也学李通那样,专门蓄养一群水贼为自己所用,而自己则平日里也需做些好事,收拢民心。
不提黄射如何准备水军,窥视南来北往的各处商船。李通出来黄射的府邸,看看去的远了,手下皆是亲近之人,于是仰天大叫,吼出心中的闷气。然后急忙策马快行,不多时已经回到家中。吴霸引着兵丁接着,道:“大哥怎么去了许多时候,刘军师已经等了多时。”
听闻刘晔在等,李通不敢怠慢,他既然打定了投靠了刘尚的主意,对于刘晔这个汉室宗亲,刘尚亲信中的亲信更是极为尊重。而且,刘晔的名头之响,随着刘尚的迅速窜起,那也是扶摇直上。甚至有传闻,一些喜好品评人物的士人已经发出了话来,说刘氏有三杰,其一为徐州牧刘备,此人自称汉室宗亲,族谱因为隔得远了,大家都难以理清,不过他占据徐州富庶之地,带甲十万,不容忽视,其二就是刘表,占据楚国全境,人民殷实,其三就是刘璋,继承父亲余荫,又有蜀地山川之险,攻守自如。既三杰之后,刘尚与刘晔又同时并起,豫章虽小,但是动静不断,更能同孙策争雄,袁术抗衡,也是令许多有识之士赞赏,。尤其是刘尚的屯田开荒之法,虽然古已有之,但是像豫章那样全面高调的实行,却是极为罕见。许多有识之士都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好处,据说江东孙策,听闻刘尚在湖口屯田,招抚山越之民,也在剿匪的空闲时候在宣城屯田,只是江东乃是世家的天下,无论荒野山岭多是有主之物,孙策比起刘尚来,对豪族的依赖更大,只是在小范围内开垦山越占据的土地。
刘晔在等,李通也顾不得梳洗,急急忙忙进了大厅,就见刘晔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这种书也不是以前那种竹简编成,而是刘尚利用左伯纸命人装订而成的,只是这时候还没有印刷术出现,书本也是请人一笔一划抄写上去。虽然还是麻烦,比起原本动不动就几十斤的竹简来,却是一种巨大的进步。而且,随着左伯纸的问世,扬州等地也出现了专门替人抄书的人,他们大多会写书法,写的极为漂亮工整,随着纸张的兴起,也有越来越兴旺的趋势。只是这类抄书人大多都是儒生,不可能给平民百姓服务,而且每抄一本,要价极高,只有家中豪富之人才能用得起。刘晔手中拿着的,就是新近抄成的古文尚书。非一般人能够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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