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后话,起码现在站在刘尚面前的家主们,人人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因为,一叠厚厚的信件,就放在刘尚的桌子上,那些信件,都是从陈家等叛乱家族之中收缴出来的,不用说,里面的东西,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有份,他们怎么不害怕,要是刘尚穷追到底,恐怕这里的百余人,能活着的不超过二十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刘尚并没有打开那些信件,这些信件,也是今天早上,抄家的士兵,刚刚呈上来的。刘尚也没有来得及看。也不打算看。
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一个个坐立不安的豪族,突然扭头问乔玄道:“依乔公之见,这些信件,我该如何处置?”
乔玄脸色尴尬,有些无奈的看了刘尚一眼。他知道,这是刘尚的报复呢,谁叫他在刘尚失踪的时候,也是选择了静观其变。老实说,那时候,他确实有些后悔把女儿嫁的太快了,以至于始终拿不定主意。直到最后的关头,才挺身而出,无论怎么说,自己这个岳父,做得都有些不够仗义。不过,作为乔家的家主,他的一切举动,依然要想着保全自身,天知道,那会刘尚身死不知,他可是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
可是刘尚不知道啊,所以,他也不介意在成亲之前,给自己这个未来的岳父敲敲警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上了这条船,就要做好同舟共济的准备。
想了又想,乔玄看着那些信件,如避蛇蝎。这里面,可是关乎着很多人生死的东西,无论他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他老于世故,如何肯胡乱谏言,只是淡淡的道:“老朽不问政事,子任你看着办吧?”
轻轻的,皮球又是踢了回来,而且理直气壮,他乔玄是你的岳父不假,可是老人家不问政事好多年,你总不能勉强人家吧,人家是你的岳父,可不是你的下属。
刘尚笑了笑,也不介意乔玄的狡猾,只是沉声道:“取火盆来!”
门外的亲兵大声答应,不多时,一个烧着通红的炭盆被抬了上来,那里面劈里啪啦的黑炭燃烧的爆响,惊得那些心中有鬼的家主们瑟瑟发抖。当下,一个家主就双膝一软,想要跪下自首。
哪知道,刘尚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又令的他突然站直了身体。只见刘尚拿起那叠要命的信件,估摸了一下分量,然后,在众多家主惊讶的,感激的,复杂的说不出来的目光注视下,把它们付之一炬。
“烧了?”不止各大家族,就是刘尚,脑子里也是突然反问了一句,随后,他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暗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你这招收买人心老子可是依样画葫芦了,要是适得其反,别怪我事后给你找个不痛快。
“好,好!烧得好!”底下的家主们,看到熊熊的烈火把一封封信件烧成飞灰,一个个恨不能拍手叫好,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压抑的心中,突然焕发了一丝生机。
烧完了信件,刘尚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暗道真要我一个个的追查下去,恐怕刚刚稳定的豫章,又是一场大动乱。这可对他的统治不力。不过,刘尚虽然不想赶紧杀绝,却并不意味着他会网开一面,一张薄薄的纸张,被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随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听得在场的家主也是心里一抖。
随后,一群虎背熊腰的军卒恶狠狠的冲了进来,刘七面无表情,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杀气腾腾,当场把从众人中揪出了五人,也不容他们反抗,两人一个,拖了就往外走。随后,一声声惨叫响起,须臾之间,五个托盘,一起送了上来,里面,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
许多人面如死灰,都是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看着那些军卒,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丝恐惧,害怕自己就会是下一个人。反抗,那不过是笑话,早在一天前,江夏的定难军一部,就已经屯驻在城外,湖口的牛四,也带着一群凶恶的山越人,驻扎在另一方。反抗不过是多一条亡魂。他们除了乞求刘尚怜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谁叫他们鬼迷心窍,以为刘尚比不上刘表呢?就是比不上,远水也解不了近火不是。
第一百零二章 我的要求
杀鸡儆猴,产生的效果是惊人的,劫后余生的世家家主们,纷纷变得极为的恭顺。也知道了豫章这片天地,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静观其变的家主们,也突然变得极为的开心,因为,刘尚在之后,宣布了一条命令,令司马芝为督邮,巡视各县,考察各地官员的政绩,优升劣降,选贤用能,其中,柴桑长薛礼横行不法,勾结商贾为祸百姓,按律当斩,建昌令吴深、上缭长屠建昏聩无能,革职拿问,空缺出来的职位,自然落在了同刘尚亲近的那一派豪族之手。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虽然,场面是血腥了一点。
至于那没有来的三家豪族,当天夜里,一群盗匪破门而入,三家满门千余口,无一活命。刘尚大发雷霆,责成各地县令抓紧追捕凶徒,事发当地的官员,更是罚俸半年。一时间,一场大动乱没有来得及爆发出来,豫章江夏两地,却开始了一场大范围的治安整治,许多的地痞。无赖,积年的惯匪,凶徒,纷纷被捉住,一大批积年的旧案,统统解决。整个豫章江夏,突然间变得歌舞升平起来,除了边地的军马调动依然频繁,武昌等内地,已经渐渐的有了太平的景象。
“主公,陆姑娘求见。”刘七黑着脸,不情不愿的进来通报道。他已经知道,陆环就是绑架刘尚的元凶,对于这个女子,刘七可是一直都有杀之而后快之心。
听到陆环求见,刘尚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他合上桌子上的公文,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于是对刘七道:“带她到偏厅去,顺便好茶好水侍候着。”
随后,刘尚起身转入内室,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穿上,也到了偏厅之外。
偏厅之中,听觉灵敏的陆环听到一阵脚步声,脸色顿时一沉,两只眼睛,也是努力的瞪圆了,盯着走进来的刘尚,恶狠狠的喝道:“刘尚,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倒是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刘尚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解的看着陆环气得发白的俏脸,笑道:“我没有关着你啊,你是自由的,要是我真的关着你,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喝茶?”
“你个大混蛋!啊!”陆环气得浑身颤抖,尖叫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就要砸向刘尚。刘七脸色一沉,十余名亲兵,上前一步,当啷一声,十余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指向陆环全身各处要害,刘七大喝道:“住口,我主在此,岂容你妇人放肆!”
陆环更是生气,娇躯颤抖,指着刘尚道:“刘子任,这就是你守信的方式?”
刘尚摆摆手,下令亲卫退后,他寻了个椅子坐下,早有侍女小跑着过来,给刘尚沏上好茶。刘尚看了许久的公文,也是疲惫,美美的喝了一杯浓茶,提了提神,然后示意陆环也坐在。
陆环寒着脸,几次想要伸手捉住刘尚,暴打一顿,只是看到凶神恶煞的刘七,她只能憋着气,怒冲冲的坐回原位。这些天,刘七就像看守犯人一样,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的杀机也是毫不掩饰,她的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刘尚笑呵呵的看着憋气的陆环,突然换了种柔和的口气,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天天生气,这伤口可好不快。”
“要你管!”陆环眼睛一瞪,大声叫道:“说罢,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刘尚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没想怎么样,只是想你安静的把伤养好,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你…”陆环顿时噎住,这一番动气,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沉默了一会,有些委屈道:“你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我护送你回到武昌,你任由我离开。”
刘尚直点头,道:“我说话,自然作数。不过,左伯纸乃是我的根本,你绝不能拿去。”
陆环脸色一变,大声嚷道:“左伯纸的配方你不是拿去了吗?你不是也说过,既往不咎吗?还是说,你后悔了,也想杀掉那些豪族那样杀掉我?”
“大胆!”刘七大刀一挥,就架在了陆环的脖子上,但是,陆环丝毫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骄傲的昂起脖子,作出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
刘尚眼神一变,大声喝道:“不得无礼,刘七,还不收回兵刃!全部给我退出去!”
刘七一惊,慌忙道:“可是主公,这个女人…..”
“我说退出去!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刘尚淡淡的道,语气中,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仪。
刘七狠狠的收回大刀,带着人,走出了偏厅,只是,两只耳朵,却是死死的注意里面的一举一动,只要陆环稍有异动,哪怕拼着受罚,他也要带人冲进去。
看到亲兵都出去了,刘尚摊开双手,笑道:“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杀你的意思了吧,原本,我是打算等你伤势复员后,才跟你正式的谈一谈,不过,既然你心急,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能够在你自由离开后,左伯纸不外泄的可能。”
陆环优雅的端起桌上的香茶,刘尚的举动,还是令她心安了不少,她笑了笑,道:“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我,我绝不会把左伯纸的事情说出去。起码,五年之内,我们不会主动制造这种纸张,当然,如果别的地方也出现了左伯纸,你可别怪我们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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