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华也不答话,拍了拍尚方宝剑:“我和呼延赤金先去高粱河,躲开辽军大队,之后再去和武功郡王汇合。七郎,事关重大,你要多加小心啊!”
杨延彬自从谢慕华提出三队交替射击法,又用计奇袭得胜口之后,对谢慕华钦佩之极,当下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看杨延昭走远,谢慕华这才走到呼延赤金身边,低声道:“呼延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
他不说也不打紧,这一说却叫呼延赤金想起刚才被谢慕华抱了个满怀的羞事,顿时俏脸飞红,转身走开。
谢慕华跟在呼延赤金的身后,两人不敢走大路,怕遇到耶律斜轸的骑兵,只敢绕着小道朝高粱河进发。
这幽州以北,草木萧疏,谢慕华知道这一去,幽燕一时间再无法回到汉人之手。但是既然老天把谢慕华送来了这个时代,那汉人的命运就要从此改写。幽燕,这片生养了无数华夏子民的土地,终有一天,还是要属于汉人!
【第三十三章 通敌】
这一路着实不好走,说是七十多里,绕来绕去,只怕得走不下一百多里。谢慕华感怀良久,若是在后世,这得胜口就在昌平区,高粱河便是西直门,坐四十分钟公交再转半个小时地铁就已经到了,哪像现在,走得天昏地暗也走不到头……
“谢大人!明日再走一天,就能到高粱河了!”呼延赤金遥指前方,这一路走来,她倒是精力充沛。
谢慕华呻吟一声,还要再走一天,现在他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几乎挪都挪不动了。好在这一路上运气倒好,没有遇到辽军骑兵,若是倒霉的话,只怕连活着到高粱河的机会都没了。
嘘!
呼延赤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谢慕华躲在一个小土坡后,谢慕华侧脸贴着地,顿时听见隐隐有马蹄落地的声音,不由得对这呼延赤金更是钦佩,一个女儿家舞刀弄剑比男人都强,又是精通战事,远远就知道有人来了。
听这蹄声并不密集,最多也就是三四骑的模样。那几匹马奔到这儿,竟然停了下来。谢慕华心里一惊,莫不是被人发现?
他不敢动,呼延赤金却偷偷探出头去,她武艺过人,不过是三四骑而已,就算都是御前亲卫,呼延赤金料理起来也不在话下,谢慕华见呼延赤金望去,也悄悄抬起头看去,这一看倒是莫名诧异。
远远的四人散开,为首一人跳下马来,牵着缰绳,却不走动,另外三人分别向四周探去。一骑马蹄声清脆,离谢慕华两人不过两三丈的距离走了过去,好在天色已晚,月光也不甚明亮,那人或许是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什么人,放松了警惕,竟然没有发现离他不远躲着两个大活人……
呼延赤金低声道:“你躲在这儿,我去夺马……”
谢慕华心里转的却是另一个念头,这四人肯定不是宋人,但是四个契丹人跑到这儿来,还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谢慕华刚想拉住呼延赤金,她却已经冲了出去,那四人刚好聚在一起,一见有人冲了出来,倒也吃了一惊,再一看只不过是个高挑女子,顿时不放在眼里,当先一名契丹人唧唧哇哇叫唤了几句,呼延赤金听不懂,也不答话,腰间钢鞭出手,迎头便是一鞭。
那契丹人措手不及,呼延赤金这一鞭出手方位又是妙到毫厘,料想他即便要挡只怕也抵挡不住,这重重一鞭砸在脑门上,那契丹人惨叫一声,双眼突出,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
余下三人纷纷抽出兵刃,收起了对呼延赤金的小觑之心,围住呼延赤金乒乒乓乓打了起来,这三人武功倒也不弱,一时间呼延赤金也没能占了上风,来回斗了几个回合,一个契丹人大喝一声,腰刀拦腰劈去,呼延赤金急忙退了一步,另一人却是直直一刀从侧面砍了下来……
谢慕华心里一提,却见呼延赤金一个铁板桥,把两刀都躲了过去,随手两鞭飞出,直取辽人面门。
那两人急忙挥刀格挡,却忘记鞭重刀轻,呼延赤金这两鞭力道十足,重兵器又是靠这兵刃的重量和挥舞起来的惯性克敌,当即将两柄长刀打的弯弯曲曲犹如两把曲尺,一鞭顺势落下,将一人脑袋打得稀烂,另一鞭斜了一点,却是敲在那契丹人的面门上,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倒在地上。
最后一名契丹人顿时慌了手脚,他们四人来此本是有机密要事来办,没想遇到个女煞星,三招两式便杀了他三个同伴,这契丹人在辽国还是个文官,骑射功夫本就稀松平常,兵刃更非所长,一看呼延赤金如此了得,心里一寒,露出老大破绽,被呼延赤金一鞭敲在心窝,到场倒毙在地。
谢慕华叫一声好,差点鼓起掌来,在后世看那些武术表演,虽然是花样繁多,却少了中华武艺克敌制胜的味道。这呼延赤金的鞭法神出鬼没,又是灵动至极,比起杨家枪法来,自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要说看的话,还是她这套鞭法要比八姐九妹冲阵斩将的枪法更是炫目。
听见谢慕华叫一声好,呼延赤金也扭头朝这边望来。
“当心!”
谢慕华忽然瞥见呼延赤金身后的契丹人跳了起来,那人被呼延赤金一鞭打中面门,几欲昏倒,他情知不敌,干脆咬牙躺下装死,希望能趁呼延赤金不备,偷袭得手。
那人见被谢慕华叫破,猛地抱住呼延赤金,钢刀一转,架在她的粉颈上。他不知谢慕华的深浅,见两人是一路的,女的已经如此厉害,男的只怕更是了得,不敢出手伤了呼延赤金的性命,只是盯死了谢慕华,缓缓向拴着马儿的树那儿退去。
到了树边,那人一手**了呼延赤金的脖子,叫她动弹不得,钢刀连连挥出,将三匹马砍死。
谢慕华倒抽一口凉气,这人心思好生毒辣,怕谢慕华追来,索性只留一匹马逃命。
刀光一闪,又架在呼延赤金脖颈上。
谢慕华偷偷将插在腰间的左轮手枪拿了出来,眼下形势危急,呼延赤金命在旦夕。但是谢慕华心里也没底,从小到大,他也就玩过气枪而已,连麻雀都没打过。在游乐场里用气枪打气球,十发不中五。大学军训打靶,三发子弹全部跑靶,那枪法够烂的,现在虽然双方距离不远,但是那契丹男子将呼延赤金挡在身前,谢慕华这一枪要是出手,十有**倒是要打中呼延赤金。
那男子唧唧哇哇叫了几声,料想是不会说汉话,谢慕华看他神色,也猜不出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得扯开嗓子喊道:“你放了我同伴……”谢慕华心里一着急,把那什么“若是伤了她一根汗毛,我便将你碎尸万段”云云之语都喊了出来。
那契丹人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好像能听懂,他目光闪烁,却不再言语,一手解开马缰绳。
谢慕华心中大急,若是那人上了马,只怕一刀就割了呼延赤金的咽喉,这时火烧眉毛只顾眼下,急忙大喝一声:“侧头!”
呼延赤金看见谢慕华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却不知是何物,听得谢慕华大声叫喊,当即拼着脖子在刀锋上划一道痕迹,也奋力把脑袋一侧。
那人面目就在眼前,谢慕华离他不过十米而已,这时不暇多想,双手握住手枪,照准那人脑袋,砰的便是一枪。
契丹人不想呼延赤金如此胆大,又见谢慕华猛然举起一物,虽然不知威力如何,却是声震四野,一声巨响倒是吓了他一大跳,呼延赤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干脆利索的反手擒拿,便将他手中钢刀卸了下来。
谢慕华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大声喊道:“休得伤他性命!”
但是为时已晚,呼延赤金夺刀之后,顺势刀锋上扬,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唉!你着什么急?”谢慕华一直在想这四个契丹人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没想到呼延赤金一个活口没给留下,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唉,谢慕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的好奇心本来就很重,眼看这四个契丹人所为之事必然重要,眼下却连个答案都找不到了,叫他如何不失望?
“谢大人、这是何等兵刃?”呼延赤金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那支左轮手枪。
谢慕华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说是大秦官员防身之物,又说是废物一支,声音大而已没什么用。这枪在谢慕华的手中跟废物也差不多,方才他瞄着那契丹人的脑袋开枪,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是这一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谢慕华一边说,一边在那几个契丹人身上搜索了起来,在那契丹官员的怀里居然摸出一封书信,只可惜打开一看,又全是蝌蚪似的契丹文字,一个都不认识。
“你可认识契丹文字?”谢慕华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时已经入夜,四周静悄悄的,谢慕华却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回头一看,呼延赤金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泪流满面。
这女人天性都是爱美,虽然呼延赤金是女将,武艺高强,可也不愿自己脖颈上留了道疤痕,谢慕华大呼头疼,只得把那封契丹书信揣在怀里,劝慰了呼延赤金半天,又吹嘘自己有大秦妙法,别说脖子上有道疤痕,就算是伤在脸上,也能回复她的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