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门的动静,王动下意识地就是一脚,嘴里同时喝斥出声道:“混蛋!怎生做事的!”
只是脚踢到半空,王动这才瞧见小蛮正瑟瑟发抖地跌坐在地上,这才勉强收回了脚,又作出一副和颜悦色的容貌道:“呀,小蛮,怎的是你亲自端来,怎得不叫外面的侍女?来人,快把小蛮扶道厢房休息去。”
不多时,已然有几名俏丽女婢从屋外走了进来。只是这些女婢各个都是衣着单薄,仅仅在紧要位置多了些绸布遮着,其余部位仅仅只是披了层轻纱而已。
借着两个女婢的手臂,小蛮勉强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不知何时又抱住了一位貌美女婢的王动,小蛮强忍心中悲意,强笑道:“奴奴谢过公子爷恩典。”
虽说有女婢提着大红灯笼引路,可小蛮却觉得这路竟是无言的漆黑一片。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方向,小蛮眼中终究落下两滴泪来:“小姐,小蛮已然觉得后悔了。只是,小蛮还回得去么……”
而在小蛮的背后,王动望向小蛮的眼神里分明透露出一股子疯狂的杀意。
第十章 定事
“小妖精,你说的你那清荷姐姐在哪?莫不是与其他男人在一块吧。”站在客栈的门口,胡老三一把搂住莲香,疑问道。
“便是别的男人又如何,爷您难道还会怕他不成?”见及客栈平静如常,心中大定的莲香忍不住嬉笑一声,忍不住在大堂内一个轻巧的旋身,便如一朵玄色的云朵一般在从胡老三身边飘走。
见及胡老三面色渐渐不虞,欢笑过的莲香这才拿眼挖了这鲁男子一眼,巧笑道:“我那姐姐虽说和旁人在一块,只不过却不是男人。不仅不是男人,还是个绝代佳人,就怕爷您没这手段将我们三姐妹通吃哩。”
“切,爷我在京城里头这么多年来又怕了个谁来!便是你这般的小妖精再来几个,爷的大枪也将你们一块挑了!有敢拦着的,甭管是谁,爷一概给你撩倒了事!”有哪个男人会在这方面承认不行的,被人挤着话了莫说是一夜三次,便是一夜七次、一夜十四次郎那也是要“说”的,胡老三作为男人中的男人自然更是如此。
只见着这胡老三倏地就将莲香抗在了肩头,也不管这妖精挣扎,径直往里走去。
好在这会儿已然快宵禁了,大堂里的客人都已然走的干净。便是掌柜与几个小厮在这南京府里头守着这有间客栈也不是一两年了,对这等荒唐事自然也是见得多了,根本懒得搭理,便是连眼皮子也懒得多抬几下,顶多是觉着一身玄色装扮的莲香略有些眼熟罢了。
而且这客栈之所以开在此处,本来便是做的这些勾栏院里姑娘们的生意,平日里似胡老三这般的,人家也早见得多了。因此,虽然莲香娇羞不堪地喊叫着,却未引来旁人多加关注。
待两人进了天井,莲香终于挣扎着下来了。
指着客栈唯一的一座独院,莲香巧笑道:“喏,我那姐姐就在里头呢。不仅我那清荷姐姐,我说的那位绝代可也在里头哦。”
莲香旋即又是娇笑几声,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叫门,却冷不防被胡老三一把拉住了手腕。
回过头来,见胡老三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莲香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忽地就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窃喜,便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感觉。
而另一边的胡老三看着那院门却是觉得自己今儿个是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是思前想后的,心里又觉得不甘心,因此一扯莲香衣袖,将莲香拉到身旁,放低了声音问了一句:“你确定便是此处?”
“怎的?爷你莫非是怕了不敢进这门吧?我那姐姐可就在里头,要不我给你唤她一声?”莲香看着眼前这个忽地露出一副惧怕神色的鲁男子,眼中露出一副好玩的神色。
“这个……”胡老三拿着张大手,在自己乱糟糟地脑壳上摸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要不咱们还是随便找掌柜的开个上房,早些洗洗睡吧……”
“啊?”
莲香正惊讶地发不出声时,院门忽地从内里打了开来,露出一张怒气满面,却偏生稚气十足的小脸来:“又是谁在门外多话,不知这都快晚上十时了么?”
待见到一身便装的莲香时,那小脸忽地又换了一副惊喜模样:“原来是二小姐,快些进来,小姐却是等你等的急了哩。”说着,便支起自己的半截袖,使着劲又把这院门给推了开来。
“原来是露珠你个小丫头。”莲香见着这人,心里更是欢喜几分,连忙走上前去,帮着露珠推门。
只是刚一使上劲,却发觉这门竟似有千斤重一般,竟然极难推开。即便两人合力,也不过仅仅推开仅容一人过的缝隙,还得是莲香这般娇小身子,似胡老三这般的却是连半个都进不去的。
“这门怎得这般难开?”莲香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觉得全身上下已然香汗淋漓,忍不住便拿着绣帕使劲扇了几回,这才发现那胡老三竟然仍然一脸尴尬地站在院子外头,不由奇怪道:“爷你怎的了,我姐姐便在里头呢?”
说着,莲香眼睛里忽地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怎么的,可莲香却是早早发现了这带着成王府腰牌的大汉似乎根本不愿意接近这院子。或者准确点说,是完全不愿意接近苏瑾——只看他先前听着可以姐妹两个一起伺候他时,莲香便可肯定胡老三现在的这般模样决计不是害怕自己家姐姐清荷才有的。
既然如此,这院子里头除了自己那位女诸葛般的清荷姐姐外,也就那位在南京府里头同样出名的苏大家了。
想到这位苏大家,莲香忽地又想到自家姐姐的警告,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更多的却是对姐姐的不平:“也不知这苏瑾凭甚子能坐稳这大妇的位置,姐姐自己不肯争,我却要为姐姐争上一争,让那谭梦花知道我与姐姐的好处。”
带着这么一股子气势,莲香脸上忽地散发出一股子极度媚人的味道来,却让胡老三看的又是一愣,只觉得自己跨下那根大甩棍几乎是瞬间就跳了起来,把那厚厚的兜裆布给撑了个老大的帐篷。
“这妖精!”胡老三暗啐了口,心里极想把莲香从那门里头拉出来,可却是死活不敢接近那院门。
他却是知道,这回若是当真干了这般粗鲁事情,决计就不是受几顿教训了,说不得被赶出成王府,乃至于被人一刀刮了扔到乱坟岗去那也是有可能的:院子里头那位叫苏瑾的苏大家可是自家王爷喜欢的,自己若是在这里头动了粗,可不就是打自己家王爷的脸面么。
说得严重点的,那就是跟自家王爷抢女人——即便抢的是莲香那也是不行的,可不就是正正的自个找死么!
胡老三又是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倒不是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毕竟来的容易,又不消他出血出汗,只是觉得自己与这所谓的苏大家天生犯冲:“都是这劳什子的苏大家惹的事,便是找个女子都出事!惹不起老胡我还躲不起么,呸!”
想到此处,胡老三也是个果敢的,不仅是行军动武,便是这风花雪月上也是。这会儿情知自己吃不着肉了,也懒得在这墨迹,说不得便是连招呼也懒得打,转身就走。正走到那进大堂的门口,与那院子门隔着十来米远的时候,胡老三却是倏地听到一声娇呼,随后便是一声惊叫声。
这叫声胡老三极度熟悉,不是莲香又是谁。只是这会儿莲香的声音里却没了那般诱人的调调,反而多了几分惶恐,却是让胡老三心里忍不住地就是一紧。
说句实话,这会子,对于莲香这女子,胡老三心里头还是颇为惦记的。毕竟这等子会伺候人的,便是在京城里头胡老三也是少见着的,即便见着了那也是多在哪家贵公子身下把弄呢,哪轮的到他胡老三把弄。
所以,胡老三先前说的,要把莲香带回京城里去倒也不是虚言。只不过,出了适才那码子事情,胡老三却是不知怎的又对莲香恨上了。
若是谭纵这会儿在这儿,或可告诉他,这便是爱到深处便是恨,恨到深处也是爱。可惜,谭纵这会儿正在南京府衙的大牢里头呆着,而且正有人持着把隋刀对着他呢,却是没功夫来给他做这等爱情指导。
只是那话怎说来着,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虽然胡老三把莲香恨上了,这会儿便是听到莲香的惊呼他也是憋着一口气懒得去管的,可谁叫莲香背后还有个苏瑾呢。莲香出了事,他胡老三或许还可狠下心来,走上前去啐两口唾沫以示心中愤慨,可苏瑾出了事,他又没出手的话,那就不是他啐两口唾沫了,怕是要被人打的吐血沫才对!
说来说去,还是胡老三先前想的那般,苏瑾和他胡老三天生犯冲!
“好贼子,今儿个犯在你胡爷爷手里头,便叫你来得去不得!”回头见着果然有两个浑身黑衣打扮的人正要往院子里闯,胡老三忍不住就是一阵爆喝,旋即想也未想的抄起廊子里头也不知道谁落在那的半腿椅,呼地一声就砸了过去。
好家伙,这东西虽然叫半腿椅,可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凳子:面上一张枣木作的板,下面是四根水杉木作的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