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人与在下一样使用望远镜来观测星空吗?”高荣强问道。
王静辉笑着说道:“并不是每一人都像高兄这么好运气,望远镜乃是我大宋地机密,就是在军中配发也很少的,外面的人更是难以得到此物。虽然在下所引见的人并没有使用过望远镜来观测星空。但此人在我大宋来说对天文上的成就也不下于任何人!”
高荣强非常疑惑的问道:“驸马所引见的是为何人?”
“原昭文馆编校书籍沈括,不过现在皇上有意让其出任司天监,在下也会上书将望远镜用在天文观测上,如果余益兄无意科考的话,在下倒是愿意引见进入司天监任职,不知余益兄意下如何?”
“进入司天监?”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荣升脸色有些微变,显然是不同意弟弟进入司天监地,王静辉对此也是十分理解,毕竟有功名在身的人都希望借此搏上一把,希望能够高中进入馆阁,宁抱椠不为监。这是宋朝文人根深蒂固的传统,不过这全要看高荣强是如何选择,毕竟也并非是每个人都愿意进入官场摸爬滚打的。
“沈括?可是沈存中大人?”高荣强倒是并不在乎进入司天监,他对沈括倒是挺有兴趣,都是在汴都开封中居住,这里集中了全国五分之一的官员,不过有些官员因为喜好才能有些特别,所以“名声”也就大些。
王静辉在上个月上书皇帝。建议将沈括在任宁国县令时所写的《圩田五说》、《万春圩图书》两本书刊印发行天下,并且作为各地地方官所必读之书,这个建议得到了王安石的积极响应,奏章在经过中书省的时候便被王安石所关注,他所颁布的农田水利法已经试行了有半年多的时间了,除了立法上要执行之外,能够有指导性的图书来辅助农田水利法执行也是很重要的。王安石很中意沈括。原本是想让其担任三司使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大可能实现了——沈括本人更中意王静辉向皇帝赵顼推荐其领导司天监,王安石虽然有些不是很高兴,但也不好夺其志,此事便作罢了。
不过沈括马上就要主持汴河的疏浚工程,这也算是王静辉对王安石的一种补偿,王静辉提议的这两本书对农田水利有着很大的作用,王安石非常有眼光,自然是札子一到他手中,便立刻写出了节略并且附带了自己的建议呈送皇帝赵顼,皇帝赵顼虽然看不出这两本书有什么出色地地方,但终归是为了农田水利法推行有好处,便作了批示下旨准了王静辉的上书,因为是在王静辉提议提高技术官员待遇后不久,所以这两本书的刊行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沈括的大名也是传遍了四方。
王静辉笑着说道:“不错,正是沈存中,不久他就要出任司天监了,不知余益兄有何考虑?”
“好,在下无意于科考,去司天监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下愿意听从驸马的安排!”高荣强非常痛快的说道。
正文 256章 神坛
高氏兄弟已经走了,尽管高荣升不是很满意弟弟自作主张放弃科举转投司天监,但那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王静辉估计高荣升也没有办法来改变高荣强的决定,高荣强多半还是会到司天监,毕竟有些对时候人们还是无法抵挡自己兴趣的诱惑,这不是高官厚禄所能够比得了的。
不管高荣强的最后决定是什么,但是在王静辉的眼中这些都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望远镜在天文上的应用终于被人发现了,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成就,他现在考虑的是要写奏章上书朝廷将望远镜配发到司天监,来彻底奠定望远镜作为研究天文的一个重要的工具的地位。
科学上的每一次重大进步都会对人类的伦理德道产生很大的冲击,在后世克隆技术和机器人技术所引起的讨论王静辉是知道的,同样尽管用最原始的望远镜来认知太空,所引起的一些观念上的改变必然会对现有的一些思想观念产生冲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托勒密时代提出地心说会用为一项先进的观念,千年以后的布鲁诺因为支持日心说而被烧死。不过人们认知自己所处宇宙的脚步并不会因为旧势力的阻挠而退步,这也是肯定的。
在宋朝提出新的学说有一大好处便是不会像布鲁诺那样被烧死,当然前提便是不能造反,不过很遗憾的是天文学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政治当中占有很大的分量,以前王静辉并不知道这些,但在宋朝这么长时间,他对此都已经产生畏惧的感觉了。原本王静辉当初发明望远镜地时候便想找到沈括,直接告诉他把望远镜对准夜空就可以了。好在他以前读过很多史料,而蜀国长公主对宋朝的官职非常了解,自然会向他讲说司天监这么一个特殊的机构。
《周易·系辞》称:伏羲“爷则观象于天”,“始作八封”。因此,人们把伏羲氏视为中国天文学的始祖。王静辉记得在后世看过地一个记录片中,描述了一处奇特的墓葬,里面没有罱其他墓穴中那么多的奢华的陪葬品,但却在墓穴中用贝壳码出来一处天文图,后世的考古学家就把这个墓葬定位这个问题墓葬群的头号,可见天文学和政治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密切,特别是在汉武帝采用董仲舒“天人三策”的理论以后,天文学成为统治阶级论证君权神授的理论工具;占天之法备,则畏天之念兴;纪变之书详,则销变之政举。朝廷设立观察天文变异,其政治意义远远超过经济和科学意义。“司天之官者。岂轻任哉!”上古时代,天文官由于作用很特殊,因而格外受尊重。
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天文学的发展也不外乎如此,王静辉不满足于现在天文官地地位,因为他知道反对势力尤其是他的头号反对者司马光肯定会拿历史来说事,至于王安石从历史上来看。这个老家伙为了变法的顺利,根本就不在乎“天变”,只要能够搞定这两个人,那什么都好说了。
一起到司马光,王静辉的脑袋就觉得大了一圈——严格说起来司马光和他的冲突应该是最小的,不过那只是在面对王安石“急风骤雨”般的变法条文地时候,但在王静辉所关心的技术官员地位问题上,两个人的分歧就如同司马光和王安石一般水火不容。王静辉就是想破脑壳也想不通为什么司马光会在这个原本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上如此顽固,就算看到了其中巨大利益仍然还坚持自己的观点。
不管怎么样,现在王静辉已经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了,望远镜在天文学上应用已经被高荣强所发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一点,王静辉不希望因为自己发明的望远镜而将这些人置身于危境——想象天上什么神仙都没有,那皇帝老子的“天子”一词又从哪里嘣出来地?到时候追究起来还是从自己这里出来的,这可是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
最麻烦的恐怕这次要得罪一个不在汴都开封的大人物——已经隐居洛阳的和自己那个便宜义父齐名的韩国公富弼!王静辉和富弼接触过几次,尽管没有太深的认识,但富弼的主张——以“天”来限制皇权的思想,王静辉是知道地,随着自己这么闹腾下去。必然会与之产生冲突。富弼虽然已经是过气的大臣,但在朝中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历史上司马光被贬洛阳后,洛阳就是因为有富弼和司马光在那里,就变成了朝廷的第二个“大脑”——保守派心中的圣地,得罪了富弼,这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到时候恐怕自己真的要和王安石穿一条裤子才能够避难了。
“汉兴之世。武帝又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马谈为之,汉法,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叙事如《春秋》。及谈卒,子迁嗣,迁卒,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寻自古太史之职,虽然以著述这宗,而录历象,日月、阴阳管教。司马迁既没,后之续《史记》者,若禇先生、刘向、冯商、扬雄之徒,并以别职来知史务。于是太史之署,非复记言之司。故张衡其当官见称,唯知占候而已。”
王静辉在一本唐代学者刘知几所写的书上注视了良久,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司马迁去世以前,天文官与史官合而为一。他们负有依据历史经验并按照“上天”旨意,参与政治决策地重要责任,因而位高职崇。司马迁去世以后,天文官与史官一分为二。中国古代有着“以史为鉴”的传统,号称“史官之权,与天与君之权均。”天文官失去了史官之权,因而地位明显下降。
唐代司天监的长官虽然不像汉武帝时的太史公那样位高职显,但其官品为从三品,同六部尚书正三品相差无差,与御史大夫官品相当,地位仍然相当高。宋代同唐代一样,设有司天监(太史局)。除此而外,还设有翰林天文院。宋代天文观察机构的建制,其官品与唐代相比,也无多大变化。然而宋初实行官制改革,晚唐以来地使职差遣被广泛运用,促成了官、职、差遣的分离,即所谓“官以寓禄秩、叙位著,职以待文学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之事。”这就要多多感谢那个太祖皇帝了,当然其结果是“仕人以登台阁、升禁从为显宦,而不以官之迟速为荣滞;以差遣要剧为贵途。而不以阶、勋、爵、邑有无为轻重。”唐代以来的官品到这时,其实际意义已大大减小。“总一局之事”的太史局令,其官品仅为从七品,与太常、国子博士以及监察御史相当。仅由此也可以看出,宋代地天文官地位明显低于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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