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稍微一算，却发现了些许问题。
再仔细深入一算，问题竟越来越大，四个字形容：触目惊心。
见萧羽眉头突然皱起，张玉心里立马咯噔一声。
不是吧。
就这么点小破事，居然让萧大师皱眉了？
难道出大问题了？
“萧大师，您别皱眉啊，我看到您这一皱眉，心里头就不安了，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似的，生死难料的那种级别啊！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张玉胆战心惊的样子看起来稍微有点滑稽。
引起一片哈哈哈的弹幕。
萧羽眉头舒展，哭笑不得。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皱个眉头，都能让人如此不安了。
“放心吧，问题是有的，我皱眉只是觉得有点麻烦，你别紧张。”
“嘿嘿！”
萧羽：“张先生，与其让我来描述问题，不如你直接亲自感受一下吧。”
“亲自感受？”
“你看着吧。”
萧羽拿出手机，摇晃了一下：“你发现问题的是3号超市，我现在就给3号店的张孝店长打电话，我会按免提，假装成供货商寻求合作，然后你就明白了。”
张玉连连点头：“麻烦您了！不过，想成为我们家供应商，联系张孝叔叔没用的，他就是个店长而已啊？”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这个张孝是张玉的叔叔，他父亲的兄弟，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本来一起创业的。
后来因为生意不好，意见分歧，分道扬镳了。张玉家坚持做超市，张孝把钱抽出，去干别的了，这行为差不多是落井下石，当时一度差点变成仇人。
几年后，张玉家熬过难关，超市越做越好，但张孝的奶茶生意越来越差，竞争越发激烈，彻底被击垮倒闭，后来求到了张玉父子，张玉家念着旧情，就让他当了个店长，直到现在。
萧羽拨打了张孝的号码。
“你好，哪位啊？”
“张老板，你好啊，我是张玉的同学。”
“哦？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孝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特别的波澜。
萧羽：“我家是做香烟的小工厂，想在张老板你们家的超市上架，当然，我们香烟品质绝对没问题，市面上所有牌子的香烟，都能完美仿制出来，如果您有兴趣的话……”
“假烟？”张孝还是很平静的样子。
“怎么能叫假烟呢？只是借用一下人家的牌子，搞个山寨嘛！烟丝和味道，都绝对没问题！自家种的，还有一些高端的，也是国外进口的！不说100%相同，至少90%！”
“嗯……有点意思，价格呢？”
“当然是市面价格，当真品卖的，不过嘛，抽成方面好商量。”
“一半。”
“啊？什么？”
“一半的抽成得归我。”
“这……太高了吧！”
“要不就免谈，你们是山寨，是假货，成本很低，一半都能赚不少钱了。”
“46分成行不行？”
“不行，不答应就拉倒吧，我这风险很大的，而且我们家超市遍布本地整个城市，你要是不答应，就只能去外地发展了。”
“你这不是搞垄断么？”
“就是垄断啊，我就直说了，要不给我一半抽成，要不就别想在本市干下去。你们这样的小作坊，求着我的多了去了，没我，你们根本活不了。”
“我是张玉的铁哥们啊！好歹给张玉个面子呗？”
“屁的面子，值几个钱？不答应就滚蛋，要不你直接去求张玉他老子，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不要山寨货的。”
“那好吧，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挂了电话后。
萧羽看着视频对面的张玉铁青的脸色，笑道：“这下你懂了吗？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上你们家超市卖，就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行。”
而且，人家根本不把你张玉父子放在眼里，即使是你们给了他现在的工作和地位。
不过这话有点挑拨离间了，萧羽就没说。
“可是，为什么啊……萧大师，他没这个权利啊！”张玉很不理解。
“权利？为什么没有？难道你们亲自充当质检员？只要收买了质检员不就可以随随便便掉包作假了吗？”
“这……”
萧羽冷笑道：“别说质检员了，就算是3号超市里的每一个员工，全是张孝的人，不跟他同流合污的早被排挤和踢走了。”
“其他几个超市，都有相同的问题，他们都在私底下串通着的，只不过人家没张孝这么大胆子，这么嚣张和明目张胆罢了。”
“除了烟酒，其他很多都有问题，烟酒方面利润最大，也最容易作假，达到了夸张五成利润抽成。”
“像是方便面，火腿肠，巧克力，薯片也都有三四成的利润敲诈，生鲜区也都高达3成以上。有些本来正规的合作商，在面临威胁和逼迫下，也不得不想法设法偷工减料，或者干脆搞起了山寨品。”
“现在我回答你另一个贪污问题：因为收买员工自然要更多的花钱，这笔额外支出可不少，张孝不想自掏腰包，所以账本多多少少有问题，事实上，贪污这点小钱，反而还增加了你父亲对他的信任度呢。”
第267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实际上，增加信任度的事情还做了很多，萧羽没必要一一说出来。
而且，除了假货本身，这张孝也保证了供货商的利益，只要没人跟利益过不去，就不会有人把事情捅到张玉父子这边。
甚至，就算个别人捅了也没事，替死鬼都找好了，只要不是一群人联合起来，就没问题。
在弄虚作假贪污这一块，张孝绝对是个顶级人才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各位！请关于：我花钱请了个店长，并努力为他打工挣钱这事，请大家踊跃发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请店长给他打工！”
“所以这跟‘我花钱娶老婆，结果娶了个老祖宗’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啊，至少结婚你还能睡人家，可现在你还得砸上自己的品牌和名誉。”
“甚至人家还不给你张玉面子：张玉老同学铁哥们？滚！”
“哈哈哈扎心了老铁！”
“我以前一直骂无良商家，但以后得换个东西骂了，最无良的就是资本家！”
张玉被水友们调侃的更郁闷了。
“这他吗的……我家花钱，给张孝养亲信！然后我家还要给他打工！这么高的抽成，他一个人挣的钱，比我家六个超市加起来，赚的还多！而且咱家超市的名声，也早晚会被他给毁了！”
张玉家该赚多少还是多少，所以才没发现问题，可隐藏在水面下，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利益链。
最后为假货买单的……不全是消费者吗？
花真品的钱，买假货，这就罢了，如果真吃出问题，不还得算在张玉父子头上。
除非事事亲力亲为，否则肯定有空子，但如果亲力亲为了，还要这些店长员工做什么？
张玉越想越来气！
于是一个电话，把这事说给了父亲听。
张玉的父亲一开始还不信，但考虑到儿子不可能骗自己，所以还是决定调查。
这种事情就是不查还好，一查根本瞒不住,属于见光死。
只要亲自去超市仓库溜达一圈，就能发现堆积如山的假货。再打几个电话，威胁两句供货商，人家就得老老实实的把真相如实相告了。
不到十分钟，就查的一清二楚了。
跑去质问，还吵了架。
张玉父子一气之下，听从了直播间水友们的建议，直接报了警，直播间的水友们吃这个‘瓜’，吃的津津有味直呼过瘾，疯狂调侃。
接下来，张玉父子真正麻烦的事情就来了。
大量的假货肯定要撤换，巨大的损失，也得让张孝和其他供货商承担。
除了报警和开除，之后打官司也在所难免。
而且6个店店长，几乎所有员工都有问题，这要是统统开除，超市还怎么开，只能一个个将来另外找机会收拾，要不全部就此放过。
对外扩张，也被迫停止。
但这些，都是张玉父子头疼的麻烦。
只是，萧羽也被连累了。
他接到了张孝的来电！
张孝不知道萧羽是干嘛的，但他可以联想到，自己事情的曝光，跟萧羽脱不了干系！
……
“小畜生，是你在整老子，是吧？你对5成抽成不满意，可以好好说啊！”
“好好说？我不是问了么？你不是不答应，还让我滚？连张玉的面子都不好使？”
“所以你他吗的就报复老子？”
“报复？那倒不是……”萧羽嘿嘿一笑：“我跟你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张玉知道你的为人而已。他听着我们完整的对话呢。”
“你一个做假烟的，你这么整我，你以为你家的小作坊，就能活的下去？”
“啊，不好意思，关于这一点，我骗了你。我不是做假烟的，也没假烟可以卖，我是个主播，刚才咱们的电话，不光张玉听着，还有一百多万直播间观众也都听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