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是你?”路茜讶异。
樊忠放下手里的毛巾,笑了:“是我……”
他们在H市的学校见过一面,还很不愉快。
路茜眼带防备,说道:“这些天,跟在我身后的人就是你吧!”
樊忠没有否认:“是我。”
他笑了:“我以为你没有发觉!”
路茜稍稍放松了一些,说道:“我早就发现你了,但我猜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樊忠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们各为其主,但大家的目标都是臧宁,以及臧宁背后的人,还有那些人在宛南这边的老巢。”
路茜没有接话,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樊忠连忙说道:“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
路茜却知道,这不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单从樊忠身上的伤就能看出来。
“这不是小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路茜说道。
樊忠脸色微微变了变,才说道:“好……哦对了,我打了周延的电话,他一会儿会过来。”
“好。谢谢你!”
樊忠没有说话,拿了毛巾和盆出去了。
旅馆的条件不太好,他们也不敢冒险再去找其他地方。
周延来了之后,将两人一起带回了别墅。
叫了医生给路茜看病后,周延便忙自己的去了。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起度过了几天。
路茜发现樊忠见到她,总是会下意识低头。
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齐玉儿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怎么看着他像是不好意思见你?”
路茜之前开酒吧,虽然见过的人不少,但没有遇到真心待她的人。
可没有遇到,并不代表她不懂。
什么时候一个人见到另一个人时,会不好意思?
自己知道对方的秘密?当然不是。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樊忠喜欢自己。
樊忠喜欢她?怎么可能?
自那以后,路茜像是被自己下了魔咒,时不时地都会往“喜欢她”的方向去想,连带着看樊忠的眼神也越来越不怎么友善。
樊忠在别墅受了重伤后,路茜下意识地就揽下了照顾他的责任。
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得不对劲,直到在C市时,两人分别。
转身时,大家眼里都有掩饰过的不舍和纠结。
路茜率先转身,潇洒离去,樊忠也不得不离开了。
但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即使没有刻意地去浇水施肥,凭借它自身的毅力,也能奋力冲破土壤,顽强地生长起来。
述职过后,路茜每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经常会想起樊忠。
而樊忠则更甚,趁着工作便利跑去了燕京,找到了周延,得知他要结婚之后,他知道,自己又有机会见到路茜了。
婚宴过后,大家各自散去。
樊忠找了个理由,将路茜约到了咖啡馆。
他开门见山地道:“我脑子简单,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路茜愣了好久,似乎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直白。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脸和脖子耳根全都红了。
樊忠搓手搓脚地等得心焦,却也知道不能催。
许久之后,路茜说道:“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要怎么谈……你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服务生过来续杯:“打扰了二位!”
樊忠一脸无语:确实打扰我们了。
但他还是微笑着说道:“谢谢!”
路茜扫了他一眼,心里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看起来难说话,其实很善良,不会乱发脾气。
唇角微微扬起,路茜等服务生走远,继续说道:“你的工作是固定在H市吗?还是说可以调动?我不太看中异地恋。”
樊忠慢了半拍,眨巴着眼睛回答道:“我、我可以来燕京。”
说完,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只好低下头,借着喝咖啡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
路茜看了出来,不动声色地道:“我的工作也不太固定,但我也可以申请调职。”
她的话语平静,但听在樊忠的耳朵里,就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她可以迁就他,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单恋,而且她也愿意为了他作出变动。
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思和苦恋都没有白费,心也就此落到了实处。
他抬起头,看着路茜的眼睛,郑重道:“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路茜端起咖啡,放到唇边,压着鼻酸和心底流动的暖流,强装淡定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