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凝视了一眼院内众人。
眼前站着的,便只有弯着腰一脸痛楚的吴旭东,以及扶着他的一脸不敢置信的张桂兰。
吴辉凌厉的目光令吴旭东胆寒无比,双脚已经不受控的往后腿。嘴里却仍在一遍遍的嚷道:“都给我爬起来,干他!干他!”
吴辉勾着唇角轻蔑的一笑:“东哥,还是你自己来吧。怎么样?”
说着,吴辉把手中断掉一半的棒球棍随手一扔,又拾起一根完好的棒球棍朝着吴旭东一步步逼去!
张桂兰顿时没了脾气,窃生生的说道:“你你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警察快来了,你打人是犯法的,他们会把你抓进去的!”
吴辉失声笑道:“四大娘,您儿子不是说了吗?在咱们北山这一片,东哥说的话、办的事,那就是法,他手里的那把片刀,就是法!
我倒是很好奇,要是用这把片刀砍了您儿子自己,这事又得怎么算?”
吴旭光一听这话,吓得连寒毛都竖了起来。也顾不得左腹传来的剧痛,竟奋力挥舞着手中的片刀嚷嚷着:“你给我滚开!”愣是把吴辉逼退了一步。
“哟哟哟,东哥,你这是干吗?耍大刀呢?”
第35章
恶人要有恶人磨
恰在这时,刚才被吴辉一拳打倒在地的混混已经缓过气来。
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趁着吴辉不注意时猛然跃起,朝着吴辉的后背狠狠的扎去!
与此同时,张桂兰和吴旭东双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儿,小心身后!”吴培根见状大吼一声,想要阻拦已是来之不及,除了大吼一声之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混混扑向吴辉身后。
哪知吴辉的身后竟像是长了眼一般,抬腿便朝着身后奋力一蹬!
混混自以为自己的偷袭万无一失,早已把力道用老,哪曾料到吴辉还有这一手。所以即便看到吴辉一脚踢来,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上扑。
下一瞬,混混被吴辉踢中了肚子,像条狗一样“嗷”的一声摔倒在两米之外,手中的折叠刀更是在吃痛之下不翼而飞。
再看张桂兰和吴旭东二人,惊讶得嘴里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这不科学!
一个只知道上学的娃子怎么会这么能打?
然而这还不算完,吴辉突然转过身,抡起棒球棍又朝着那混混狠狠一砸!
“咔嚓!”
混混闷吭一声直接变成一条死狗。
那一声脆响之下,好似棒球棍打在了张桂兰和吴旭东身上一般,竟吓得他们一哆嗦。
吴辉随手扔掉手中的断棍,又侧行几步捡起了最后一根棒球棍,走到唯一没有挨棍子的混混身旁停了下来。
吴辉把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拄,好整以暇的笑着问道:“四大娘,东哥,这还剩下最后一棍子,你们三个人谁挨着呀?”
吴辉朝着脚底下这个混混偏了偏头呶了呶嘴,问道:“我脚底下这个?”
张桂兰顿时口干舌燥,颤栗不已。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后张着嘴,忐忑的说道:“反正你不许打我儿!”
再观吴旭东,哪怕是夜色下,也能看到他那惨白的脸皱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娘,我肚子疼!”
“儿啊,你咋滴啦?”张桂兰担忧的问道。
这时,吴辉脚地下的混混猛然抱住了吴辉的小腿,奋力的吼道:“大娘你带着东哥快走,我拖住这小子!”
哪知,这娘俩理都没有理他。吴旭东是疼得陷入恍惚之中,而张桂兰的脑子里全是吴旭东,又如何顾得上他的死活?自从吴旭东咬着牙说肚子疼,娘俩早已步履蹒跚地朝外走去。
片刻后,张桂兰和吴旭东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但吴辉脚底下这个混混仍是死死地抱住吴辉的双脚紧抓不放,大有牺牲小我解救大家的侠义风范。
吴辉瞥了一眼其他三人,扬声戏谑道:“你们几个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吃饭?”
此言一出,原本在地上呻吟打滚的三人“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等站直了身子,立刻像条狗一般手脚并用着急往外窜,眨眼间也失去了踪迹,就连那些断成两截的棒球棍也顾不得去捡。
“你咋还不走?”吴辉低着头问道,声音平缓,波澜不惊。
混混一愣,缓缓仰起头,看向吴辉的同时,看到了他手里依旧完好的棒球棍。
还有最后一棍子,只剩下自己。
小混混内心的阴影面积突然无限放大,更有无数只羊驼在阴影之上奔腾而过。
“乓……”
最后一根棒球棍被吴辉随时扔到了呆若木鸡的吴培根身边,发出声声脆响。
“爹,这棍子质量不咋地,要不留着烧锅底吧。”
“嗳,好。”吴培根木讷的回了一句。这一刻钟里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他至今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反倒是那个混混有了反应,诧异而又谨慎的问道:“你……不打我了?”
吴辉忍俊不禁地蹲下了身子,打趣道:“你小子皮痒是不是?还哪里不舒坦?说出来,哥给你舒坦舒坦。”
混混连忙松开手倒着爬到两米开外,一脸惶恐的回道:“舒坦,舒坦,哪都舒坦。”
吴辉于是不再理他,弯着腰去拾院子里的棒球棍。
“那我……”混混犹豫着问了半句。
“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吴辉随意的说道。
“啥?”吴培根和混混竟齐声问了一遍。
吴辉抿了抿嘴,说道:“爹,再怎么说来者也是客。留人家吃个饭也应该的嘛。”
顿了顿,吴辉又朝着躲在房门口的尹月蛾问道:“娘,晚上做的饭够吃不?再加双筷子。”
“够,够!管够!你们男人先唠着,我再和点面。”
这一刻,尹月蛾的心情极其复杂,但是脸上却傻笑不断。
惹了张桂兰母子俩,就等于惹上了无尽的麻烦,以后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然而,儿子今晚的表现,却是彻彻底底地让她吐出了积压二十多年的秽气!跟着吴培根憋屈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解气过!
虽然自己的日子过不成了,但是只要明天把儿子送上火车,儿子就可以踏踏实实地过他自己的日子,这就够了!
儿子出息了,真好!
“不……不麻烦了吧?”混混怯生生的说道。
吴辉哂然一笑,随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
“我叫韩冬,冬天的冬,腊月初八生的。就我一个人,还没有对象。”
“爹娘呢?”吴辉又问。
“不知道,小时候不小心走散了,又被人拐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和生日,啥也记不得了。”
吴培根叹了口气。“屋里坐吧。”
进了屋,吴辉问道:“冬子,你怎么认识吴旭东的?”
“早些年和他打了一架,没打过他,愿赌服输。”韩冬的神色变得阴郁。
“以后还跟着吗?”
韩冬沉默不语,摇了摇头。过了好一阵,才回道:“我不知道。”
吴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走正道,活出个人样!”
韩冬讶然问道:“你不是混黑道的?”
吴辉笑着反问:“你看我像吗?”
“那你咋这么能打?一个打我们五个!”
吴辉忍俊不禁的回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你们都打到我家门来了。给个痛快话,干不干?”
“可是东哥那边……”韩冬顿时有些为难。
“我带着你去海东市,那里才是哥的根据地!”
“那成!”韩冬立刻喜形于色的回道,“辉哥,以后我跟着你干!”
吴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你决定跟着我干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知道吗?”
第36章
憎恨自己
直到这时,憨厚老实的吴培根和尹月蛾二人才知道吴辉特意把这个叫作韩冬的混混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但他们毕竟没有见过世面,虽然是在儿子面前,却也不敢乱插话。只是竖起来耳朵听着。
而韩冬这边,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韩冬已被吴辉的行事风格所折服。一本正经的回道:“辉哥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吴辉又点点头,问道:“吴旭东手底下有多少人?他又是跟着谁混的?”
“东哥……不对,吴旭东手底下除了我还有二十二个人,北山镇都是他的地盘。他上面是雷凯威,人称威爷。个不高,四十多岁,有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感觉,听说手上有过几十条人命。”
“吭啷”一声,铁勺掉到地上的声音传进了屋内。吴培根更是紧张得吞了一口口水。
吴辉却仍是云淡风轻的问道:“那这个雷凯威手底下又有多少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黑白通吃吗?”
韩冬一脸歉然而又畏惧的回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威爷是大人物,不是我这种级别能够打听的。万一问了不该问的,很可能会被挡作探子打死。但是听说几百个人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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