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跟在后面看着张玉茹的背影，对于她刚才性格的转变，他多少有些理解，这么多年，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在外地，这得表现出多么强大才能在这个社会生活下去。
可是在这个强大的下面，在暗夜的一角，始终有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等着被安慰，被爱护。
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张玉茹停下来等着韩飞，一同进院子。
“好香啊。”张玉茹笑颜如花的赞叹道。
“我们这也就农家菜，可比不上你们城里，待会儿可别嫌弃啊。”
“怎么会？这么香怎么可能嫌弃，再说了，我一个吃便宜的有什么资格嫌弃。”张玉茹说着直接推开了院门。
“阿姨，我们来了。”张玉茹大声的叫着。
孙卫琴正在厨房蒸扣肉，这是她前两天特地做的，韩飞回来后，家里的伙食条件改善了不少，之前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肉，而现在只要想吃就有。
听到张玉茹的喊话，孙卫琴也来到门边：“里边随便坐，饭马上就好了。”
“阿姨，我来帮你。”张玉茹说着就准备往厨房走。
韩飞一把将她拧了过来：“你就别忙活了今天，你好好的休息养养身子吧。”
饭菜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虽然看上去不那么好看，但是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韩飞也饿了，经过一早上的干架，消耗着实大，端起饭碗就是一通刨。
“你慢点。”孙卫琴看着韩飞失态的样子：“在别人面前像个什么样儿？鬼头鬼脑的。”
“娘，她不是啥别人，你放心。”韩飞继续往嘴里刨饭，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那是……过……呜命的交情。”
“啥？”孙卫琴挑着一匹青菜放进嘴中。
韩飞觉察到自己的失语，不能让母亲担心：“我们那是哥们儿的关系。”
其实他本来想说是过命的交情。
这话说完，张玉茹的心里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失落。
她对这样的关系定义，显然并不满意。
第29章
疤子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尽量的配合着韩飞：“对，阿姨，我们就是哥们儿的关系，不用管我对他的看法。”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我是看不懂了，我老了。”
孙卫琴说完起身去盛饭，趁着这个档口韩飞快速给张玉茹说，不要将之前的事情告诉自己母亲，怕她担心。
张玉茹点了点头。
“来，这个扣肉可好吃了，你尝尝。”孙卫琴说着夹了一块放到张玉茹的碗里。
“妈，你怎么老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呢，我都说了她们城里人不喜欢这个。”韩飞虽然很爱他的娘，但是对于不喜欢的事情，也是直接批评的。
“哦哦哦，我忘了，下次不会了。”
张玉茹倒是不以为然：“没事儿，阿姨，你尽管给我夹，这么多年，还没人给我夹过菜呢，我也来享受享受这待遇。”
韩飞听着，尽管心里还是不赞成孙卫琴的动作，但是听到张玉茹这样说还是有一丝暖意。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小孩的哭声。
并且越来越近，听着明显就是朝着他们家来的。
不一会儿，院门被敲响了。
韩飞放下碗筷：“娘，玉茹姐，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打开院门，韩飞一眼就认出，这是侯春娥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怎么了？你哭啥啊，你娘呢？”
“呜呜呜……他们……打……打……打我娘，呜……呜……呜……啊……”小孩一边说一边抽泣，但是事情韩飞是听明白了。
这时屋内传来孙卫琴的声音：“飞，谁啊？咋地了？”
“没事儿，娘，我过去看看。”韩飞说完，将小孩抱起来就往侯春娥家跑去。
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打骂声：“他么的，老子让你摆他一道，你倒好，反过来摆我一道，你他么的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低保不想要了是不是，他么的，贱货，把她给我按住，他么的，老子今天就办了你。”
韩飞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听想起来了，这是赵广成手下刀疤的声音。
韩飞将孩子放在院落外面，叮嘱他藏起来不要哭，自己进去救他妈妈。
小男孩很听话，立马躲进了柴堆里，乖乖的不出声。
来到院门口，有两个小弟把守着，本来有一些围观的村民，全都因害怕被赶走了。
两个小弟看着韩飞：“他么的，怎么又是你小子……”
话还没说完，韩飞啪啪两拳，直接干倒在地上，痛苦连天。
打开院门，走进去，里面站着七八个人，看见韩飞进来，全部一起上。
……
屋内，几个小弟将侯春娥按倒，不能动弹，嘴里塞满了布条，侯春娥叫也叫不出来。
疤子盯着侯春娥：“叫啊，他么的，你怎么不叫了，老子让你叫，让你叫过瘾。”
疤子一边说着，一边粗暴的脱着侯春娥的衣服，三两下就只剩下贴身衣物了。
接着他准备脱自己裤子时，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他么的，你们在外面干什么？都给老子安静点，再吵吵我他么废了你们。”
“疤哥，韩飞那小子来了。”门外的一个小弟喊道。
听见这话，疤子立马提上自己的裤子，打开门，看见七八个兄弟已经有四五个躺在了地上。
“他么的，怎么又是你小子，上次没收拾你，今天自己上门来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上，今天谁把这小子办了，里面的娘们儿就是谁的。”疤子摩拳擦掌，活动自己的手脚。
旁边的小弟听见这话，一窝蜂的向着韩飞冲过去。
但是此时的韩飞，早已不是几天前的韩飞了，他基本上一拳一个，直接撂倒在地。不一会儿，十几个小弟全部被干趴在地上。
疤子看着这情形，心里也开始发怵，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一个飞脚朝着韩飞踹过来，韩飞侧身，轻松避过，接着横着一拳摆出，直接干到疤子的后脑勺，疤子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上。
韩飞走在疤子的面前，一只手擎着他的衣服，拖着他的身体，往里屋走。
进到里屋，侯春娥已经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将嘴巴里面的布条拿了出来，从床上下来，脸上挂满了泪痕。
“婶子，没事吧？”韩飞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侯春娥一边说着一边去到边屋。不一会儿，拿着一把砍刀冲了过来，对准疤子：“狗杂种，老娘今天砍了你。”
韩飞用力将疤子往地上一摔，上前拦住侯春娥：“婶子，冷静一下，你还有孩子要照顾。”
听到这话的侯春娥不由的一下软了下来，双手下垂，开始哭起来。
哭过之后，开始寻找自己的儿子：“狗蛋呢，我的狗蛋呢，狗蛋，狗蛋……”
“婶子，放心，狗蛋我已经安排好了，没事儿。”
韩飞安抚好侯春娥，回到疤子面前，问道：“赵广成叫你来的？”
疤子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的看着韩飞：“呸，他妈的，有种就干掉老子，今天要是不干掉老子，我早晚干掉你，狗日的。”
换做之前，韩飞听着他们的狠话，还有些害怕。而现在，基本已经渐渐习惯了。
韩飞知道，他们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实人，欺负欺负那些没钱没势的人，真要让他们杀人，他们不一定有那个胆子，从上次开挖机就能看出来。
和真正的狠角色比，他们差远了。
韩飞将疤子提起来，跪坐在自己面前，再一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赵广成让你来的。还有，你说退她低保的事儿，真的吗？”
疤子抬起脸来看着韩飞，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呸，小子，你嚣张不了几天了，过几天有你好受的。”
侯春娥在旁边看着，准备上来给他一刀背，但是被韩飞用手制止了。
韩飞用手将自己脸上的唾沫抹下来，擦在疤子肩膀的衣服上。
这个动作刚做完，一个猝不及防，韩飞两手扣住疤子的头，右脚膝盖对准疤子的下巴，一个上顶。
咔……
一声上下牙齿撞击的清脆响声传出。
“啊……”
疤子大叫一声，痛苦不已，四五颗牙齿从他嘴里直接掉落到地面，满口鲜血。
他用手捂着嘴巴，鲜血还是从指缝中流出来。
因痛苦而发出一阵类似于猪的叫声。
呜……呜……
侯春娥直接傻眼了，刚才她准备砍对方完全是怒气，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这样的场景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一点也不同情。
外面的小弟有些站起来本来还想进来救援，但看着这个动作之后，全部不敢上前迈进。
“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赵广成让你来的？她的低保是不是取消了？”
疤子此刻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因痛苦将身子整个弯下去，不发一言。
“我看你是嫌自己牙齿多是吧？”韩飞说着，将疤子的头抓起来，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正在这时，疤子举起自己的右手：“别打，别打，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