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赵黎迅速松了手,惊讶地瞪着我看。
我用手揉着喉咙,不停咳嗽着“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碰见他真是够倒霉的,第1回 他就要捏碎我的喉骨,这回又半夜袭击我。。该不会是他贪图我美色。。一个怪异的想法在我脑子里闪过。我抬头看他,他只穿着个衬衫,大张的领子露出锁骨,隐约能看到他白皙的肌肤。灯下看美人,这话实在有理。哎呀,其实他才是我要窥探的男色好不好!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突然觉得这气氛有点微妙。
“喂,你想什么呢。”他无奈地揉着脸,大概看出了我那点龌龊心思,“我听到走廊里有人,而且在那里站了很久。。。”
所以什么去洗手间,都是他打的马虎眼?这么老远,他都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警觉性也太高了吧!
“你大半夜站在这里,是做什么?”他从鞋架上丢给我一双棉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可别说你也是去卫生间。”
我穿上鞋,扭头就往自己卧室走。他白天对我的怀疑让我余怒未消,没什么心情和他讲话。
“你就那么怕我走?”就在门关的一刹那,他毫不留情地道出真相。
隔着一道门,我僵在那里,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他。热闹太久的人永远不懂得孤独人的心情。我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这么久,他是曾照在我肩膀上的光,叫我怎么肯轻易放手。
门外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他也是久久地站在那里。我俩就这样隔着一道门,一坐一立。
”你走以后,“我的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哽咽道,”我去问过好多人,包括一些我最讨厌的人,可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还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后。天气热的要死要活,园圃里的松树仿佛只差一把火就能给烧个干净。苏郁芒颇有兴致地站在门廊下看着我,那是他家的花园。
毕业后,我再一次找到了苏郁芒。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他两只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犹豫再三,我还是开口了:”你知道,赵黎去哪里了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乎是恶狠狠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死了!“
我一下子惊呆了。就算是给开了精神证明,那也不至于死了吧?我揪住他的袖子道:”你骗人!”
他很不耐烦地推开了我,转身向小别墅里走去。里面的欢笑声不绝于耳。有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在弹奏一支优美的钢琴曲,是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
赵黎曾说他特别喜欢那支曲子。因为它让他想起意大利的威尼斯,无边无际宁静的水面。
那个女生我也认得,是许一梵。
而今,琴声依旧,人也依旧,而他,却音讯寥寥。
就在那一天,我的聘任书到了。我不再犹豫,第二天就坐飞机离开了y市。我要离开这里,将回忆与爱恋埋葬于此,永不回来。
如果爱情是火种,普通人是木头,要慢慢点才会点燃,可我,是已经烧成了的木炭,只要一丁点火星便会死灰复燃。别说是把他藏在这里,就算是叫我去十殿阎罗前走一遭,我也无所畏惧。
他却是这样地不懂得。。。。我倚着墙低声啜泣,仿佛又回到年少。父母在门外争执,而我无能为力。只好这样地独自哭泣,无法阻拦我爱的人最终离去。
门开了,我茫然地抬头。那个俊秀的少年,露出了与我记忆中一样的温暖笑容。我傻傻地望着他,一时不知是梦是幻。他就这样轻轻地伸手拉起了我,他有力的心跳如此不真实。我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他下一秒就要随着微风逝去一般。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拂过我的脸颊。在那一刹那,我听到了来自他心底的沉沉叹息。
第26章 日记本
我是被第四个闹铃吵起来的。
上班,上班!我往脸上噼噼啪啪地拍着化妆水。生活在城市的人就这个坏处,前一天管你离婚还是要私奔到月球,第二天还是要乖乖挤地铁,打卡上班。
真是现代人的无奈啊。
整个白天我都不在状态,看谁都心里有火。科里的人仿佛也发现了我的异常,跟我讲话都透着小心翼翼。
”她是不是恋爱了?“我去茶水间回来,听到他们在私底下议论。
恋爱个头!我收留他纯粹是因为道义!不是因为他好看!当年他帮了我,现在我帮他,这有什么不对?他居然怀疑我!想到这里,我砰地一声把茶杯狠狠往下一摞。对面的老张吓得身子都是一抖。
忙了一天回到家,晚饭是赵黎做的笋尖虾饺。八只小指大小的细点稳妥妥地躺在蒸笼里,薄薄的皮子咬开来,居然有四只鲜虾仁藏在里面,足够有料。
他一个北方人,什么时候学会的潮汕菜?我狐疑地瞥向卧室。他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桌上,膝盖上摊开着一本小书。苍白的侧脸带着夕阳温暖的微光。这专心看书的样子倒是和他初三的时候挺相似。
也许他并不曾像我想的那样回忆清零。只是他对我依旧有所保留罢了。可是追问太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保留便保留吧。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件事的真相你不想知道,那最好别问。
“你看什么呢?”我随口问道。吃了人家的东西,再装作不理人挺没意思。
“想不到我那会在你眼里这么迷人。”他脸上闪过一丝坏笑,我疾步走了过去,瞥了一眼那粉红的熟悉封面,凭我多年混迹江湖脸也红了大半——那是我高中时候的日记本!
那会儿我又内向又自卑,偏偏自己同桌还帅的要死要活。从小我就有记日记的习惯,于是关于赵美人的一颦一笑全部被我写在了日记本里。白天看,晚上上自习就写。反正赵黎看大书的时候全神贯注,他压根不会发现我在旁边写什么东西。
我就这样洋洋洒洒写了几大本。那捆儿日记整个就是一个《赵黎实录》,写的比皇帝身边的史官用心多了。史官也就说个某年某月某人干嘛。我可是下定义拟人比喻通感一锅炖,他笑一笑能给写好几页,写完了也不撒手,还要定期拿出来观摩几天。可见我当时鬼迷心窍到了什么程度。
十四五的青葱岁月,少年少女并坐花树下。那样安静又美好的时光,如何让人不怀念。后来赵黎走了,这些日记便一路跟着我来到了s市。
见他一脸陶醉,我又羞又恼,劈手就要夺:“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个自大狂!”他把手一扬,我抢夺不成,跳起来二次攻击,又是扑了个空。筋疲力竭的我犹自趴在床边恨恨不已:“死赵黎!明天就把你打包卖到夜店去!”
“我只是好奇过去的赵黎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赵黎我有什么好,让你这样惦记到今天?“
”你曾是我世界里的光。“我直言不讳地说道。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我生长的像墙上苔藓,阴暗潮湿。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保护我,用他的温暖笑容带我走出阴霾。不能想,没有他,能不能成为今日的我。
有些人黑暗堕落,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阳光。我本会成为那样的人。可因为他,我再不会惧怕光明。
赵黎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我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突然醒悟过来:他后脑受到重击,那段岁月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惴惴的:“想看就看好了——反正周末我还得去港口值班。你一个人在家想必也寂寞。”
“怎么还值班?”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我,“我记得你之前说,每个月值班只有四次。”
他不提倒罢,一提我火气就上来了:“还说呢,都怪那帮子走私的!”
几天前一批货从海港出口。申报的货物是象棋。s市临近有个小商品市场集散城,出口一些象棋,饰品之类小玩意是经常的事儿。象棋大多用实木制成,高档一些的会用玉料,取其暖玉生温之意。这次出口的象棋,正是白玉所制。
抽查的人本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那象棋制作精美,让人爱不释手。大有想留下几幅的意思。这些押货的人往常都是看碟子下菜的主,奉承还来不及,岂有不应的道理?然而这个押货人期期艾艾,很明显并不情愿。
这人平时高高在上惯了,觉得真是岂有此理。正要发火,突然觉得这象棋有些异样。他便拿着棋子,对着灯光看过去。只见那洁白无瑕的棋身侧面,竟有一道墨色裂痕。他随手又拿了几颗,惊奇地发现个个都有相同的瑕疵。
那押货人本就心里有鬼,见他只是端详个不休,早就吓破了胆。情急之下居然扭头就跑,被几个码头工人逮了个正着。
“那棋子里有什么?”赵黎手里的纸张停止了翻动,”莫非是黄金不成。“
“比金子可值钱多了。是麻黄碱。“我叹气道。一排排棋子陈列在地上,里面的白色尖状晶体散发着微光。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一片洁白,像是港口落满了雪,像是三月里的柳絮横飞,现在回想起来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冰毒作为一种人工合成毒品,其原料黄麻碱的最大供应地就在中国。玉料本就坚硬,那贩毒之人也真是费劲了心思,竟然能硬生生把里面凿空,灌进制毒原料,再把凿出来的残玉原样粘好。前期加工容器已经肯下血本,又是这样大批量的贩运,背后定然是有跨国贩毒集团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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