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勉强火一下吧 (苍凉一世)

　　“商量得怎么样了？”
　　龚具仁得意道：“谈妥了，这两天晚上的都谈妥了，这个自动贩卖机会正常运转到后天七点半钟。”
　　“没少花钱吧？”林渊用一种“我懂得”的语气说道，“要不我给你报销？”
　　“不用了，”龚具仁说，“这点小事哪还需要您破费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总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但是林渊知道龚具仁不是那种人，便没把它往心里去。
　　到达目的地，龚具仁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而现在的时间才来到七点二十分。
　　这小老弟到底是几点到的……
　　“林导，我把您给我的剧本仔细钻研了一通，虽然您剧本写得不好，但是故事还是挺不错的……”
　　“你真会说话。”
　　龚具仁笑道：“谢谢林导。”
　　我没有在夸你。
　　他接着说：“现在全世界有许多不满足于仅仅拍出刺激、画面好、场景劲爆的电影的电影人，他们都在朝深挖故事的方向努力。我觉得您和他们是在走同样的路子。”
　　林渊不置可否。
　　“是吗？”
　　“嗯嗯，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些观众已经看腻了各种华丽的特效，各种爆炸的场面，如果像以前那样只专注于特效，会很难吸引观众。”
　　不是，我拍这部电影是因为我只看过这一部关于犯罪的微电影。
　　“这种想法太棒了，简直和我不谋而合。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部网大吗——我还没有找别人，如果你改变主意想拍网大了，我随时欢迎——在我的设想中，它没有多少特效，它只靠纯粹的、暗中流动的情感去打动人。”
　　听起来像是会赔得底裤都不剩的那种类型。
　　龚具仁越说越兴奋，当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林渊打断了。
　　“哪间是你叔叔的公司？”
　　“这，跟我来。”
　　这一层楼一共就两间公司，一小一大，龚具仁把林渊领去了那家更大一些的公司。
　　这家公司里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林渊看了一眼，窗外黑黑的，很有犯罪片的感觉。
　　晚拍也有晚拍的好处。
　　龚具仁打开一台电脑，插入U盘，从U盘中挪出了几张图片。那些图片长得差不多，都是一个黑色的圆，只是大小不同罢了。他随口问道：“对了，林导，您拍完睡哪？”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睡哪？”
　　“我家离这不远，实在不行也能睡我叔那。”龚具仁终于醒目了一回，问道：“估计拍完电影是回不了宿舍了，要不您和我一起吧？”
　　“算了吧，”林渊摇了摇头：“我随便找个宾馆凑合一晚算了。对了，你不要再用‘您’了，直接说‘你’吧，不然听得我怪难受的。”
　　“好的，”龚具仁打开了打印机，然后又将带来的灯光设备也打开了。他把灯光调成微亮。他又接着说：“不过这附近的宾馆可能都有点贵。”
　　“多少钱？”
　　“不清楚，两三百一晚吧。”
　　“咳咳……那什么，如果你方便的话，我觉得咱俩一起凑活凑活也好，睡前还能讲讲戏。”
　　龚具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也不知道有没有讽刺的意思。
　　将设备都调试好之后，龚具仁把摄像机递给林渊，林渊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他趁龚具仁不注意，打开系统买了一张摄影技能体验卡。
　　林渊抱着相机看了看，他看不出这台相机的牌子，只知道不会是刚和他签了合同的加棱。他用体验卡给予的专业知识检查了一下设备，发现它的性能虽然比不上之前用的那台加棱，但是也不会差太多。
　　拍部微电影也算是够用吧。
　　龚具仁给自己简单地化了妆，去换了一套为演戏准备的衣服，又原地蹦跶了几下。
　　他对林渊解释说，原地蹦跶是为了更好地进入状态。
　　蹦了一会儿，身上微微有些出汗，龚具仁便给了林渊一个坚定地眼神：“我准备好了！”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我感觉自己现在能够胜任一切地表演。”
　　“你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了，开始吧！”
　　“真的？”
　　“真的。”
　　林渊咳嗽两声，说：“你领带掉了。”


第六十一章 尴尬
　　在龚具仁真真正正地准备好之后，林渊才开始了拍摄。
　　他觉得自己这次的拍摄技术比之前有了一些进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莫非是因为……以前的体验卡是抽的，而这张卡是买的？
　　林渊摇了摇头，把这些不重要的想法全都抛出脑海。他对龚具仁说：“开始吧。”
　　他的摄像机正对着龚具仁的脸，龚具仁往身前的打印机看了一眼，然后摁了几下打印键。
　　“停！”
　　林渊说：“你不觉得自己刚才漏了什么吗？”
　　“我一演完我就察觉到了，不好意思，再来一次吧。”
　　林渊又再来了一边。这一次龚具仁先是面无表情地按了一下打印机，打印机没有反应，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不满且烦躁的表情低头看向打印机，随后又用中指重重地点了几下打印按钮。
　　有那味儿了。
　　为了让镜头不单调，林渊又跑远去拍了两个远一点的镜头。
　　接下来为了表现角色的烦躁，龚具仁踢了打印机一脚，林渊也适时地拍了一个脚的镜头。
　　有时候，电器就像是熊孩子，你不收拾一顿，它就不会听话。龚具仁踢了这一脚后，打印机成功运转，但是吐出来的A4纸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黑色的大圆圈。
　　…………
　　林渊和龚具仁一直拍到了十一点。这部微电影只有两分多钟，按理说很快就能拍完。可是，有时为了镜头的丰富感，有时候为了抓一些细节，不少片段林渊都拍了很多次，导致在收工的时候这部电影的镜头才拍完四分之三。
　　其实龚具仁是想今天直接拍完所有镜头的，但是林渊拒绝了。
　　他知道龚具仁现在挺累的了，如果再强行拍摄，说不定表演的效果会打折扣。
　　两分多钟的微电影一共就那么些镜头，一个镜头的表演打了折扣，整部电影就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也是林渊方才拍摄时狠扣细节的原因。
　　林渊和龚具仁把设备收拾好，锁了门，便来到了街上。这附近有不少写字楼，林渊抬头看去，里面还有几个公司亮着灯。
　　该不会是程序员在加班吧。
　　林渊想到了周昊帆。
　　如果他一直顺从父母的意思，以后必然会成为一个程序员，天天熬夜加班……
　　不是说程序员这份工作不好，而是它实在不是很适合周昊帆这个人。
　　林渊无法想象让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敲代码会是什么样子。
　　光是想想就感觉……
　　有点滑稽。
　　龚具仁看了一下时间，最终决定还是回自己家，不要打扰叔叔了。毕竟借公司拍电影已经很麻烦人家了。
　　他在路边打了一辆车，林渊很自觉地上了车，坐在后排。龚具仁说出一个地名，司机也没有多说什么话，直接启动开跑。
　　G市是一个大城市，即使在晚上，车流量仍然不算少，虽然没有一直堵车那么夸张，但是车速也被限制得很厉害。
　　至少，十一点的时候，司机还不能在街上随意飙车。
　　司机抱怨说：“如果是三四点，我在十五分钟之内就能把你们送到了。”
　　龚具仁笑了笑，没有接话。林渊也是低头看手机。
　　对陌生人而言，林渊是个有些内向的人，至少内向到不知道怎么和出租车司机聊天。
　　林渊也不知道做什么，便打开了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龚具仁刚刚说出的那个小区。看到搜索结果，他瞪大了眼睛。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区的边缘，车子正在往另一个区开。那个区是G市最发达的区，号称市中心的市中心，在林渊穿越之前，房价均价高达五万。
　　然而这个时空的经济比穿越前的发达多了，房价肯定也涨了不少。
　　唉，这就是土豪居住的地方吗？
　　他压根没有考虑到房子是租的这一种情况，因为他觉得以龚具仁的家庭，不需要住出租屋。
　　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对龚具仁家境的感慨在进入小区之后再次升级，这个小区看上去十分高档，保安看起来都很专业。林渊觉得如果自己和这群保安动起手来，他们一拳就能打掉他一排牙齿。
　　啧啧，竟恐怖如斯。
　　在掏钥匙开门之前，龚具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们家没什么钱，所以买的房子有点点小，不要介意。”
　　“没事。”林渊心想，如果房子小的话，那他的家境可能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结果一进房子，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疼。
　　你跟我说房子小？
　　这至少两百平了吧小老弟？？
　　龚具仁看林渊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以为是自己家让他失望了，说：“不好意思啊林导，我知道我家是不怎么样，你就委屈一晚上吧。”
　　林渊突然有些怀疑这个家伙之前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