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此时也看向她,“王氏,你是想尝尝大刑的滋味才肯说吗?来呀,大刑伺候!”
王氏一听差点儿晕厥过去,赶紧跪行两步匍匐在地。
“大人饶命,民妇被何永生蛊惑迷了心窍,两日前夫君彻夜未归,无奈去找何永生帮忙,毕竟他们是同宗兄弟,何永生带人去找两天,今日凌晨,托着一个门板回来了,他说夫君失足落水,在河塘中找到了他的尸首,民妇当时就慌了,今后要我们娘几个如何生计……”
知县敲敲案牍,“直接说案情,你们是如何商议的?”
王氏赶紧垂头,接着说道:“是何永生,他将人都遣出去对民妇说,如若对外说是夫君溺亡,就需要自己花钱买棺材下葬,不过听说夫君前些日子在青平县城的杏林医馆诊治过,如若抬了人过去闹事儿,或许能风光下葬,并且存些度日的银两,求大人开恩啊!”
“肃静!”
都说是墙倒众人推,王氏身后的众人见王氏如此说,赶紧跪地哭诉,不是说不知情,就是说受了蒙蔽。
周恒冷眼看着众人,那黄宗明此时也没了之前的慌张,此时证明了王氏与何永生所言为虚,自然医馆的危机已解除,微微出了一口气。
这个神态,周恒一眼就看明白了,不过真的就完结了?
这个黄宗明想的太简单了,能将药物里面用南天竹替换萸肉,这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懂得的,必定是极为懂得药理,还要了解南天竹的习性。
之前他们乘车官道路边就有很多南天竹,当时周恒还很诧异,这些植物竟然在这个异世繁殖的如此茂盛。
周恒的目光落在那陶罐上,脚步没停直接走到师爷的桌案前,屈大夫见周恒过来赶紧给他让开位置,周恒凑过去嗅了嗅,那药渣已经有了浓重的酸腐气味儿,这不是刚刚熬制,周恒眯起眼,突然转身看向王氏。
“你说谎!”
知县一怔,不解地看向周恒。
鉴于他刚刚的一番表现,这会儿也没有喝止周恒,不过开了口周恒就发觉有些不妥,赶紧朝知县躬身施礼,别到时候给自己治个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人明鉴,刚刚王氏说,何大壮是外出两日未归,才找人去寻的!”
知县点点头,“正是如此,周公子有何见解,难道这时间上有不妥之处?”
周恒摇摇头,“刚刚屈大夫检查了药渣,这药渣已经带着严重的酸腐气味儿,显然不是一两天内熬制过的,一般的药渣与其他食物相比更不容易腐败,能出现如此酸腐的气味儿,至少在四日之上。”
知县看向屈大夫,屈大夫捋着胡须微微颔首,显然认同了周恒的判断。
事情越来越复杂,知县眯起眼睛看向周恒。
“你是说,这南天竹就是掺在药中的?”
周恒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此人懂得南天竹的毒性,所以见草药中有一味药材与南天竹相似,就将其换掉,不过这个人并不是何永生。因为何永生已经想要杀了何大壮就不会在多此一举,所以换药的人是何大壮至亲之人,我想这个人就是王氏了。”
王氏浑身一抖,赶紧将头低下,此刻他的慌张与之前不同,已经口吃起来。
“冤枉啊,大人……民妇……民妇……”
知县一拍惊堂木,“肃静,休要扰乱公堂!”
王氏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发声。
周恒微微一笑,看看地上的王氏,她未曾坐下时,周恒海有些拿不准,此刻仔细观察其动作和身形,周恒眼中精光一闪,接着说道。
“大人,学生想请屈大夫和马大夫二人,给王氏把个脉,如此一来一切都可明了!”
知县看着周恒如此笃定的样子,立即吩咐道:
“按照周公子所说,屈大夫和马大夫给王氏把脉吧!”
王氏此时死死抓着衣袖,朝着何永生的位置挪了挪,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周围的人都看得真切。
两个大夫快步走到王氏近前,何捕头也跟着站过去,王氏顿时没了底气,再也不敢过多的挣扎,二人分别给王氏把脉。
马大夫脸上的惊讶更甚,他眨么眨么眼睛。
“大人,这王氏已有喜,虽然时日不多,胎相却非常稳健,不过何大壮患有肝肿,此病内耗极为严重,无力行……房啊!这……这……这……”
一时间马大夫有些口吃,那屈大夫也躬身施礼。
“确实如马大夫所说,何大壮的病症至少有半年之久,现已油尽灯枯之状,即便治疗也收效甚微,这样的身体,完全无法藏精,更无法让女子受孕,而王氏的胎相稳固,如若老夫判断不错,王氏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二人的话让知县一怔,死死盯着王氏,这个女子甚为狡诈,三番两次愚弄众人,如若不是周恒点破,她还在这里卖惨。
“大胆刁妇,不守妇道还如此狡辩,还不如实招来!”
第十五章:案中案
王氏面如死灰,脸上已经没了悲痛的神色,身侧那个被定住身形的何永生,不断发出呜呜声,双目欲裂,好似要阻止她。
良久,王氏叹息一声跪直了身子。
“罪妇招认!何永生垂涎罪妇姿色已久,趁夫君外出打猎,他曾多次奸污了罪妇。罪妇是一介女流,如何是他的对手,夫君身体还那样孱弱,又生不得气,无奈只能忍耐。”
王氏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直至五日前,罪妇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见夫君带了药回来,才将里面的红果样的药,换做南天竹,想着一起喝了毒药死了干净。可谁成想,两日前的清晨,何永生匆匆翻墙来到罪妇家中,说是在白西塘边看到夫君落了水,不过尸首没了踪迹。”
何永生此时死死盯着王氏,那目光恨不得将王氏洞穿,王氏抬起头接着说道:
“直至昨日夜里才将人捞出,他说既然人死了,就不能白死,这才带着尸首来县城的,罪妇想了想将那陶罐中的药渣也带着来了,不过罪妇此时才知晓,他是谋害夫君的凶手啊。”
说着匍匐在地,痛哭起来。
知县脸色铁青,人证物质聚在,即便那何永生不招认也铁证如山了,瞥了一眼师爷。
“来人,给王氏签字画押!”
师爷和一个差役上前,抓着王氏的手签字画押,那王氏倒是非常配合没有过多的挣扎。
何捕头见知县看过来,赶紧朝何永生肩膀一拍,瞬间整个人瘫软下来,知县指着何永生高喝道:
“何永生你可认罪?”
那何永生此时已经没了力气,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招认就是少点儿皮肉之苦,抬眼看看前面跪着的王氏,稍显犹豫道:
“我……我,草民认罪!”
那师爷一听,赶紧带着差役过去签字画押,知县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持惊堂木用力一拍。
“你二人狼狈为奸,杀害至亲,还企图蒙蔽本官,诬告杏林医馆,实属罪大恶极!来人,将王氏和何永生收监,翌日连同卷宗押往济南府治罪,何氏众人均杖二十,即刻行刑!”
此言一出,几个差役上前,将王氏和何永生戴上锁链拖拽出去。
东侧跪着的那几个何家人,不断叩头哀嚎,无人去理会。
这些人被差役拖出去,一个个被绑在长条椅子上,计数的声音、噼里啪啦棍棍入肉的声音、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薛老大这会儿来了能耐,朝后挪了好几步,抻着脖子朝外看着,不多时行刑完毕,这些人被丢出县衙。
知县此时才起身,“退堂吧,周公子留步!”
周恒一惊,这是啥意思,都退堂了也抓住真凶了,怎么不让走,难道刚才自己有什么错处?
黄宗明他们赶紧叩谢,跟着屈大夫匆匆离去。
知县起身从案牍后面走下来,整个大堂就剩下周恒薛老大和知县三人,那知县走到周恒近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
“你可是梅园之主?”
周恒笑了,这会儿不能装逼,露馅就死定了。
“非也,学生不过是暂居梅园,为一位贵人诊治调理身体,至于其他……”
周恒说半句咽了半句,你自己想吧,今后如若想要再者清平县讨生活,至少会打交道,现在说的太满,到时候就毁了。
知县点点头,“周公子无需多透露,本官不会再问了,今日亏得周公子仗义执言,你的见解独到,观察细致入微,让人耳目一新,如若今后有机会,可否与周公子讨教一二?”
周恒赶紧躬身施礼,“讨教二字严重了,县尊大人为父母官,如若有需求吩咐便是,至于刚刚学生所说内容,都是祖父多年行医总结的经验。”
知县朗声大笑,从官服衣袖中掏出一张红色手掌大小的纸递给周恒,周恒赶紧双手接过来,一脸疑惑地看向知县。
“县尊大人,这是……”
“这是本官的名帖,下次如若你来,持此帖即可入内!”
周恒眼睛直放光,这是啥这是示好的意思啊,人家是父母官,给了名帖就是给了信物,这样说了还有啥拒绝的,赶紧仔细看了一遍,原来知县名叫刘仁礼,周恒赶紧仔细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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