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远处星点光亮,没想到,长大成人后,第一件事,会要逃亡,去往邻近那个陌生遥远的城市投奔。
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是生,还是死,谁能告诉他?
泪水搅拌杂草,呲红他的眼圈,杂草与泪珠搅合一起。
继续尽力拨开拦在石头之间的乱草,指甲淌出血痕也没知觉,内心热血涌动,渴望寻找生路,看到那个人,住在一个温暖的家里。
终于,路面终于畅通。
他启动汽车,用力猛踩油门,冲进洞穴,眼前一片平滑山坡映入眼帘。
深吸一口长气,孙事炎小心翼翼顺坡驶下。
映入视野的是一条笔直硬路,平坦如镜,两侧修整一新的灌木丛,排列整齐蓝色栏杆,这是大都市,完全迥异一个世界,他将迎来不同的未来。
父亲说,顺着这条公路,将直达海拉市中心。
任何城市也不会允许一个十几岁年轻人驾车,走出不远,孙事炎距离高大建筑前,把车驶离公路,停到一片密林里,徒步向高大城池走去。
天色渐亮,孙事炎孤零身影现身在静寂的街道上。
眼前这座城市,十几幢数十层高楼耸立,深色反光玻璃熠熠生辉,街道上走过外披风衣,里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女士则身着五颜六色皮衣,优雅有度,谈吐优雅。
一个破衣烂裳的年轻小伙子询问城南路,有人指点给他看。
“城南路,那是一片贫民窟,没几人敢去。”
海拉市,呈现半环形,东西北三座大山,北面则一面平坦,虽只是夏国几十万人口边陲城市,工业商业相当发达,属于地区交通枢纽,矿产丰富,培育出不少财阀世族富庶。
城南区则在这片富庶土地,象一朵奇葩,成为首府城市的可怕膏药。
太穷,穷得卫生条件成问题,平房低矮破旧,到处水泥坑,无数的破砖烂瓦堆砌,垃圾横流,到处飘满异味。
孙事炎找到附近一处小卖店,用兜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钱,买了一个面包,边走边吃,充饥解饿。
店铺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零乱,象是得了某种狂躁症,嘶哑嗓音。
“孙志仁,老酒鬼,欠我店多少钱了,别跟我提他,说起来就上火。”
什么?
怎么可能?父亲会把他交给这样一个人。
刚燃起的要过上好日子的梦想,被女人几句话击得粉碎,浑身变得无力。
秋风侵袭,站在路边,孙事炎禁不住哆嗦。
此景此情,他犹豫徘徊,不管如何,大伯是世上唯一可信的人,至少他还有一个温暖的窝,能够容身之所,他一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又能怎么选择?
按照那女人手指的西南方向,孙事炎走到一栋将坍塌的平矮板房面前,院落狭窄,长满绿油油的麦穗,这到与父亲脾气相投。
门是那种破旧木板的木板门,秋风吹得左右摇晃吱呀,快要坍塌。
又一股冷风吹来,他捂紧衣襟,鼓足勇气用劲拍打门框。
“你好,是找我吗!”
一个头发苍白额头褶皱老人推门出来,眯缝眼,有点夸张披件补丁破棉袄,眼神闪烁犹疑,上下打量站在门外的孙事炎。
老人神情间,看出与父亲孙志德的三分相似,相信就是大伯孙志仁。
他从兜里掏出纸片,放到老人手中。
看到熟悉笔触,老人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十几年前,嘴唇颤抖,张了半天,才把纸片揣回怀里,低沉声对孙事炎,“以后叫我舅,进屋坐,别人说了,就说来投靠的。”
低沉声中暗含关切,孙事炎止不住泪水扑落落往下掉。
“舅,父亲他……”
他急切想要说出心中话,孙志仁却若无其事,收敛流露的关切,手指置于嘴边做静声状,这更让孙事炎想起父亲最后一刻向他的暗示,泪水倾盆流淌。
男儿有泪不轻落,只是未到伤心处。
孙志仁什么也不在说,拉起他手,推开那扇千疮百孔的房门。
抬头仰望屋顶,破漏不堪,真担心雨天会破坏得一塌糊涂。
迈步进屋,更加惨不忍睹,光线阴暗,黑漆漆一片,门斗一间,往里走拥挤不堪,左侧灶台,往里是一间不大的卧室。yuyv
站在这几欲无容身之所,孙事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父亲是想让自己在这个繁华城市的一处破房子残喘人生吗?
孙志仁抬起褶皱的额头,看到一脸茫然的孙事炎,脸上满是兴奋激动的泪光。
“孩子,为了等你,已经五年了,生怕会错过,无数期盼,终于还是等到你来了。”
第3章 参军
孙事炎没听懂大伯说话的意思,见他从床底下费力地掏出一个行李箱,里面摆了两件鲜亮的衣服,取出来,一件递给他,另一件自己换上。
片刻,两个人变了模样。
“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两个女儿都出差了,家里也没人给我送钱,只能到处赊账,弄得左邻右舍,骂我是酒鬼。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可以回城了。”
孙事炎还在惊诧,孙志仁从衣兜里掏出小包。
里面掉出一个身份证,还有一块玉佩,一张照片。
“孩子,看到吗?这是穿军装男人,就是你亲生父亲,你出生前,他死在国外一场军事技术交流会上,身份证是后来补办的,一直有效,你还姓孙,叫孙事炎。现在什么也别想,继续读书,等待机会。”
望着照片里威严站立军装男人,孙事炎不解,眼前这光景,这条件,还要上学,他也没心思啊!还要等机会,等什么机会?尤其奇怪的是,舅舅听到自己哥哥死讯,一点伤感也没有?
头脑各种失望的情绪扑腾,耳边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叫喊。
“爸爸,在吗?我来晚了。”
孙事炎打开门,一个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的女孩,站在门外,说话时,流苏摇摇曳曳的。
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站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孙志仁把女孩拉进屋,给他介绍。
“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叫孙芸,跟你同岁,马上大考了。”
又低头深思片刻,待仰起头,泪水已充盈眼眶。
“我知道,你会有许多问题要问,等你参军后,一切会慢慢明白。现在,最好知道的越少越好,别告诉任何人,谁问,你只说,父母小时候出了车祸,是孤儿,唯一的亲人就是舅舅我。”
孙志仁在海拉市有自己的另一个家,除了老婆外,还有三个女儿,最小的女儿在当地上学,也要快毕业,另外两个则工作在外地,时常会寄钱到银行卡里。
“我把卡弄丢了,小丫头也不知道,这几天也跟我在这里到处欠帐,知道这几天会有消息,一刻也不敢离开,终于,让我等到了。”
站在旁边的女孩突然问道,“爸,他就是你一直要等的人吗?只是一个小哥哥啊!”
女孩好奇的话语,瞬间把萦绕脑海的阴霾消除,原来,大伯在这里苦等,是为了等他,在两个兄弟眼里,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大伯孙志仁颤抖手指,抚摸他的脸庞。
“象,太象了。罗技师要是知道这一切,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你,今年参军没问题。”
听不懂眼前这个激动的老人的话,孙事炎又开始打量眼前这间惨淡的屋子。
孙志仁这才恍然,拉起两个年轻人,朝外边就走。
“走,回城去,住新房子。”
往城里赶的路上,孙志仁跑了一趟银行,补了一张银行卡,朝两个年轻人晃了晃,现在有钱了。
三人打车停到一处宽敞的高层楼宇前,孙事炎不敢相信,足有三十层高,坐上电梯,直到二十一层,才迈步走出。yuyv
打开房间门,马上被眼前装修一新的房间吸引,简直与贫困区是两个世界,实在没想到,这个老人会为了信守诺言,坚守在那个风雨飘摇的破房,一刻也没离开。
“东边这间大的,给你罗哥哥住,你住西室,我住南侧那间。”
对于大伯让出房间最大一处卧室,孙事炎当急反对。
这怎么能行,即算是以前两个兄弟俩欠过亲生父亲,养父孙志德是父亲属于,但凭多年养育恩情,也该还清,怎么能接受这份情谊。
大伯的女儿孙芸从衣柜里掏出崭新的行李,走到东边那间卧室,把床铺码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差,令孙事炎啧啧惊叹。
“惊诧什么?这些都是爸爸的旧传统,平时家里跟部队一样,准军事化,叠被要豆腐块,起床要播放起床号,睡觉熄灯号……”
还在数落,旁边的老人忙挥手,让她别往下再说,可孙芸依旧把后面的话说完。
“罗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原想考医,父亲非让我也参军,难道军人家属一定不能多点自由与浪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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