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好好休息,等你好点我带你去医院。我已经联系好国内最好的专家,你肯定没事的。对了,我还联系了乔齐娜,她说她也会来看你。”余二三坐在梁欣床前,脸色有些激动的说道。
实际上乔齐娜根本没有说过要来,余二三之所以这么说,为的就是让能够激发梁欣生存下去的意志。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梁欣微微摇了摇头。“余大哥,你说人有下辈子吗?”
“有,肯定有。”余二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很坚定的说道。以前他一直都是无神主义者,但是现在,他真的相信人会有下辈子。
“下辈子我想做你女朋友,可以吗?”梁欣满怀期待的看着余二三,余二三也没有让她失望,点了点头道:“可以,下辈子我去找你。”
“我想睡会,你能不能就在旁边陪着我。”
“睡吧,我不走,就在一旁坐着看着你。”
在得到了余二三的肯定以后,梁欣才闭上眼睡着了。
而在门口,梁辉依靠在门框上,看着冯雪说道:“丫头,谢谢你了。”
“叔叔,梁欣她……”
“她没事,不用担心。余小子好福气,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女朋友。其实小欣她真的很好,只不过运气没有你好。”梁辉的语气当中充满了羡慕之意,羡慕的同时很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悲意。
“叔叔……”
“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其实我已经看透了。从小欣被诊断出得来癌症,我就已经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我还记得小时候她哭着问我要妈妈,我当时工作忙,没时间搭理她,就任由她一个人哭,时间久了,她就再也没对我哭过了。
这次她病了,那么疼,都没有哭。有时候真的想让她哭一次,可是她却一直笑着跟我说:“爸爸,我不疼。”那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疼。”
当初的男子汉,现在却成了一个双眼泛红的小老头,一个明知道爱女将离开这个人世,却毫无办法的。
两女都静静听着梁辉在自言主语,都没有出声打断他。
“丫头,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陪他。小欣小的时候,很孤单,如果没有红丫头,那估计小欣就会自闭了。不过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敢跟别人交流,从小到大也只有红丫头一个人。
我记得当初我去京城,小欣非要让我见一个同学。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认真。
所以我见到余小子,才会同意跟他合作,因为我当时可是把他当成女婿一样看的。”
说到这里,梁辉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余二三的场景。
“唉,谁知道余小子走了狗屎运,早早的就把冯丫头给追到手了。”梁辉搭吧了几下嘴,似乎有点可惜,因为他对余二三还是很看好的,不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女儿几句话就帮余二三那么大的忙。
“我也感觉他走了狗屎运,当时要不是他死缠烂打,我肯定不可能同意的。”冯雪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调节了一下气氛。
“丫头,你现在可赚大了。”梁辉咧嘴一笑,由此可见,冯雪这句话还是把气氛给调动了。
“是呀,本来以为是块石头,却不想变成了狗头金,我确实赚大了。”冯雪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毕竟当初那个在班学习倒数的余二三,现在却成了让人眼红的金龟婿了。
第四百零四章 消散
“小欣本来也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归属,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医生跟我说,小欣这病就是因为垃圾食品吃的太多了,才导致生病。都是我的错。”梁辉伸手扯住自己的头发,慢慢的顺着门框滑坐在门槛上,表情十分痛苦。
“叔,您可不能想不了,欣欣还指望着你呢,你可千万不能有事。”陶梦红忍不住开口说道。
梁辉擦了擦眼睛,然后对着陶梦红说道:“红丫头,你赶紧回去歇着吧,你现在可马虎不得,你这怀的可是小欣的干儿子,千万不能大意。”
陶梦红看了一眼冯雪,冯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陶梦红才转身离开了。
等陶梦红走了以后,梁辉开始跟冯雪讲起梁欣小时候的事情,而冯雪则依靠在门框另外一边,听着梁辉在讲述着。
直到梁辉依靠在门上睡着了,冯雪才缓缓起身,然后慢慢走进房间,找了一个毯子帮梁辉盖上了。
而这时候余二三也走了出来,冯雪对着他轻声的“嘘”了一下。
等两个人走的远一些以后,冯雪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余二三摇了摇头道:“怕是熬不了两天了。”
“那现在送医院去做手术,还来的及吗?”
“不行,她现在的身体已经禁不起颠簸了。”对于梁欣现在这种状况,只能尽可能的帮她减缓身上的疼痛感了,其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用了。
“如果梁欣真的走了,那梁叔叔我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冯雪看着他们身后依靠在门框上睡着的梁辉,有些不忍的说道。
“唉,这也许就是命吧!”余二三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渺小。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梁欣在第三天的中午闭上了眼睛。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因为这辈子她最爱的两个男人都握着她的手,陪伴在她的身旁。梦中无数次的画面,终于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
她临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微笑,因为她跟自己最爱两个男人约定好了,下辈子还做他的女儿,一定要做他的女朋友、妻子。
梁辉为梁欣办了一个很隆重的葬礼,在葬礼上,梁辉对梁欣的告别词是这么说的:“我最亲爱的女儿,这辈子爸爸没能牵着你的手,送你走过花门,下辈子爸爸一定会做到。”
这句话让在场很多人都忍不住流泪了,没人能够体会到此刻梁辉内心的痛苦。也没人看到梁辉在所有人走了以后,跪在妻子面前不停的道歉,告诉妻子,自己没能把女儿照顾好。
这个曾经能够指点江山的男人,这一刻,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老人。
余二三从最开始一直到最后,几乎没有合眼,两只眼睛都有些凹进去了,整个人瘦了十斤都不止。
“余小子,梁叔谢谢你。冯丫头,梁叔也谢谢你。”梁辉想要对着两人各自鞠一躬,只不过余二三动作快,一把拉住了他。
“梁叔,您这是干什么?”余二三拖着他,不让他弯腰鞠躬。
“放手,如果你要拦着我,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找你们俩了。”梁辉微微抬起头,看着余二三说道。
看着梁辉那认真的模样,余二三这才将手松开,然后就这么看着梁辉给他们两人一人鞠了一躬。
“余小子,我家小欣没看错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可惜我家小欣福分不够。
冯丫头,这是我妻子留给小欣的陪嫁手镯,也是我丈母娘留下来的东西,据说都已经好几代了。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收下来,就当是我梁辉厚着脸皮,求你替梁欣完成最后一件事情吧!”
冯雪看着梁辉手中用手绢包着的小木盒,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梁辉递过来的木盒。
“梁叔,从今往后,我替梁欣孝敬您。”
“还有我,我跟冯雪一起孝敬您,您就当我是您儿子,以后我替你养老。”余二三伸手拉住梁辉的手,很认真的握了握他的手。
梁辉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余二三和冯雪,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余二三握住他的手道:“说什么废话呢,我需要你们养?国家会养我,根本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来操心我的事。你们还是抓紧时间生个孩子,趁着我还活着,能多看上几眼呢。
余小子,你可是答应了,第一个孩子得认小欣当干妈,所以我这个干爷爷想找到抱孙子,你们赶紧抓紧领证。”
“领,我们领证的时候一定叫您,到时候您一定要赏脸,不然以后您老想看干孙子可就别想了。”
“去,肯定去。好了,你们回吧,我去把小欣那边清一下就回去了。你们也赶紧走吧,都在这耽搁这么久,才都回去吧!”说完就不在搭理两人,而是转身离开了。
余二三想要喊他,却被冯雪拉了一把。“别喊了,现在梁叔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帮他妻子和梁欣扫墓,所以你要是不让他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嗯!”看着佝偻着背的梁辉,余二三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中年丧妻,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大,结果女儿又离他而且,最悲哀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余二三走的时候,特意见了一面陶梦红,希望她能够帮忙让附近的村民都注意着梁辉,因为余二三怕梁辉一个人钻牛角尖出不来,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陶梦红临近预产期已经没两个月了,在听完余二三的请求以后,陶梦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道:“你就放心吧,这事你没说之前我就已经让我爸他们去安排了,肯定没有问题的。”
在得到陶梦红的保证以后,余二三和冯雪两个人才放心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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