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落座时,胡盼故意坐在了方山木的旁边,离古浩远远的,古浩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看了出来胡盼对他有明显的排斥和反感。
方山木本不想让胡盼加入讨论,但胡盼非不走,他也只好由她。主要也是他也确实想听听胡盼的意见参考一下。
整理了一下思路,方山木问:“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真想让我帮你出主意,你得跟我说实话。”
“不说实话就出去!”胡盼替方山木帮腔,还伸出胳膊挥舞几下,“你都害过方叔,方叔还帮你,你要是再死不悔改,别说朋友了,拉黑你还是轻的。听到没有,古老头?”
古浩连连点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我信了那句话,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男人之间的情谊,才是一辈子的兄弟。哎呀胡盼,我比山木还小,你不能叫我老头,我也是你叔。”
“一天天的……”胡盼斜了古浩一眼,“你不配当叔,以后就叫你古老色吧。”
古浩还想再说什么,方山木的问题来了:“三个问题,第一,江边鼓动盛晨和我闹个没完,是不是有你的功劳?西山深山老林的事件,是不是你故意挖坑让我跳?”
古浩搓了搓手,一脸尴尬和不安:“江边怂恿你家盛晨,我确实是知道的,虽然心里很反对,但迫于江边的淫威,不敢说什么。老兄,我们是同病相怜,都是深受女人之害啊。说实话,让你去西山散心,确实是有支开你的意思,当时公司已经基本上决定要解雇你了,我怕你听到风声后再运作,就想了个办法……但确实没有害死你的心思。”
第十八章 只能自己硬扛
“哼,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胡盼对古浩的说法嗤之以鼻,“除了你没有想要害死方叔的想法是真的之外,其他的话都有水分。你家老太婆挑拨离间方叔的夫妻关系,你肯定是幕后黑手,不但知情,还煽风点火。”
方山木摆了摆手:“算他一半好了,他确实左右不了江边的想法,待遇比我还悲惨。”其实他心里清楚,在对付他的问题上,古浩和江边的立场出奇的一致。他之所以想要留下古浩,是他所图长远,在未来的规划中,古浩会是他手中一只犀利且可以准确出击的枪。
毕竟有时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出面,而且想要真正查清到底是谁在收购案的事情上黑他,古浩是最好的棋子和支点。
“什么老太婆,江边不老,还不到40岁,风韵犹存。”古浩想为江边辩解几句,却被胡盼犀利的眼神制止了,他低下头,“总得让人说话不是,你们也不能太专制了。”
“第二,收购江赋雨公司的谈判中,除了怂恿盛晨闹事从中阻挠之外,你在背后有没有和对手公司里应外合?”方山木抛出了第二个问题,他一直怀疑在收购案中,公司的内部有内应才最终导致收购失败。盛晨的大吵大闹只是表面的诱因,而非决定性因素。
此事事关他职业生涯中的重大失利,就算他决定创业,以后不再应聘大公司高管,他心中也是放不下此事,耿耿于怀。方山木自认工作多年,担任高管以来,向来谨慎细心,不打无把握之仗。最后一役,输得实在是憋屈。
“这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古浩眼神躲闪几下,“当时负责收购案的只有老大和你,然后就是几个大股东知情,以我当时的级别,不够资格介入,也不够权限了解内情。”
“他说谎!”胡盼抓住了古浩的肩膀,“古老色,你没说实话,现在立即马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至少说了60%的实话,先放他一马。”方山木摆了摆手,以他对公司制度的了解,古浩确实不够级别知道整个收购案的内情,公司等级森严,每一个级别都有相应的知情权。但古浩应该也听到过一些什么风声,不过他太了解古浩了,逼问过急也问不出什么,反正古浩已经自投罗网,他有的是时间让他说实话。
“方叔,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胡盼有几分生气,“耳根子太软,心太软。对付古老色这种人,就应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他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注意口德。”古浩白了胡盼一眼,极度不满,“你和我又不熟,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就算我以前做过错事,但我改邪归正改过自新,你总得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别一棒子打死。”
“哼,到了我们这一代,只要你做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胡盼寸步不让。
“别吵了。”方山木继续问,他想得比胡盼更深入,“第三,既然你因为孙小照的事情已经身败名裂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离婚后再自力更生?有没有真要离婚的想法?”
一脚踢走古浩固然不错,也很爽,但只是一时快意,不足以完全解气,也没法将古浩的无赖价值最大化。古浩在别人用来对付他时,是命中率高,打击准,打得狠。反过来,当古浩为他所用时,同样也会让别人大为头疼,甚至会是对手致命的威胁!
“离个毛婚!我才不离,离婚我得净身出门,太亏了。现在我和江边的共有资产就算分我三分之一,也够我下半生衣食无忧了。不离,坚决不离!”古浩连连快速摇头,样子有几分滑稽,“不离婚,也不想去江边安排的公司上班,我要和你一样,争取自由的空间和自由的生活。”
方山木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来电,不由笑了:“在凌晨两点还打来电话不怕影响别人睡觉的人,除了你家江边,没有别人了……你关机了?”
古浩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电了。”又摇了摇头,“还是以前可以换电池的手机好,直接拿了电池就提示无法接通。”
“老古董,老顽固,老色……”胡盼咽回了最后一个字,一脸鄙夷,“背叛了婚姻还想享受婚姻的果实,太渣了。不,渣男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无耻和卑鄙。”
方山木拒听了电话,关了机:“算了,不接了,懒得和她解释,也不想和她说话。”
“江边不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我先躲一段时间,借你的宝地一用,老兄,你可得收留我,要不我真的就得流落街头了。”古浩直接忽略了胡盼对他的形容,反正他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般的本事,脸皮也厚到了一定程度。
胡盼起身离开,她知道她阻止不了一些事情的发生,但还是要表明态度:“方叔,房子是你的,你说了算。但我还是要说,我不希望他住进来,就这样!”
过了一会儿,方山木才像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指了指空着的房间:“你可以住一段时间,但不能告诉江边你在我这里,别给我惹不必要的麻烦。”
“必须不能,一定!”古浩点头哈腰。
原以为古浩只住三两天,不料一连住了一周。一周来,古浩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不开机,每天都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自从他住进来后,胡盼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还会先问问方山木在不在。如果方山木不在,她宁愿不回来。
方山木近来忙于找办公地址和注册公司。
房款已经到账,还了100万的欠债后,还有400多万,足够启动资金了。用盛晨的话说,房子这些年的升值足够抵销方山木的赔偿了,相当于也没有损失什么。方山木知道盛晨是安慰他,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虽然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很难受很委屈。
只是男人再难受再委屈,也只能自己硬扛,又不能找人哭诉。好在盛晨的话确实给了他极大的鼓舞,让他心中的难受和委屈之意化成了动力,他就是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别人看看,他方山木离开公司离开平台,依然大有作为,依然有广阔的天地。
但事情看来容易做起难,注册公司倒是不难,办公地点却始终不满意,要么太远,要么太小,要么租金太贵,要么周围没有氛围。方山木才知道创办一家公司确实不易,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租得太偏远了,员工上下班成问题,招聘时就很难招到优秀人才。租得太市中心了,上下班高峰时又容易堵车,影响正常通勤,而且租金又太贵。
还要计算各种开支成本,等等,一应事宜全由他一人承担,忙得焦头烂额。
一忙起来就忘了古浩,直到一周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进门发现古浩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还抹眼泪,他先是一愣,随即气笑了:“你怎么还在?你可真有本事,赖着不走不说,还有空看电视,看电视还哭,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正常了。一个正当年的大男人,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忙了这么多年,总要放空一段时间给身体充充电才行。”古浩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抱着一筒薯片,“你不知道我的策略,老兄,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和江边斗争到底,要是这一次输了,一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我现在已经失联一周,等下开机,如果她的心理防线还没有崩溃,我认输,回家跪榴莲、键盘还是图钉,都认了。如果赌赢了,至少争取了一次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