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交谈,杨前锋发现周杰在技术方面确实很不错,就是市局那些技术人员也不比他高到哪儿去,搞具体的侦查工作虽然热情很高,也积极主动,责任心也很强,但思维还是打不开,不能举一反三的往深处去考虑问题,所以很容易导致一些案件的重要线索在他看来并不重要,或表面上查否了就认为查否了,不能扩展思维再往前走一步,其实再往前走一步案子也许就大功告破了。周杰毕竟是个老刑警了,杨前锋对他存在的这个问题也不好重讲,于是策略的说:“周大,查案子你也是老手了,但不能只看表面现象,不瞒你说,我对李晚秋和李力胜就有怀疑,最少我们没有把他们的事完全查清楚,一、他们自己讲案发前做木炭生意去了,还拿出了车票做证据,我们就信了,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去查一查他们是不是真的做了这趟生意,其实只要到县运输公司一查就明白了;二、我刚才说了,一般情况下做生意的人都跟着货走,货车到哪他们就应该跟这个车到哪,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有车不坐,自己再拿钱搭车去,这样也不放便,而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我感到很反常,也正是这个反常举动我才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并不是赵大树说他有嫌疑我就相信了,他的话我们只能做个参考,是不是真有嫌疑要我们去查证;三、他们做没做这笔生意也能从另一个方面来查,这个其实我刚才也说了,就是他们做生意的炭是在哪伙人那里拿的?当时是很好核实的,现在再去调查可能很难了;四、那笔生意是和谁做的?要是当时,只是嘴边上一句话,问他们一下,再通过我们核实就明白是真是假了,但当时没有问,现在再问他们,他们一句‘想不起来了’就把我们打发了。因此我认为他们还是值得怀疑,值得再查,关键是他们都没有跟着货车走,而来往都是坐的公共汽车。”
周杰被杨前锋这样一说突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并且认为他讲的很有道理,特别是车票问题,他越想这事越觉得李晚秋和李力胜有问题了,他急的脸上都红了说:“大队长,你分析的很对,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认为他们有车票作证就没有再往下查了,但要是他们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杨前锋说:“一是为财;二是为仇。要为仇那就可能是在做生意上结下了什么仇。”
周杰想了想又说:“那李晚秋没有作案时间啊!他一晚上都在打牌。”
杨前锋笑了笑说:“李力胜有啊!刚才我就讲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还有这第五个问题我都讲忘记了。这第五个问题就是李力胜案发当晚在哪里?干什么去了?好像你向我介绍的时候没有讲这个。”
“是没有讲。”周杰继续说:“排除他的理由一是在村里他从来没有做个违法的事,也没有人反应他案发前和当晚有什么反常行为;二是他自己说:和李晚秋做了趟生意很累,晚上在家睡觉那儿也没有去。”
杨前锋紧锁着眉头说:“很累?晚上在家睡觉?那李晚秋的精神怎么那么好呢?还打了一晚上麻将。”接着他松开眉头说:“在家睡觉有人证明吗?”
周杰摇摇头说:“睡觉没有人证明,他和父母分开过了,一个人睡在山边上那个房子里。”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说:“对啊!他和李晚秋是一道做生意的,他那么累,怎么李晚秋像打了鸡血似的打了一晚上麻将呢!”
“这样想就对了。”杨前锋接着说:“现在我们把他们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进行控制,对他俩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手段,因为我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传来了也审不下去,那样不但惊动了他们,而且以后这个案子更没法查下去了,最好我们先找到尸源,另外怀疑他们俩的事我们三个大队领导心中有数就行了,不要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搞的风风雨雨的,一是不能很好的保密,二是如果案子一下拿不下来,局里人还以为我们在吹牛。”
周杰笑笑说:“我懂。”接着站起来说:“那下步就按你说的去做,我走了。”
杨前锋笑着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真是一个好同志……
第344章 赌场有枪
查明敲诈一案比较简单,很快就查清楚了,经金水县人民检察院审查,已经批准逮捕,查明被宣布逮捕的第五天下午报告看守所民警要求刑警大队提审,杨前锋接到看守所电话后立即安排凤雷等人去了。
第二天上午杨前锋刚把急办的几项工作安排好,凤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杨前锋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意思让他坐,同时说:“昨天提审情况怎么样?”
“昨天提审回来太晚了,我来就是向你报告的。”说着把昨天的提讯笔录放到杨前锋面前坐下来,杨前锋正要看笔录,凤雷接着说:“还是我先向你汇报一下吧!”
杨前锋心想汇报也是一种锻炼,笑着放下笔录说:“好啊!”
凤雷清了清嗓子说:“查明这小子真是鬼打晕了头了,他本以为他那样做最多只拘留十五天,根本没有想到会进看守所,更没有想到会逮捕他,所以宣布逮捕后他在里面急了,上次我对他讲要知道什么违法犯罪的重要情况可以向公安机关举报,争取立功赎罪,得到法律的从轻或减轻处理,但这小子不相信我,什么也不和我说,这几天他听同监室的人告诉他相减轻处理只有立功这一条路了,所以他想了好几天,昨天终于想通了,报告看守所民警要求我们去提审。”说着他指了指审讯笔录接着说:“查明敲诈的事全部交待清楚了,这次说的是他参加赌博的事和赌博场上发生的一些事,含金量比较高,事情是这样的:这是一个流动赌场,全县边远乡镇基本都涉及到了,每个乡镇最多赌两次(并且不在同一个村)就换个地方,在我们县已经搞了小半年了。组织者是昂定虎等三人,三个人每人还带了一个保镖,每个保镖身上都带了一把长刀帮助他们维护赌场秩序,听他说三个组织赌场的人中其中有一个人是市区来的,小名叫飞兵,他家里有一个表哥在市公安局工作,在赌博场上狂的很,有次赌场的参赌人之一小三子在前一个赌场向放高利贷的借了一千块钱,这次他嬴了,所以放高利贷的就向他要那一千块钱的本金和利息,可小三子不想还,为此双方吵了起来,飞兵看他们不听保镖的制止,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他突然从随身带的包里拿了把手枪出来指着小三子的头说‘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再无理取闹我就打爆你的头。’小三子一看以为是假枪,不在乎的说:“有种你开枪啊!”那知道飞兵把枪举到小三子头顶上,枪口对着屋顶真放了一枪,呯的一声把小三子吓的尿一裤子尿,张着嘴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飞兵问他还不还人家钱,他回过神来连忙说还还,接着他主动把钱还了那个放高利贷的。查明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呆了,没有一个敢吭声,有的连大气都不取出,飞兵用枪指了指所有的人说‘谁要再敢不听招在我的赌场闹事,我就要他的小命。’另外今天这一枪出了门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谁说出去让我知道了,我就带人杀了他全家,你们谁要不信完全可以试一试,下面继续赌。接着他又把小三子拉到边上讲了半天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之后小三子反而高兴的又上了赌桌。他们搞的赌场,赌桌上一般情况都是五十元起注,十元、二十元起注的场次也有,昂定虎他们为了抽头专门做了一个铁皮的小箱子,箱子锁起来了,箱子上面只留了一条小缝,做庄的嬴了钱,他们就从嬴的钱中拿总数的百分之二十放到小铁皮箱子里,一场赌下来,最少能抽头三五千块钱,多的时候上万,其中有个保镖手持大刀保管这个箱子。”说到这凤雷有点激动,端起他带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杨前锋还是第一次听说赌场上有人带枪,也是第一次听说赌场上有人放高利贷,听了很是震惊,但他没有打断凤雷的汇报,而是认真的听他讲。凤雷放下杯子,看杨前锋等他继续汇报,于是接着说:“查明还说三个开赌场的还有一个人叫小李子,大名也不知道,是林南县的,长的很高大,有近一米八,过去是林南县城里一个什么帮的头子,因打架坐过牢,回来后就不在林南县城混了,专门混赌场,他虽然不在城里混了,但名威还在,所以他在赌场很能混的开,一次昂定虎在林南县搞赌场,林南本地一班开赌场的人知道了要砸他的场子赶他走,双方正要打架时,小李子出面制止了,制止的过程中,飞兵因听林南的朋友说金水县有个人在这里开了个新赌场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小李子几句话就把一场凶架制止了,认为这人很不错,就主动和小李子搭上了,昂定虎以为小李子和飞兵是朋友,事后就请他们一起到大饭店喝酒,于是三个人就这样认识了,并商量一起开赌场,因为昂定虎一方面年纪大,另一方面搞赌场有经验,所以飞兵和小李子就称他大哥,并以他为首到金水县不开赌场。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不知道我汇报清楚没有?”
“汇报的很好,我听懂了。”杨前锋说着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心想赌场开枪这么大的事当地派出所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难道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飞兵吓住了真不敢说,想想不放心接着说:“以你对查明的了解,他讲的都是真的吗?特别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