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一举没有拿下来,一时案件陷入迷雾,尤其是作案人的动机复杂起来。对此最急的是姚飞政委、姚昌盛副局长、刑警大队和北安吴派出所的兄弟姐妹们,而其中最最急的是姚昌盛和杨前锋,因为姚昌盛分管刑侦工作前已经欠了一笔账(榔树杀人案件,那时是丁副局长分管),分管后又有两起这样的命案没有破了,所以压力一直很大;而对杨前锋来说这是他当大队长后发生的第一起命案,能不能破掉对他个人和大队的工作都有很大影响,本来金水县近几年来已经欠下三起命案的债了,如果再欠一笔债那金水公安局在地区的形象就更差了。所以他们俩的压力在所有人中是最大的。
刑警队过去的工作杨前锋平时也从张丽华那里得知了很多情况,最大的缺点是士气不高、民警在工作的时候普遍都比较浮躁,总之是粗之有余细之不足,这样的队伍对作案对象明确的案件还能对付,一旦遇到作案对象不明确的疑难复杂案件就很难沉下去做细仔的基础性工作,当发现一个重点对象时往往都把注压在个人身上,不能很好的安下心来及时全面的排查,等查明重点对象并不是真正的作案人时,才感到排查工作很多方面做的不到位又从头再来,而这时时间往往过去好几天了,群众的记忆已经发生了偏差,提供的信息往往就不准,导致一些作案对象不明的案件错失良机没能破案。
杨前锋决心要改变队伍中存在的这种状况,他认为破案是有黄金期的,这个黄金期一般在七天以内,所以发案后的七天内各项侦查工作任务落实的越早越好。因此,当他审问了李小龙后,本来很兴奋的头脑立即冷静了下来,认为在审查李小龙的同时必须全面开展工作,紧紧抓住黄金期这宝贵的时间。
杨前锋虽然过去没有干过专职刑警,但也侦办过不少刑事案件,知道要破这起案件难度不小,不过他认为也有有利的一面,即流窜作案的可能性极小,而案发地虽然有条县道贯穿而过,但交通相对还是很不放便,另外这里外来人员少,如果真不是李小龙干的,极有可能就是当地人,而当地人绝大部分都比较纯朴,这对调查走访很有利,并且认为作案人应该离案发现场不是很远,摸排作案人的范围不是很大,极有可能就是原南安吴乡政府所在地的老街村及该村四周的三个村范围内的某个人。
因此杨前锋经过认真的思考后在案情分析会上对下步工作作了以下初步安排:一、继续堪查现场,并请地区公安处刑侦部门的刑事科学技术人员来帮助我们一道勘查。要求对受害人家的整个屋内全面细致的进行再堪察,不放过每个角落和蛛丝马迹,同时对外围开展搜索,并强调了外围搜索的重点,比如:水沟、涵洞等都不能放过。二、全面调查重点人李小龙。核实他交待的情况是否属实,特别是昨天下午到晚上十二点之间的情况;搜查其住处,重点是鞋和不正常的物品;同时要查清近来的思想动态,有无流露对佘小露的不满和仇恨,平时使用的交通工具等。三、全面开展调查摸排工作。确定以老街村的老街为中心,在老街村和与其相邻的三个村范围内村全面开展走访和摸排,重点了解和掌握案发当晚有没有看到或发现什么人和异常情况,每个农户家里近日有没有来亲戚朋友,村上近日有没有来不明身份的人,并将了解的情况登记造册;同时围绕重点人,包括有强奸、入室盗窃、抢劫等前科受过处理的人和有好色行为、小偷小摸没有受过处理的人等,全面调查他们的现实表现及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了解近来赌博情况,重点了解赌博输钱比较多的人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同时把各项工作分解给了每个组或个人,并分别提出了工作要求。
姚昌盛这几年的工作也不是很顺,但他很有自知自明,不顺的主要原因是:一是原局长汪冬生只在口头上重视刑侦工作,而事实上没有做一件实事,整个局里风气不好,特别是在钱的问题上,卡的刑警队都无法正常工作;二是叶国庆个性比较强,虽然破案也有一套他个人的办法,但在工作安排上太粗,有时还听不进自己的意见;三是自己组织指挥能力和水平确实有待提高。今天开会本来他想杨前锋才到刑警大队不久,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子,毕竟命案侦查工作是一项很专业的工作,对下步的工作安排可能说不上路子由自己来安排,没想到听了杨前锋的安排后比自己安排的还要全面,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刑警大队未来的希望。
案情分析会结束后天已经亮了,大家根据自己的工作任务有的出发了,有的正在准备出发,没想到佘小露的男朋友包小明来了,经了解才知道是佘小露的那个女同学丈夫专门去告诉他佘小露出事了,包小明哭着说他前天还到佘小露家去了,一切都很正常,昨天因家里请了匠人再做几样家具所以没有去,所以对佘小露被害一点自信也提供不了。
为了把工作做实,姚昌盛、杨前锋、高利民和张丽华分别包了一个村的调查摸排工作,四个人简单的碰了下头,出发时杨前锋感到派出所离现场太远了就对高利民说:“老乡政府的办公室能不能用?”
高利民知道杨前锋的意思,抓抓头说:“老乡政府办公室一直空着没有人管理,大院里都长好高的草了,办公室里面都脏兮兮的,我想找人谈话还是带到来派出所来吧!”
杨前锋摇摇头说:“派出所离现场太远了,工作起来很不放便,再说我们晚上可能还要工作,村里有办公的地方吗?”
高利民想了下说:“办公室有但太小。”
杨前锋想光有办公室还不行,最好能有让连续工作的民警们有个休息的地方,他突然想到南安吴新街路口有一个“南方旅馆”,于是坚定的说:“去南方旅馆。”
高利民一拍脑袋说:“对对对,那里虽然没有城里的旅馆条件好,但什么都有,是个办公、休息的好地方。”接着他又看了姚昌盛和杨前锋一眼说:“那这个钱……?”
张丽华切了一声说:“真是小气,这点钱都出不起啊!”
高利民抓着头说:“先小人后君子,要是三两天我还能承担得起,可要是时间长了我还真……。”
杨前锋没等高利民说完说:“放心,一切开支我们大队拿,决不给所里增添负担。”
高利民立即嘿嘿的笑着说:“还是大队长理解我们这些当所长的。”
姚昌盛看着高利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讲话,因为讲到钱每个当所长的都很敏感,可能也只有杨前锋当所长的时候不是这样,现在想想杨前锋来到大队第一个事就是依法创收这步完全走对了。
南方旅馆是本地人佘南方开的,佘南方今年五十多岁了,一家人虽然很本分,但是很精明,因为他看到近年来不少学画的人喜欢到农村来,特别喜欢到老街这样的地方写生,而这些人来后吃住又不方便,所以他就开了一个旅馆专门接待这些人,让他们吃住不愁。
佘南方房子很大,前面是个三层的楼,后面有一个封闭的大院,大院内还隔着一个小院子,前面是厨房餐厅、男女卫生间、男女洗澡间,里面的小院是五间平房,分别装修成了五个客房,每个客房里面两个床铺一张写字桌,两个木椅子,有的客人喜欢长期住这里。
高利民带着姚昌盛、杨前锋和张丽华进去看了下后,都认为很不错,特别是后面的小院子很安静,既能办公又能休息,张丽华高兴的往床上一趟说:“这地方真好,吃喝住都解决了,还放便了工作。”
杨前锋看了眼姚昌盛说:“就这里行吗?”
姚昌盛说:“很好,‘8.19专案组’的指挥部就放这里了。”
第282章 抽丝剥茧(一)
为了尽快把走访摸排调查的任务完成,杨前锋又从大队调来了几个人,所有参战民警看杨前锋把所有的后勤保障工作安排好了都特别高兴,因为他们中很多人过去为了搞案件都是吃喝无定处,还饱一餐饿一顿的搞出胃病出来了,因此也极大的提高了民警们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并且也没有理由不把工作做好,所以各组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开展了起来,加上每个组都有领导负责,工作中也特别仔细和认真。
杨前锋负责老街村,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因为这个村的工作量最大,情况相对也复杂的多。按照他在会上的统一要求,首先召集村干部开会,在派出所已经掌握的情况基础上进一步了解村里深层次的情况。接着把村干部分到各组进行地毯式的走访,围绕重点进行摸排和调查。
许燕早上一上班就把案件向地区公安处刑警支队作了汇报,支队领导立即安排大要案大队大队长汪清波和法医等技术人员到金水指导和帮助案件侦破工作,上午九点半汪清波等就来到了现场了解案情,和周杰等共同勘查现场。
晚上十二点半,各路人马才全部回到南方旅社的小院内召开情况汇总会,会议由杨前锋主持,各组分别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首先汇报的是围绕李小龙开展工作的朱东组,朱东汇报说李小龙交待的情况经调查核实和他说的完全一样,只是晚上六点半到派出所去找他为止无法进一步核实,而他家中有一辆大踏板摩托车,油箱里还有大半箱油,通过全面搜查,包括摩托车的工具箱内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根据周杰副大队长描述的鞋底花纹的鞋子也没有发现,该做的工作全部做完了,目前在作案时间上还是无法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