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一下，当初我编写《数论史》之时，确实只能写出几句概念性的言论，并没有进行详细论述，这只是一种猜测。”沈奇玩味的笑了笑，斯塔里的第一个问题，就显露了他的真实意图。
“那么现在，猜测被证实了吗？”斯塔里和他的两位助手关切询问。
沈奇不答反问：“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你一个问题，斯塔里教授，你认为量子物理的思想可以反证黎曼猜想吗？”
斯塔里脱口而出：“理论上可以，利用蒙哥马利公式描述临界线上zeta函数零点之间的距离，不难联想到量子混沌系统中能级之间的间隔，证明除了这些能级对应的零点之外没有其他零点，也就证明了黎曼猜想。当然了，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因为黎曼猜想被沈教授你以最纯正的解析数论方式完成了证明。”
沈奇摇摇头：“不，量子物理思想反证黎曼猜想非常有意义，一旦完成这项工作，量子密钥将和黎曼猜想紧密相关。量子密钥，这比枯燥无味的黎曼猜想时髦多了，从事应用研究的学者，谁不想真正掌握量子密钥的奥秘呢？斯塔里教授，如果你告诉我，你并不关心量子密钥，那我会觉得很遗憾。”
“没错，我和我的团队正在从事的研究和量子密钥相关，这又回到了基础理论的话题，沈教授，让我们回归主题，关于素数载体的概念性猜测，是否在你的研究下进入了定义阶段？”斯塔里这人跟挤牙膏似的，沈奇问他一点，他就回答一点。
通过逐步试探，结合斯塔里之前发表的那篇论文，沈奇明白了，斯塔里和他的两位助手正在从事和盘院士团队类似的研究项目——黎曼定理+量子密钥。
斯塔里和盘院士遭遇了相似的难题，量子物理他们可以搞定，但数学处理他们停滞不前。
中美两国的顶尖应用团队先后找到沈奇，诚心请求沈奇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沈奇和盘院士之间的临时会议是秘密进行的，具体谈了什么，只有九位中国科学家和一位中国军人知道。
沈奇估计这个秘密并未泄露，否则柯朗研究所不会请他过来。
刷！
沈奇站了起来，显的生气：“斯塔里教授，对于黎曼定理+量子密钥的应用研究，绝不可能由一支只有三人的团队完成，我认为你并没有对我讲出全部。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该回普林斯顿了。”
“噢老天，请不要生气！我并没有对你撒谎，沈奇教授！”斯塔里急的跳了起来，两位助手分别冲到会议室前后门处，堵门。
“这就是柯朗研究所的待客之道！哈哈！”沈奇仰天大笑毫无惧色，他望向窗户，撸起袖子。
斯塔里赶紧解释：“我们三人的团队属于半理论半应用的性质，你可以理解为理论与应用之间的过渡地带，真正的应用团队由二十人组成，他们拥有柯朗研究所最先进的科研设备。我的上帝，请一定要相信我，沈教授，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他们的实验室！”
沈奇稍微息怒：“是吗，这样解释还算合理。所以你们这个三人小组，是基础理论转化小组？”
“没错，就是这样的！”斯塔里终于道出了全部实情，他说到：“黎曼猜想被你证明已有两年了，我们对于黎曼定理+量子密钥的应用研究同样花费了两年时间，我们不想半途而废。所以沈教授，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完成这个项目，柯朗研究所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满足你的一切合理要求。”
“那我能许个愿吗，阿拉丁神灯？”沈奇作出祈祷状，由愤怒到微忿再到平和，表情转换过渡非常自然。
“当然，就算你想去火星旅游，柯朗研究所也能为你办到。你知道吗沈教授，NASA的很多技术都是我们提供的。”斯塔里恢复了常态。
“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许什么愿望，想好了再告诉你。”沈奇确实没想好该找柯朗研究所要些什么好处，先卖个人情再说：“黎曼定理+量子密钥，量子混沌系统把所有素数都作为它的组成部分，这当然跟素数载体之间有一定联系，素数载体的定义我完成了一部分，我十分乐意与你们的团队共享。”
帮人家解决重大课题，不提出一些利益需求是不合常理的。
沈奇说了，我可以帮你们柯朗研究所解决问题，但你们要给我好处，不过呢，具体什么好处我尚未想好，想好了再过来取。
在斯塔里看来，沈奇的做法是合理的，他问到：“所以素数载体的定义是？”
沈奇展示出了他的最新研究成果：“这是数论问题，但又不是纯粹的数论问题，我们必须结合数学物理方法……”
“……是的，我知道数论很硬，数学物理方法偏软，但我就是这么定义的……是的，凯文，你理解的没错，泛函积分方程是关键……嘿，薛定谔算子是你们的强项不是吗……合作愉快，祝你们早日成功！”
沈奇在柯朗研究所呆了一整天，他耗尽全部智慧想出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提供给斯塔里的团队。
提供给柯朗研究所的方案，和正在酝酿的、准备提供给盘院士团队的方案有所区别。
区别在何处，只有沈奇自己清楚。
“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回到普林斯顿，沈奇倒头便睡，太累了。
沈奇做了个梦，武侠梦。
他梦见郭靖写了本半真半假的九阴真经给欧阳锋修炼。
欧阳锋还真去炼九阴真经，结果炼傻了。
第358章 一闪一闪亮晶晶
从柯朗研究所回来之后，沈奇加快黎曼定理+量子密钥的理论推导工作。
中美两国在这个领域展开了一场科学竞赛，沈奇深刻意识到基础理论对实际应用起到的重要作用。
这段时间沈奇非常辛苦，每天凌晨两三点睡觉，白天跟于磊、拉尔夫一起攻克霍奇猜想的代数几何版块。
系里还有其他任务，给本科生、研究生上课，时不时的法尔廷斯给沈奇几篇数学论文，委托沈奇帮《数学年刊》审稿。
沈奇看上去是一个忙碌的数学教授，大家都知道他为了证明霍奇猜想忙的不可开交、晕头转向。
只有欧叶清楚沈奇身兼数职，他白天干的活和晚上干的活不一样。
“奇，看星星去吧。”今夜星空晴朗，欧叶主动提出去老地方看星星。
“等一下，解完这个微分方程，咱们就去看星星。”沈奇伏案工作，头也不抬。
“哎……”欧叶心疼的叹气，她知道微分方程跟霍奇猜想没什么关系，沈奇又在从事他的秘密研究，没日没夜。
“我跟你热一碗粥。”欧叶去到厨房，热了碗粥端到书房。
“不可能吧，又算错了？”沈奇抱头沉思，眉毛拧成川字。
找到黎曼定理和量子密钥之间的有效联系，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工作，属于创新性质，找不到现成的、管用的支撑材料，所有工作全靠沈奇脑补。
沈奇最初的设想是，从微分方程入手，建立一种新的函数表达式，最终连接到黎曼zeta函数素数分布的理论体系，推导出绝对安全的量子通信密钥设定理论。这是Plan-A，是沈奇准备交付给盘院士的方案。
前不久提供给柯朗研究所的是Plan-B，是沈奇灵光乍现当场编出来的，什么泛函积分方程、薛定谔算子全给整出来了，倒腾一番还真给整成了一套创新理论，把斯塔里教授等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完事他们鼓掌叫好，成为了沈奇的粉丝。
说是战略忽悠吧，也算是战略忽悠。
忽悠来忽悠去，沈奇把自己给忽悠瘸了，他现在突然觉得，Plan-B貌似也很靠谱啊！
数学也好，物理也罢，有些科学家精心构思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方案，到头来却被证明是错误的。
往往那种灵光乍现一瞬间产生的灵感，最终流传千百年成为经典理论。
沈奇的身子微微颤抖，本来是想战忽柯朗研究所，为自己也为盘院士的中国团队赢得时间。
目前看来，沈奇灵光乍现编出来的Plan-B，有可能帮了柯朗研究所大忙！
“不会错的，Plan-A一定是正确的！”沈奇重新验证Plan-A，这个该死的双变量厄米特多项式的新微分表示，你必须给我有解啊！
“算错了，就歇一歇。”欧叶拿勺子舀一勺粥，吹一吹，送到沈奇嘴边：“乖，喝口粥先。”
“啊呜。”沈奇喝粥。
“再喝一口。”
“啊呜呜。”
“今晚，咱不解微分方程了，看星星去，走啦，放松一下。”
“嗯，看星星，好在有你陪着我，小叶子。”
沈奇扛起他的381毫米天文望远镜，离开教职工宿舍，驱车和欧叶一起来到普大南边5公里的荒郊野外老地方。
搭起三脚架，沈奇和欧叶一起组装这架施—卡式的星特朗望远镜。
经过沈奇的调教，欧叶现在也是个天文小能手，她能熟练拆装天文望远镜。
“你看，这是猎户星云。”沈奇锁定猎户星云，将目镜让给欧叶。
猎户星云在1400光年之外，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亮星云，也是北纬20度以北肉眼清晰可见的唯一星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