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一季继续申请普大数学系,有没有把握?估计还是有点悬,面试卡在那里。”沈奇显的有些凝重。
“那……那怎么办呀?”欧叶的社会经验欠缺,她束手无策。
“除了普林斯顿,你还投了其他的美国大学吗?”沈奇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询问。
欧叶:“没。”
“你……哎,这很欧叶。”沈奇拿欧叶没辙了,他在公寓里来回走动,思考对策:“现在还有时间,小叶子你听我的,给美国东海岸、普林斯顿周边的其他名校投递申请文书。”
欧叶:“可我想去普大。”
“情况特殊,退而求其次吧我的小叶子!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的数学系同样很强,纽约离普林斯顿很近,类似从首都开车到廊坊的距离而已,我可以经常去纽约看你,这没什么的,不少在首都上班的人还住在廊坊呢。在美国只要有车,这都不算是个事儿,我买了辆雪佛兰,交通问题已经解决。”沈奇想出一个折中方案。
忽然,沈奇灵机一动:“对了,咱们的师兄龚长伟在哥大数学系当教授,你可以报他的研究生啊!长伟师兄是研究数论的专家,正好和你专业对口!”
“赶紧的欧叶,立即给哥伦比亚大学数学系投申请文书!运气好的话,你明年1月就能去纽约读书,先在长伟师兄那边呆个一两年,然后来普林斯顿读博。到美国了一切都好说,我帮你安排普林斯顿读博的一切事宜。我就问你欧叶,你听不听我的?”
“听,我听你的。”
小两口子算是达成一致意见了,欧叶先去哥伦比亚大学读研究生,然后来普林斯顿读博。
没办法啊,谁让欧叶过不了面试这一关呢。
这种曲线挽救爱情的策略,是沈奇目前能想到的最佳策略。
那么问题来了,位于纽约市的哥伦比亚大学也是常春藤名校,他们家的面试就一定会给欧叶及格分?
这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穆勒教授,我不知道是否存在这种制度,就是你亲自出面当面试官,面试一位中国学生?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数学天才。”沈奇并不死心,他做了两手准备,立即找到了穆勒教授,想让穆勒教授直接招欧叶来普林斯顿。
“非常遗憾,沈奇,不存在这种规定,至少在普林斯顿不存在。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招生制度比较灵活,你可以让她试试。”穆勒教授解释了一番,对于招收国外本科生来普大读研,本校教授只做该生的书面学术成绩评估,不参与面试,面试由专业的面试官操办。
沈奇有龚长伟的联系方式,去年开“常春藤数论研讨会”时两人互换了名片。
联系龚长伟之前,沈奇先跟孙二雄打招呼,让孙二雄也帮忙吹吹风。
龚长伟一听这么个情况,立即拍板,欧叶这个学生不错的,我对她有印象,她和沈奇联合发表了《丢番图方程沃什猜想的证明》,没问题,让欧叶来哥大读我的研究生吧,我亲自面试她,视频面试。
沈奇放心了,龚长伟亲自当面试官,至少不会故意刁难燕大师妹。
而且欧叶的书面成绩摆在这里,她又是主攻数论的计算姬,师从数论专家龚长伟非常合适。
9月,沈奇成为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的博士研究生。
与此同时在中国,欧叶、周雨安两人进入大四阶段,他俩分别做准备工作,准备在明年1月前往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报到。
等待欧叶的时间里,沈奇决定做一些有意义、有趣的学术研究。
这个有趣的想法来自一个意外的发现。
沈奇本来是要找一篇法尔廷斯发表于80年代初期的论文,在这篇论文中,法尔廷斯证明了一个定理,从而为他在1年后证明莫德尔猜想奠定基础。
正是因为证明了莫德尔猜想,法尔廷斯在80年代红极一时,获得了菲尔兹奖。
法尔廷斯目前在普林斯顿工作,是《数学年刊》的主编。
沈奇寻找大牛法尔廷斯的老论文,是为了做一个有意义的研究,他需要引用法尔廷斯这篇论文作为素材。
在这本80年代初期出版的数学刊物中,沈奇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是另一篇论文。
这篇有趣论文的作者有两人,艾伦·穆勒,以及托尼·曼宁。
托尼·曼宁是哪位大神,沈奇并不清楚,但他知道,艾伦·穆勒就是他的硕士生导师+博士生导师穆勒教授。
艾伦·穆勒、托尼·曼宁这两位数学研究者在1982年联合发表了这篇论文,关于巴拿赫空间的研究。
巴拿赫空间是一个热门的研究方向,几十年来一直都是。
在这篇巴拿赫空间的论文中,艾伦·穆勒、托尼·曼宁声称他俩证明了一个了不得的定理,并命名为“穆勒—曼宁定理”。
然而在沈奇的印象中,他从未听过“穆勒—曼宁”相关的数学定理,这两人的名字组合在一起,看上去更像是有机化学合成中的人名反应。
“穆勒—曼宁定理”是这么描述的:
令X是巴拿赫空间,X*是X的共轭空间,则下诉论断等价:
(1)如果x*∈S(X*)在S(X)上达到它的范数,则x*是单位球B(X*)的ω*可凹点;
(2)X是强光滑空间;
(3)X*的每个ω*闭凸集是逼近紧的切比雪夫集。
“所以穆勒教授你和这位曼宁先生,单方面宣称证明了这个定理?”沈奇非常好奇的问到。
确实很好奇啊,三十几年过去了,IMU并未承认所谓的“穆勒—曼宁定理”。
什么个情况,全世界的数学家耗费三十几年时间,到现在还没验证完成“穆勒—曼宁定理”的证明成果?
“这是我和曼宁早期的研究成果,当时我们觉得它一定正确,但现在我发现,其实漏洞百出。”穆勒教授不堪回首的说到,似乎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沈奇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这个定理的描述没有问题,当然了,没被彻底证明之前,它只能算是个假设。如果让我来完成证明,我想我有一种新的尝试能弥补漏洞,将证明过程尽量做到严谨、完美,最终得到IMU的承认。”
穆勒说到:“那你试试吧,我会跟你一起重新开展证明工作,21世纪的证明工作。如果我们成功了,它将被改写为‘穆勒—沈定理’。”
“请问曼宁先生呢?如果我取代了他的位置,他会不会有意见?或者改为MMS定理比较合适?”沈奇提出建议,尊重原创作者的学术地位。
“这个遭天杀的混蛋……他在十年前已经死了。”穆勒教授忽然咬牙切齿的说到,显得悲伤,憋屈。
“愿曼宁先生在天堂安好。”沈奇表示遗憾,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不幸死于十年前。
“天堂?这个混蛋肯定下了地狱!没有MMS定理,只有穆勒—沈定理,让我们开始这项跨越世纪的工程吧,沈奇。”
第245章 以史为镜正衣冠
“亲爱的穆勒教授,请问曼宁这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沈奇十分关心的询问,他对数学史有着浓厚的兴趣。
不管是古代数学史还是近现代数学史,沈奇皆有着一定的研究经历。
高二时期在省奥数队集训时,古巴比伦数学将沈奇带入了浩瀚的数学史中,他对数学史的兴趣和研究从那时开始。
大凡有点名气的数学家,沈奇都能说出一些和他们相关的轶事,除非那个数学家的日常生活乏善可陈。
近现代数学史上,沈奇从未听说过托尼·曼宁这个人物,他很有兴趣了解一下。
“人与人如此之近,灵魂却相距甚远。”穆勒教授唏嘘的感慨了一句,以一种黑白纪录片的沧桑语调回忆了他和托尼·曼宁之间的新泽西往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穆勒在普林斯顿追随恩师哥德尔,陪伴数学大师哥德尔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据穆勒回忆,这是他最为重要的一段时期,是他的学术成熟期、定型期。
除了学术上的成绩,穆勒在那段时间还收获了爱情和友谊。
穆勒坠入了爱河,他爱上了一位美国姑娘。
美国姑娘善良、性感、热情、漂亮,是一家俱乐部的舞娘,她也爱穆勒,两人的爱情迅速升温,认识三个月之后便步入婚姻的殿堂。
与此同时,穆勒结识了他学术上的重要合作伙伴托尼·曼宁,一位肌肉发达的美国年轻人。
两位年轻的数学研究者在学术思想上高度一致,可谓英雄惜英雄,两人成功合作了不少项目,托尼·曼宁一度被提名为“麦克阿瑟天才奖”候选人,这个奖项只颁给美国本土的科学天才。
但托尼·曼宁有一个不良的嗜好,他喜欢赌博,常去不远的大西洋城碰运气。
精通数学的托尼·曼宁运气不错,别人十赌九输,他十赌九赢。
而且曼宁能控制住欲望,每次到手一两千美元甚至几百美元,他就离开赌场,然后花天酒地一番好不快活。
即便再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
有一次托尼·曼宁失手了,他没能压制住魔鬼般的冲动,赌大了,一夜之间输光了全部积蓄并欠下高达15万美元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