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柿谷太太,您之前和南田先生认识吗?”林修一不放心的继续追问道。
“啊……不!我在休息室里是第一次和他见面,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柿谷太太矢口否认道。
林修一从柿谷晴子的口中证实了南田康之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对柿谷晴子的证词同样表示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修一感到整个车厢的乘客似乎都在故意的隐瞒着什么。桝居樱子是这样,南田康之也是这样,现在就连柿谷晴子也是如此。
“那遇害的白石绘里香女士呢,您是否认识她!”林修一又向柿谷晴子提问道。
“也不认识啊,说实话,我的婆婆身体一直不好,始终离不开他人的照顾,所以我很少有机会离开包厢,不过昨晚我也是觉得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难得能够乘坐这么豪华的列车出来旅行,不到处见识一下也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才会去休息室的……”
就在柿谷晴子向林修一解释的时候,包厢内却突然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两人的谈话立刻就被打断了。
对不起,我又要照顾婆婆吃药了,实在抱歉警官,我恐怕要到隔壁去一趟。柿谷晴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林修一告辞,林修一也赶紧起身跟着柿谷晴子来到了隔壁的包厢,一打开包厢的大门,林修一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他看到晴子的女儿也跟了进来,于是随手就关上了门。
晴子有条不紊地从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白瓷碗,随后开始忙碌了起来,她从暖瓶里倒出了一些热水,随后将一片很大的药片泡在了热水里,用竹棒搅匀了之后,车厢内的药味更浓了。
“妈妈,该起来吃药了!”晴子将药水放在了一边,随后从行李里取出了一些其他的各式药片,将他们放在了一个小盒子上,最后连同药水和药片一起端给了自己婆婆。
“啊……怎么又到时间吃药了,生病可真是难熬啊!誒……这位先生是……”
“是和我们同车的警察先生,好像是想向我们询问一些情况!”柿谷晴子一边介绍着林修一,一边将自己的婆婆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依靠在床铺上,然后晴子开始用小汤勺给自己的婆婆喂白瓷碗中的汤药。
“今天的药怎么这么苦啊!”老太太喝了一口,随后就像柿谷晴子抱怨道。
“抱歉,妈妈!等吃完了药我再给您喝点蜂蜜吧!”晴子在一边规劝道。随后一边服侍自己的婆婆吃药,一边向林修一介绍道:
“婆婆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彻底的不好了,心脏和关节都有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一直都睡不太好。我们之所以搬到青森去,一来是那里的空气很好,二来据说那里的温泉对关节疾病有很好的康复作用……”晴子向林修一解释着,林修一点了点头,向躺在场上的老人家躬身行礼,老人家点头还礼了之后,就继续吃药了。
晴子忙活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再次服饰婆婆睡下。林修一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不由得不钦佩晴子真是一个称职的嘱咐,照顾起婆婆来非常的细致和耐心,这样的主妇应该不会轻易出轨像南田这样的轻浮男子吧,再说了,南田似乎也看不上像柿谷晴子这样的半老徐娘吧。
“很抱歉,恕我冒昧打扰了!”林修一等到柿谷晴子结束了对婆婆的照顾,离开包厢之后,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晴子倒是没想到林修一会这么说,她也微微的回了一礼,随后邀请林修一回到自己的包厢里继续刚才的谈话。
“那个,感谢您的配合!我想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就先行告辞了,如果您响起了什么其他的和案情有关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样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可以告诉我!”林修一向柿谷晴子告辞道。
望着林修一转身离去的身影,柿谷晴子直到林修一彻底的走远了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为止,林修一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对六号车厢的初步调查工作,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六号车厢的所有嫌疑人都表现出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而且这些可疑之处全都和白石绘里香遇害的案子有关。
“合谋杀人吗?应该不会有三名同伙吧,该死,要是现在能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社会关系和个人背景就好了!但是这样的话,花费的时间就太长了。”
“算了,还是一口气先把所有嫌疑人的询问工作做完再说吧!”林修一下定了决心之后,先是嘱咐了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死者的包厢,随后打起精神来到了七号包厢。
第15章 7号车厢的摄影师
7号车厢的嫌疑人只有两名,其中一名就是林修秀一刚认识外务省官员河野翔平,而另外一名则是一个外国人。当林修一来到七号车厢的时候,负责服务这节车厢旅客的乘务员正在用英语向情绪激动的那名外国乘客解释着什么,但是林修一却听得出来,那位外国乘客所讲的并非英语,而是在美国西海岸非常流行的西班牙语。
林修一走上前去,向那名外国乘客出示了自己的警察手账,对方看到林修一的证件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情绪更加激动了。林修一的英语虽然在美国有所提高,但是他对西班牙语却一窍不通,只是能够分辨出对方所说的究竟是不是西班牙语而已。
也许是林修一的某种行为触怒了对方吧,对方伸过手来就要推搡林修一,幸好被乘务员及时的制止了,这下子林修一也懵了。如果连基本的沟通都做不到的话,那还怎么向对方询问案情。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远处突然传出了河野翔平的声音。
“林警部,好像遇到了点麻烦啊!”河野翔平站在自己包厢的门边,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包厢,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随后从口袋里用两根手指夹起了一枚圆形的徽章,拿到嘴边得意的吹了一下,紧接着戴在了自己西装的左胸上。尽管离得远,林修一还是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枚外务省的“外”字纹章,上面的图案就是汉字“外”的变形。
“需不需要来自外务省同僚的协助啊!”河野翔平站在远处,略微得意的向林修一说道。
“好啊!但是不要忘记了,你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啊!先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不是更好吗?”林修一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修一君,这位先生说的可是西班牙语,而在下不才,恰好略懂一些西班牙语。当然了,我的协助也不是毫无条件的,首先你得在火车到站之前,将我的嫌疑洗清,其次我一直很好奇搜查一课是如何办案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着你了解一下你是如何工作的……”
河野翔平半开玩笑着说道,尽管从案件发生之后,林修一始终对他不假辞色,但是河野翔平反而从心底里对林修一有些敬佩,毕竟愿意冒着得罪外务省同僚的压力也要秉公执法的警察可真是不多见啊!
林修一略作思考之后就答应了河野翔平的条件。其实他觉得河野翔平所提出的洗清嫌疑根本就算不上是条件,从嫌疑人当中找出真正的凶手本来就是警察的工作,只要找出杀死白石绘里香的真凶,其他嫌疑人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至于河野翔平所提出的第二点,林修一觉得就更不是问题了,如果河野翔平跟着林修一,反而方便林修一对河野翔平采取监控措施。所以林修一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河野提出的这个对调查有利的方案。
林修一看着河野,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河野的方案,不过他很快就开口向河野交代道:“跟在我身边可以,但是你不能和其他的嫌疑人有任何的语言接触,而且我在询问其他嫌疑人相关的证词的时候,你也不能在场……”
“没问题,只要不把我困在包厢里就可以了”河野说着,随后就迫不及待的向林修一走了过来,他站在了外国乘客面前,向对方微微一笑,随后用西班牙语向对方说道:“Hola!”
“等一下!”就在河野打算继续沟通的时候,林修一突然阻止了他,他打开手机,点开了手机上可以录音的应用,随后对河野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继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河野略带不满的问道。
“防止串供,快点吧!先问问他从昨天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钟他在干什么!”
河野翔平按照林修一的意思向对方翻译了过去,对方听到河野可以用西班牙语沟通,警惕的神情立刻就放松了下来,随后河野就和对方不知道聊起了什么,居然越聊越热闹。
林修一之所以要录音,就是为了证明河野和对方的确没有勾结的行为,这段录音等火车到站之后可以交给青森市的警察进行进一步的分析,以判定河野和对方谈话的内容。不过林修一看到河野和对方轻松自在的聊了很久,他和列车乘务员却什么也听不懂,不免有些着急,就拉了拉河野的袖子。
“你不要忘了正事,说说对方都说了什么?”林修一向河野提醒道。
“这位先生名叫米格尔·阿莱曼·巴尔德斯,是一名来自墨西哥的摄影师,他说在您所描述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包厢内忙着自己的工作……”河野翔平流利的向林修一翻译着这位巴尔德斯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在他翻译的过程中,巴尔德斯不断的补充着什么,河野居然毫不停顿的全都翻译了过来,这让林修一感到由衷的钦佩,对方这那里是略懂西班牙语,完全就是同声翻译的水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