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关在地下,让我差点活不下去!”
赵涛又恢复了那种嘲讽的表情,不屑的看着陈杨。
“是你动的手,你觉得如果我现在报警的话,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那把刀上面可有你的指纹。”
陈杨的大脑一片混乱,回到家里之后他就尽量的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他拼命地想要遗忘,但是此刻,赵涛毫不留情地 把那些事情全都摊开在他眼前。
“你忘了,你杀了好几只猫,好几只狗,哦,对了,还有一只我随手抓的黄鼠狼。”
陈杨想起自己饿极了割下的那块腿肉,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起来。
赵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可惜的说;“你说说你干的这些事,你还是正常人吗?不,你早就不是了。”
“那都是你逼我的。”陈杨重复着这句话。
“你说这话,有人会信吗?”
“你到底想干嘛?”陈杨无奈地说。
赵涛耸耸肩,说;“你现在还干不了什么,很简单,你去警察局,帮我偷一份卷宗。”
“什么?你疯了?”陈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赵涛。
赵涛脸色如常,陈杨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没听错,我说,要你去偷一份卷宗。”
“这不可能,”陈杨一挥手,“警察局啊,我从警察局偷东西,我是不想活了吧,这根本做不到。”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赵涛苦口婆心地说。
陈杨依旧是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涛。
“你要卷宗干什么?”
赵涛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拿回来了,我就告诉你。”
“不可能,”陈杨说着就要去开门,“你找别人吧,我做不了。”
“那好吧,”赵涛的语气很轻松,“那我就去警察局报案了,那人要是死了,你下半辈子估计就要在牢里度过……”
陈杨猛地转过身,冲到赵涛面前。
赵涛看了看他握紧的拳头,语气温和下来。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这也是为了考验你,不过你放心,等你拿到了卷宗,我再也不骚扰你了。”
陈杨眼神闪烁着,半天才说;“你保证?”
赵涛举起手发誓;“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天打雷劈。”
陈杨狠狠地瞪了赵涛一眼,转身狠狠地摔了门,离开了。
金兰来到黄家村,下车时一阵风沙吹来,带来一股土腥味儿。
黄胜家门前的流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看起来十分粘稠。
金兰甩了甩头发,敲了敲黄胜的家门。
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正当金兰以为黄胜家里没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黄胜的大女儿,脸色蜡黄蜡黄的,开了门,见到金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又来了?”
金兰看了黄胜的女儿一眼,说;“来问一些事情,你妈妈在家吗?”
女孩摇了摇头,但还是给金兰把大门打开了。
“她出去了,去亲戚家弄些出殡用的东西。”
金兰扭头看她一眼,说;“你父亲的死因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出殡呢?”
女孩睁大了眼睛,“我爸爸不是被放高利贷的压死的吗?”
金兰摇摇头,跟着女孩往客厅里走去。
“没那么简单——既然你在这里,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
女孩点点头,进了屋子,给金兰倒上一杯水。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
金兰打量了女孩一下,发现女孩的着装十分朴素,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都不像是属于他这个年龄的。
“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低声说;“十七岁。”
“十七岁?”金兰忍不住抬眼又看她一眼。
女孩点点头。
“你的两个弟弟呢,分别是多少岁?”
“一个十五一个十六,都还上初中。”
金兰看了看本子上记录的资料,对女孩说;“你以前知不知道你爸爸吸毒的事情?”
女孩愣住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复吸的?”
“我,我不太清楚……”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爸爸平时会开车吗?”
女孩点点头。
“家里有过汽车或者货车吗?”
“没有。”
金兰皱起眉头,翻了翻资料记录,看着记录的资料。
“你……那些放高利贷的,有没有骚扰过你?”
女孩低下头,不说话了。
金兰一看到她这个状态就头痛,上一次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女孩也是这个状态,只要女孩一低头闭了嘴,那就不可能再问出什 么来了。
这其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女孩越是不说,金兰就愈发的好奇。
“你得告诉我实话,这对于你爸爸的案子很重要,或许就是很重要的线索。”金兰耐心地说。
女孩嘴唇动了动,终于抬起头,刚要说什么,黄胜的妻子开门走了进来。
黄胜的妻子看起来气色比之前要好了一些,头发也不再那么乱了,手里提着一大提黄表纸,进来看到金兰,眼神一震。
金兰站起来,“你好,我是宁阳市警局的警察,昨天来过您家了,这次来是想再问一些问题。”
黄胜的妻子呆滞地点头,愣了一会儿,把黄表纸放到地上,对金兰说;“警官,我们不查了行不行?让我丈夫出殡吧?”
第四十二章 械斗
金兰看着黄胜的妻子,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
“你丈夫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呢,你这么着急干嘛?”
黄胜妻子脸色变得灰白,说;“我丈夫肯定是被放高利贷的给撞死了,这个我敢肯定,之前那群放高利贷的就放话说要弄死我丈 夫。”
“那可能只是威胁,”金兰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黄胜的死因。”
“不管怎么说,”女人的语气很决绝,“有人撞死了我丈夫,赔偿金是少不了的,你说是不是警官?”
金兰有些尴尬地看着黄胜的妻子。
陈杨快速地穿过校园的林荫路。
腿上的伤口在火辣辣的痒,那是要愈合的征兆。
呼啦啦过来一阵风,陈杨感觉自己身上忽冷忽热的。
他已经换了新手机,梁超的号码早就不记得了,也没有存。
陈杨握着手机,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一个陈杨认识的女生经过小路,看到他,对他笑了一下。
陈杨突然觉得这种笑容对他来说很珍贵,赶紧也回了个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扭曲不扭曲,他现在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陈杨想了想,最后只能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
“喂,爸……”陈杨艰难的开口。
“怎么了?”那边陈国栋似乎很忙碌。是刚刚开完会在做总结的时候,陈国栋从会议室里出来接的电话。
“那个……”陈杨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盯着他,继续说,“上次您报警的那位叔叔的电话号码您还有吗?”
“怎么了?杨杨,你问这个干嘛?”i陈国栋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
“啊,我没事儿,”陈杨赶紧说,“我就是问问,有些问题想问那个叔叔。”
“你要问他什么问题?”陈国栋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担心。
“嗯……一些关于……关于国防教育课的问题,我们老师没跟我们说……”陈杨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个干巴巴的理由。
好在陈国栋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你等一下。”
陈国栋挂了电话,一分钟后,发给陈杨一条信息,是梁超的电话号码。
陈杨深吸了一口气,在拨号盘上输入了梁超的电话号码。
梁超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听到手机震动,也没看是谁,接过来就“喂”了一声。
陈杨没想到梁超这么快就接电话了。
“那个,师傅,是我……”
“哦,你小子啊,换电话号码了?”梁超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来电”。
“嗯,对,原来那个手机坏了,下雨天掉水里了,连卡带手机烧透了,就干脆全换了。”陈杨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但是这仅限于 没有面对面跟梁超对话。
“嗯,”梁超应了一声,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件事,“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哦,师傅,我想请你吃个饭。”陈杨正色道。
梁超眉毛挑了挑,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笔,脊背倚靠在椅子上,接着说:“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你小子有事儿要求我?”
“师傅,看您说的,没事情就不能请你吃饭啦?”陈杨打着哈哈。
操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烈日下玩得正开心,脸上的汗水一条一条地流下来。
陈杨一边跟梁超说着电话,一边静静地看着。
“我最近挺忙的,你要没什么正事的话,就改日再说吧。”梁超也笑着说。
陈杨瘪了瘪嘴,说:“又有案子啦师傅。”
梁超点点头,然后对陈杨说:“重案组不就是办大案特案的吗,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发生犯罪,只是普通人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