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物资是完全够的,等雪停以后,肯定有不少动物的尸体可以拿来用。
但我知道,熊小云那么说,其实就是不饿。
一时相对无话,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熊小云突然说。
以前……
此情此景,倒真是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极限的自然环境,苛刻的生存条件,才让我们兄弟十人更加懂得彼此之间的友情。
那些日子,是难忘的,是刻在心里的。
我从我们相识开始讲起,十几年的时光,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每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这就是我们刚见面时的情景。”我说。
熊小云不禁惊叹,“想不到你们十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这么多难忘的时刻,哪怕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也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那种友情。”
我笑了笑,提醒她,“一点了,你们该去休息了。”
“啊,都一点了,这么快啊。”熊小云看了一下手表,果真,已经一点了,到了该换班的时候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以后有时间,多讲点你的故事。”
我点头,“好。”
阿斌和熊小云,和卡克木老四换班,后半夜,是我们几个守夜。
卡克木考虑到我一个人要守一个晚上,怕我身体吃不消,让我坐在火堆前什么也不要做,他和老四去清理洞口的雪就行了。
“小赵师傅,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去睡吧,这里有我跟老四两个人就够了。”
我说,“千万别被眼前的宁静欺骗了,危险,永远都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到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如果我吃不消了,不用你们提醒,我也会去休息的。”
卡克木跟老四眼神交接了一下,见说不动我,只能作罢。
卡克木赞叹地看着我,“小赵师傅,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你的成熟稳重、出惊不变,一点也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笑了笑,感慨地说,“当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成熟了,这和年龄无关,和阅历有关。”
“我刚才听你跟熊小姐说到你们的队伍,石娃尔一直很崇拜你们,你……能不能给我也讲讲?等我以后又机会,我可以讲给石娃尔听。”
168:相遇
我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一些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卡克木他们比我想象的坚强的多。
我开始为他讲述我和那些兄弟们曾经的往事,和给熊小云讲的时候感受不太一样,给熊小云说的时候,我完全是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而给卡克木讲的时候,多少是带着点凄凉感的。
他们身上有着我们昔日的影子,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一些回忆。
卡克木听的很认真,似乎要把每一句话记在心里,这是他给儿子最好的礼物。
篝火跳跃,火苗窜动,几颗不安的心,也跟着缓缓跳动。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曾经的点点滴滴,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三言两语,又岂能讲出其中的滋味。
真要细细想来,怕是用一生一世都不够。
“我去换换老四。”洞口的积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下,老四一直守在那里,距离火堆比较远,腿脚都快冻麻了,我让他去火堆前坐着暖和暖和。
在我们交接软剑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忙趴在地上,侧耳倾听。
脚步声很杂乱,较轻,属于人类的。
是楚云飞他们?
他们从山上逃下来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雪山这么大,偏偏他们就朝着我们的方向来了。
我提醒老四和卡克木,“我们跟踪的那支队伍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大家警惕一些。”
卡克木和老四顿时警惕起来,就连阿斌,也跟着爬起来。
我说,“先别紧张,他们距离我们还很远,能否找到我们这里,还不一定。”
“他们来了正好。”卡克木抽出腰间的佩刀,“石娃尔,老爹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我将他的佩刀按住,“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别太冲动,对方都是有底子的,特别是,他们中还有一个高手,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还有能和你打成平手的?”卡克木不禁吃惊,他觉得我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厉害的。
老四就没那么平静了,指责我的不是,“那你怎么补早说,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现在才告诉我们,我看你是成心骗我们给你带路的吧,亏老子一路上还照顾你们替你们着想。”
老四脾气暴躁,性格冲动,他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也不意外。
卡克木示意他不得对我无礼,老四愤愤不平地白了我一眼。我也没刻意去跟他解释什么,现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间。
我密切关注着对方的行动,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听上去很凌乱。看样子,免不了要见面了。
“他们来了。”我将情况转告其他人。
他们现在距离我们的距离不过一百米,再加上没有风声,卡克木他们也是能听到的。
当即,老四就拔出佩刀,不顾我们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老四。”卡克木紧随其后。
无奈,我和阿斌还有熊小云只好也跟了出来。
漫天风雪中,十几个裹着大棉袄的家伙就站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
“山洞,果然有山洞。”人群中,不知是谁喊着。
其他人纷纷想扑过来,我一脚踢在雪中,扬起漫天凌厉的雪花,如同一根根娇小的利剑,刺破了那些人的棉袄。
这是我给的警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谁也别想打这里的注意。
那些蓄势待发的家伙忙止住脚步,连连后退。
继而,楚云飞掏出手枪,对着我们的方向,“姓赵的,我就不信距离这么远,你还能躲过我的子弹。”
“不信……那你可以试试。”我昂头挺胸,轻蔑地看着他。
楚云飞压根心里没底,否则,他早动手了,何必还跟我说那么多。
他到底是畏惧我的,见威胁不了,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人——卡鲁。
卡鲁上前一步,语气冰冷,“赵青玄,你心里比我们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你们一点也不利。只要我将你缠住,其他的人,对付你们剩下的人,绰绰有余。”
“但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只要你答应让我们进山洞,我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分毫。”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可惜,你没那个资格。”我冷笑着说。
在我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就把他们观察了一遍。其一,他们的人数比来的时候少了好几个;其二,他们没带物资,其三,他们人心涣散。
我猜测,他们很可能遇上了雪灾,在逃亡的过程中,物资丢失。
而他们为了活命,杀死了自己的同伴,吃了他们的肉。
人心涣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被吃掉的人。
他们也不是集体跑到这里的,而是有些人被追杀到这里的,发现我们之后,他们便将计就计,准备拿我们下手。
这样一群恶魔,我岂能让他们跟我们呆在一起?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卡鲁脸上的神色,但也能想象得到,他一定对我们起了杀心。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适者生存,勇者为王,死个人,比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大雪,阻挡不了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
但是,对方迟迟没有动手,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的确,只要卡鲁缠住我,其他的人,完全可以碾压阿斌他们。
我想,他们选择不动手,大概是不想走那一步吧。
这和楚云飞的性格一点也不像,那就只能是卡鲁的意思了。
到底是老江湖,比楚云飞沉稳多了。
因为他知道,我的潜能还没有完全激发出来,而一旦激发出我的潜能,他们将一点胜算也没有。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休战。
“赵清玄,你和你父亲一样,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卡鲁竟然跟我打起温情牌来。
我嗤笑道,“那要看被救的对象是谁,你们……我还真就见死不救了。”
“你……”卡鲁温怒的声音传来,“好,很好。三月潭,三月潭有你父亲的信息,你难道不想去吗?”
“你说什么?”我心里一动,父亲,怎么会和三月潭有关系?
卡鲁掐中了我的软肋,“信不信由你,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这两个木僵人,根本无法将你们带到三月潭,只有和我们合作。”
“看看我们现在的队伍你就知道了,在去往三月潭的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障碍等着我们,就凭你们几个人,根本到不了的。”
阿斌在我耳边低语,“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老四当即就不乐意了,“你到底是站哪边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不要吵了。”我打断老四的话。
想找到三月潭,的确没那么容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自然什么也不怕,可是,还有阿斌,还有熊小云,还有卡克木和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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