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褚涟漪微微抬头,眼睛里水雾迷蒙,看着江澈的眼睛说,“我相信你的成熟冷静,思考周全,但还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是独立的,自尊心和自我都让我留着。平常要一样,信任你的合伙人,尊重你的朋友,一样地待我……我不想做附庸。”
“是的褚总。”江澈想缓解一下气氛。
褚涟漪再一次哭笑不得,生气瞪他一眼,终于鼓起勇气把剩下一点距离抹掉,试探着,有些颤抖地把人轻轻抱住,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小声但是坚定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给我不是这种感觉了,我就去加拿大。林场照样可以买。”
说完,她抬头,在江澈的下巴侧面轻轻亲了一口。
“不如先把孩子准备好?”江澈说。
“想得美,都说了周岁才31,我之前问过医生了,35周岁才算生育警戒年龄。”她牙齿稍稍用力,咬了他一口,却那么想笑。
接着默默无声,从脖子到胸口,她眼睛不看,小心帮忙解他的纽扣……已经没办法了,那就宠着他吧。
这样太被动了,而且看这架势,解完会不会已经到南关?江澈试着把手伸过去,小声说:“那天量到哪儿了?”其实他自己记得最清楚,手慢慢放在之前的位置,每遇到反抗,江澈问:“从头量,还是继续?”
褚涟漪用当时的话回答:“……随你,反正是你在量。”
“嗯,就是站着不好量。”江澈说完很男人的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自己抬头,“砰”,头撞到了上铺床板……
褚涟漪咯咯笑起来,但是很快又心疼,伸手替他揉着,问他疼吗?
江澈却在忙自己的。
慢慢,她终于忍不住问:“看清楚了,再说一次,腿长吗?”
“长,真的长。”
“好看吗?”
“嗯。”
“别的地方呢,也喜欢吗?”
“都喜欢。”
“还敢说是阿姨吗?”
“傻逼才这么说。”
她笑起来,替他揉着头上的包,任由他肆意妄为,羞怯地压抑着自己不给反应,可惜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身体一僵,眉头一蹙,轻轻“嘶”,倒吸一口凉气……
火车况且况且,摇晃着。
只有鸣笛的时候……江澈才能听到耳边有点声音,在她嗓子眼里。
…………
褚涟漪脸色潮红,床太小了,她想把江澈赶去另一张床,赶不走,自己套了裙子要过去,江澈又拉着不让。
这根本就不是那个板着脸发号施令的家伙啊,也不是那个可以冷静说“我不够资格睡你”的可爱小子,就是个赖皮的。
现在她只好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努力保持表情严肃,抬头说正事:“等到了那边,帮你收拾安置好,我就回去,把宜家经营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在江澈而言,倒也不是没想过让褚涟漪去了就留在那边,毕竟这一世这扇门已经开了,想想熬着也苦,但问题刚刚才答应的,永远尊重,不让她成为附庸,江澈只好说:
“好,不过山里你就别进去了,那真是深山老林,你去了,回头我不放心送你出来,你又不放心送我进去。”
“我才不会不放心你。”褚涟漪笑着说。
“可是我不放心你啊,两个人一道我都怕贼匪来得太多我双拳难敌四手。”
“可是你不是会引雷么?一个雷啪啦劈过去……”褚涟漪认真比划着。
“……别闹”,江澈郁闷一下,自己忍住笑起来,说,“说真的,我一个人都不怕会有事,但你太好看了。别去,沿路那些村子里可不知道有多少老光棍。”
“那……好吧”,褚涟漪想了想说,“那既然不用帮忙,我下一站就下车自己回去好了。”
“啊?”江澈着急起来,“不行不行,你得送我到那边。”
说着好像那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就来了,裙子也不给脱,直接往上掀。
火车“污……”
竟然他妈的停站了。
“买水果。”
“买瓜子。”
“开开窗,老板买点吃的吗?”
竹竿敲在窗上的声音。
江澈:“……”
褚涟漪那个好笑啊,咬住了他肩头努力笑不出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到南关
火车再次开动,江澈也再次开动,铁轨的“况且况且”把软卧的“咯吱”响声遮盖得很好,再怎么样不同的男人,只要偏得不严重,到这事上都是一样的,是贪婪的,是冲动的。
他带着一种貌似压抑许久的粗鲁,也许因为环境的关系,像绷紧的弓弦,变得更有张力。
褚涟漪舍不得反抗,温柔地包容着一切,伸手描他的眉眼,嘴唇,替他擦汗,顺从地配合、回应。姐姐一心软,就被欺负惨了。
火车翻山越岭,江澈也翻山越岭,火车烧煤……
“小澈起来吃饭。”穿戴整齐的褚涟漪喊了几声,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但是都没用,根本叫不起来江澈,无奈她只好上前捏他的鼻子,说:“快起来了,一起去餐车吃饭。不然我下一站就下车回去。”
江澈听到马上一骨碌套衣服爬起来。
褚涟漪看着就想笑,她觉得自己也喜欢这个江澈,因为更生动,更真实。
按比例而言,很少有乘客愿意在火车餐车吃饭,因为性价比实在太低。江澈在餐车遇到了之前帮忙界定赔偿数额的那名报社摄影记者,聊了几句,得知对方是《南关青年报》的记者,摄影狂,叫余时平。
最后那个破损的镜头交给他带走了,说是试着帮忙修修看,相机也借他在车上试了试。
拿了余时平在单位的联系电话和地址,但是江澈没有电话地址可以留给他,因为大哥大到茶寮村山里压根没信号。
“那就等你联系我。”余时平看着江澈手里的相机,恋恋不舍。
江澈点头说好,回身出门的时候意外看到汉奸油头也在餐车里吃饭,还点了瓶啤酒,脸上有几道抓痕,发型也乱了。
他从贴身的地方掏出来两张一百的大钞,牡丹花却不在。
这王八蛋。江澈猛一下跳到他面前,大喊一声:“赔钱。”
油头抬头看江澈一眼,瞬间变成哭丧脸,然后左手一把把钱塞进裤裆里,右手拿起啤酒对瓶就吹,喷着泡沫含糊说:
“不给,小蜜都让你搞没了……要钱你打死我吧。”
褚涟漪在身后笑,说他怕你抢啤酒。
江澈还真拿他没辙。
这天晚上到半夜,车上大部分乘客都已经伴随着摇晃的节奏进入了梦乡,火车行驶在山岭田野之间,突然开始刹车……
很快,乘务员们拍门的声音和喊声响起来:
“快,关窗,关窗。”
“火车被人拦停了。”
“注意财物、注意安全……醒醒,关窗啊!”
火车有些仓促地停住,微弱的月光下,黑压压的人群漫山遍野地扑过来,扑到火车上,拉窗户,探进来身子不管抓住什么就往外扯。
有的乘客睡得死,东西没了才醒过来,有的在跟对方拔河,喊声、骂声、哭声、厮打声,一下全乱了。
江澈用一条枕巾包住手,死死抵着车窗,侧身站在那里往外看。
褚涟漪有些慌乱,像是想找点什么当武器,最后拿了江澈的手电筒过来,双手握着,跑到江澈身边。
“别慌,没事的,等乘警组好队冲下去就好了。”
江澈看一眼她在惊慌,伸手搭肩膀把人搂过来,揉了揉头发,微笑说:“你来看,壮观吧,老人、妇女、半大小子都有……别怕,要是客车就真危险了,火车没事的。”
车匪路霸最严重的年代,有几座城市非常出名,这里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搞火车还是不常见。
不到十分钟,黑压压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不管是空手的还是拎着东西的,都如同草原上的兔子般灵便,迅速遁入山林田野……
乘警们人数少,能守住车就不错了,根本无法追捕。
像这种情况,事后如果不动用武警,也追究不了什么。
褚涟漪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江澈的侧脸,说:“看你,还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觉得你像个孩子,有时候又觉得,你似乎比我还大些。”
“是吧?”江澈灿烂地笑着,揉乱她的头发,狡黠说:“褚少女,叫哥哥。”
褚涟漪窘迫得满脸通红,生气说:“江澈,你不要太欺负人。”
又过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钟,路障清除,火车再次启动……这声哥哥最后还是叫了,褚涟漪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隔天,车子在一个大站停车,换火车头,加水,停车时间长达半个小时,乘客们都下车放风,这里的车站内部就像一条小街。
江澈带着褚涟漪也下了车,遇见同行的几个支教教师,落落大方互相关心了一下,说:“昨晚没事吧?”
还好,除了有一个丢了一袋衣服,大部分人的东西都没丢。
买了水煮的花生,点芝麻粒的麻球,当地的瓜果,吃一路,走一路,江澈拿相机给褚涟漪拍照,两个人像在度一个惊险、颠簸和平静美好、心无旁骛杂糅一起的短暂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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