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了这个少年。
这只是论酒,论酒也是论道。倘若是过招,此刻他怕是已经死了。
“我喝酒,只喝走心的酒。不知老酒爷是否有真正的好酒?”
老酒爷怔了半晌,抬头看凌欢时眼中却有了亮光。感激的亮光。
一个台阶,有时候就是一条命。
老酒爷脸上的表情逐渐融化,到最后变成了大笑:“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请一壶好酒!”
前一次是上,这一次是请。
一壶酒请了上来,被酒家人端上了桌。
老酒爷一招手:“九儿,上来倒酒!”
九儿朝凌欢看了一眼,凌欢点头。九儿这才上前倒酒。倒了两碗,大海碗。
老酒爷端一碗,碰另一只碗。尔后昂首:“代我敬酒。”
九儿便将那一碗酒端下来双手呈给了凌欢,凌欢接过,一嗅,这并不是什么好酒,只是普通的粮食酒,并没有方才那一缸酒的酒香。
这真不是好酒。
老酒爷举碗:“这是我亲自酿的酒,不是酒家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酿的好酒,但这酒,有酒心。”
凌欢不语,双手捧碗,一昂头一饮而尽。
“我喝过不少酒,这酒最走心。”
“哈哈,小友过来与我同坐!”
“是!”
凌欢大踏步上前,坐在了老酒爷旁边的太师椅上,这姿态又看懵逼了酒家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酒爷竟然没有把这小子拍死,甚至没有和这小子发火!到最后还把他请上了桌,这都是什么情况?
凌欢倒是不管不顾,谈笑自若的又往海碗里倒了两碗酒:“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可敬老酒爷一碗!”
老酒爷端酒与凌欢碰碗,碗高了一分。这是讲究。
喝完放下,老酒爷看凌欢感叹一句:“好少年,搁八十年前,你绝对是我们这一辈中龙凤人物。”
“小可现在混得也不差。”
“哈哈!倒也是小有成就。”
“是。”
“说说吧,你今天来我酒家,怕不只是为了喝酒。”
“这是自然。”
“请!”
凌欢撸袖子准备搞事情:“老酒爷,我是来治你的病的。”
这话一出,酒家人险些又没喷了。
这小子不要命也就罢了,你特么还给脸不要脸啊!
老酒爷不动声色的挑眉:“哦?”
“你的毛病是惯出来的。”
“这论道颇为新鲜。”
“酒家人对你毕恭毕敬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功夫高吗?你牛什么牛?”
老酒爷脸色有些变化:“我老酒一声鞠躬精粹,除了那件事,我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酒家,若不是我,酒家不会有现在的盛况。这便是酒家人对我毕恭毕敬的原因。”
凌欢转头看九儿:“九儿,你恨你爷爷吗?”
九儿看老酒爷,鼓足勇气点头:“恨。”
这个时候她必须站出来挺凌欢,不挺凌欢,凌欢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成为笑话。
老酒爷被凌欢挑衅的时候没有生气,可九儿这一个字出口,他愤怒了!
“啪!”一掌落下,老酒爷直接拍碎了身边的八仙桌:“放肆!”
凌欢手一捞,那一坛酒就捞在了手里:“这世间有心的酒越来越少了,可不能洒了。”
九儿咬唇,鼓足勇气道:“爷爷,我承认你对酒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你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
我才不到二十岁,你就要让我伴随青灯酿一辈子酒,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恨你,是的,没有凌欢在,我也就迫于你的威压真的去酒窖闭关了,但现在我不会了!我的命,不该由你掌控,我们酒家的命也不该由你掌控,你管的太多了!”
这一番话满含怨气,九儿似乎要把自己一生的委屈都说尽,但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真正刺激到了老酒爷,老酒爷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凌欢一伸手,轻飘飘的伸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动作,老酒爷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再前进一分。
好强的力量!
凌欢轻飘飘的道:“老酒爷何必动气?九儿只不过说了个实话而已。”
第二卷 江湖往上 第六百一十四章 嫁给村东打铁的老光棍
老酒爷愤怒的脸变了颜色,他不是在为凌欢胆敢拦下他而惊异,而是因为凌欢的动作。
他蓄力一击,这一巴掌下去不说把人拍成肉饼,但拍死总归是没得跑了。
可凌欢一抬手就挡住了自己的巴掌,这小子竟然已经有了能和天道境抗衡的实力!
“你要管我酒家事?”老酒爷恶寒道。
“不,我是要给你治病。”凌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治你的毛病!”
“看来你是执意要和我酒家为敌了。”
“不,我只是要和你讲道理。”
“那就请吧!”武行之人讲什么道理?道理只有一横竖,对的站着,错的躺着!
老酒爷已经做好了要和凌欢过手的准备。
可他没想到的是凌欢居然摇了摇头放开手:“九儿,再搬张桌子,拿两个海碗。”
九儿不吱声,搬了张桌子拿了两个海碗过来。
凌欢再倒酒:“老酒爷,我请你喝一杯。”
老酒爷这次有些看不懂了,讲道理他懂,可这讲道理之前喝酒又是几个意思?
但这酒他必须要喝。因为这是他的酒。
一碗酒落肚,老酒爷把酒碗一放:“请。”
凌欢:“好,那咱们先说说你酒家的规矩。酒家每一代人要取一人当酿酒师对吧?”
“嗯?”老酒爷懵逼,这剧情就有些穿越了。不是过手吗?还真讲道理?
凌欢继续道:“传了几代?”
“自金陵时就有。”
凌欢略一算计:“唔,已经有数百年。酒家家大业大传承久远,当再喝一碗。”
说着,他又是两碗酒倒了下去。
“请!”
老酒爷表情复杂的看着酒碗,这酒他是喝还是不喝?
凌欢自顾自喝一碗:“我理解一个大家族的传承,有时候传统就是一个家族的根。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故步自封也不是好事,你说是吧?老酒爷?”
“我们有改变。”老酒爷居然真和凌欢讲起道理来了。
“哦?”
“你可能不知道酒家酿酒要童女才能酿,只有童女,才能酿出酒家的酒。在古时,酒家的女子是不出嫁的。是到了我爷爷那一代,酒家才改了规矩。”
“就是二十岁之前找不到爱人就要选一人当酿酒师?”
“这人还要功夫了得,有五象之力,有一颗纯正的心。”
“酒心。”
“是,若不是你对酒有悟,此刻怕已经血溅当场。”
“老酒爷海量。”凌欢吹捧了一句。这酒量不是喝酒的量,是宰相肚子能撑船的量。反正也没打起来,你个老头要面子,那他给你面子好了!
“所以我们酒家并没有故步自封,一个墨守成规的家族,迟早会被淘汰的。”
凌欢牙疼,继续吹捧:“老酒爷明鉴!”
“所以九丫头再过九天就必须去酿酒。我酒家不能断了传承。”
“没别的办法?”
“可以把她嫁给村东打铁的老光棍。”
凌欢直勾勾的看着老酒爷,行吧,ok,你们龙城人流弊,这种场合说冷笑话,实在是社会的不行!
“咳,规矩不能改?”
“酒家已经改了规矩。”
凌欢被将死了,他是来讲道理的,人老酒爷也讲道理,关键是比他还有道理。他要改变,他酒家早已改变。他要办法,人说了,村东还有个没娶老婆的老光棍……
凌欢看九儿,又看高凝,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来。
九儿忽然道:“爷爷,我已经找到爱人了。”
“谁?”
“就是凌欢!”九儿一指凌欢,凌欢直接就冒汗了,拜托小姐姐,这边还有个高凝在下面坐着呢,人一巴掌过来能把咱两都拍死!
“九儿你别……”
“行我准了!”老酒爷拍板。
九儿喜上眉梢:“谢爷爷成全!”
凌欢:“……”
这尼玛,他是来讲道理的,这道理怎么讲着讲着把自己给讲进去了?
高凝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拱手:“老酒爷。”
“高家女娃儿。”
“老酒爷可知道凌欢是孤的夫婿?”
“哦?”
“老酒爷当着孤的面儿把孙女嫁给孤的夫婿,此举怕是不妥。”高凝居然也是一副讲道理的模样。
只不过她的确是在讲道理,凌欢讲不过道理还有拳头,她没有。
“九儿,给高家女娃儿敬酒。”老酒爷居然没回高凝,反而指使九儿给高凝敬酒。九儿也是妙人,倒一碗酒过去,双膝一跪,呈碗过头:“姐姐喝酒!”
高凝无奈的笑了,踌躇一番,端酒:“在凌家,孤一个人做不了主,不过喝了你这碗酒,孤就允了!”
“谢谢姐姐!”
凌欢翻白眼,他自己都还没表态呢,这一帮人倒好,直接给他把主做了。
他咳嗽一声正想说什么,九儿却转身又倒了一碗酒过来到凌欢跟前幽幽道:“凌欢?你不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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