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呢,市里特别去把我请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是请你给市里的地方报纸写几首诗。这也值当去请我一回?年轻人啊,不能忘本,老一辈人物,那做到了多大的官儿,取得了多大的成绩,都不会忘本的,家乡有事,从来不推辞的。你这才出了点小名,还没有什么正经的作品,家乡领导一个小请求,都不肯同意?”
果然,林海文还等着《临川晚报》的动作,之前他们半个多月没动静,还以为是真放弃了,没想到落在这里了。他使劲瞧了瞧,实在没有认出来,这位口气大的惊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什么退休的大人物?
“我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找我邀稿子的,那也是要排队的。可是家乡有命,我马上就回来工作,为老家人民奉献嘛。你们这一代,不讲奉献,不讲牺牲,只讲个人,讲利益,这不合适啊。”
看来是个同行,临川有什么厉害的的作家么?林海文有点困惑,他对行当还不是很熟悉,也真没听说过临川有什么大作家,大诗人之类的。
听这位老同志,讲了好一阵当年事,比如这个京城啊,什么期刊啊,什么奖啊。林海文是越听越不对,这期刊吧,还有,只不过比《人民文艺》的副刊《诗风》还要差两个档,也从来没有辉煌过。至于那个奖,则已经不复存在了——当初青艺赛的时候,他还是去了解过的,有名有姓的奖项,就那么几个。文明委的工程奖、宣传部的红旗奖,这俩是体制里分量最重的。专业上的,青艺赛、作协下的郭怀明奖、萨冰奖算是头三个,其余的奖都已经不入流了。
“嗯,我想——”
“别打断其他人说话,尤其是比你分量重的,不然你是要吃亏的。”老同志一脸不乐意,还挺生气地教了林海文做人。
林海文瞧瞧王德义校长,又瞧瞧王老头,还有就是顾海燕,发现这几位的脸上也是很精彩的。
他一笑,提高了声音,“您是哪一位?”
“你,你说什么?”
“我是问,您是哪一位?我不认识您,您也还没有介绍一下自己呢。”
到这会儿,王老头才找到机会切进来,“咳,这位是童福生老先生,是我们临川最早的知名作家,后来,回到市里,担任了文化馆的馆长,为市里的文化工作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各级领导都是很尊重的。”
林海文点点头,表示明白,一个被附庸风雅的领导们宠坏的老头,“原来是童老先生啊,我虽然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字,也没有看过您的作品,更不知道您当年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贡献,不过我依然很感动于您对临川的这个浓厚感情啊。
说起来,前几天我去了趟京城,参加我新诗集的研讨会,会上全国作协的副主席也到了三四位。有一位姓陈的,还说起了您提及的那个期刊呢,说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投过的,只不过近年来是越来越不行了,让他很痛心啊。您当年写稿的时候,那个叫《春光》是吧?它是不是还特别难中啊?还有您的那个奖,我估计是后头的作家水平太次,颁不出去了,现在好像都撤掉了。哎,也是我们这些后来人不争气啊,投投《古诗观止》也就心满意足了,不像您那个时候,对自己要求高,让人钦佩。”
林海文说完,轻轻一笑,目光一扫,转向了顾海燕,“说起这个家乡来,那一天,陈忠文先生也是拨冗参加了,我也是感受到了家乡人的温暖啊。”
“哦,陈忠文,是咱们河东省作协的主席呀,你们听过吧?要我看,既然咱们《临川晚报》的目标是做全国知名的地方报纸,这个光我的诗,我是觉得不太够分量的。我看,要不然咱们把陈主席也请来,开个小说版。”林海文貌似想了想,看着《晚报》的社长,他就站在童福生的后边,“您瞧着怎么样?要是还不够,也可以去河东省作协理一理,虽然咱们是临川,但终归以后是河东的光荣嘛。要实在还不行,也没关系,我在京城也认识了一些人,京大中文系系主任陆松华先生,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厚着脸皮求他写点文章,只发在咱们《晚报》上,想必也有一点作用的。”
说到这里,林海文又看向了童福生,“说起来,也是童老先生很久不动笔了,不然是用不着别人的。”
大会议室里头,还有一点新装修好的味道,淡淡的,不过会儿却格外的刺鼻起来了。
全国作协、副主席、三四位、陈忠文、河东作协、主席、京大……
你谱儿大?我的谱,大到你思维都够不到!(未完待续。)
第0144章 快刀斩外行【该隐堂主加更】
会议室一片安静。
林海文是打算对学校客气一点,但也没有装孙子的喜好,人是没有办法避免装孙子的,就像是他跟石啸说的,这个国家,说的算的那些人,林海文要是遇见,也是不得不装孙子的。他是可以孤高傲世,但活得太辛苦,还不如装装孙子呢。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不需要装孙子的时候,林海文是格外地不喜欢装孙子。
今天在场这些人,他看人下菜碟,就不觉得需要上一道“孙子磕头菜”。
《临川晚报》的社长,觉得自己真是犯了岁星,不然怎么会昏了头去请童福生的。
这位老同志,因为头前一任的领导,真是附庸风雅,一年三节,居然还亲自看望,弄得童老同志在临川市内有了相当超然的地位,后面的领导嘛,也不好说,就童福生那个水平,实在对不上这个待遇,只好萧规曹随,年年看望。只是把一年三节,换成了春节一次,就这,老同志还牢牢骚骚的,春节团拜会的时候,给过建设路8号那位一点小难堪呢。
这个待遇,显然是把他的心养大了,在林海文面前,资格摆的太足——偏偏他又没有那么些资格。
社长这会儿才觉得,谁出的这个主意,简直是蠢透了。说文艺界就讲究尊老,讲究学习老一辈精神,把童福生请出来,也许有妙用。
妙用不知道,鸟用没有,是确定的了。
林海文还稍稍有点担心,别把老头气出个好歹来,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在童福生虽然年纪大,但生命力还是很旺盛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偏偏又说不出口,林海文刚才可是捧着他的,把他捧到了比陈忠文、陆松华,还有他自己,都要高得多的程度。难道他能说林海文是在讽刺他?如果是这样,那他摆老资格,岂不就是个笑话了?
王老头,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林海文的词锋呢,那真是绵绵绵针绵,笑笑笑刀笑啊。
“呵呵,林同学,哦不,林先生,”社长看了看顾海燕,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她今儿也是受命而来,不会多干活。社长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开口。说起来他也是冤,这事情压根就是上面的主意,他们顶多是打算顺水推舟而已,顾海燕能甩锅,反而他却不能。
“呵呵。”林海文微微点头示意。
叫我大师我都不带眨眼的,别说先生了。
“您看,我们之前,可能也是考虑的不太到位,要不,你能不能,一个月,哦不,两个月,给我们提供一首诗?”
“两个月一首?”
“对对对,虽然有点捉襟见肘,但我们会努力调整的。就是水准上,希望能有这个《月下独酌》那样,稍次一点,比如你拿二等奖的《相思》那种也可以。当然了,最好是有《明月几时有》那样的,那就太感谢了。”
“哦~~”林海文点点头,“您对我的作品还挺了解啊,知道不少。”
“那是,我特意去学习过的,您青艺赛上的好几首诗词,领导们都念过好几次的。”
林海文瞥了瞥王老头,他似乎有点不忍直视了,再看看顾海燕,她也盯着茶杯上的花鸟图,看的挺入神。童老头就看不出好颜色了,刚才他给林海文也是贡献了500点恶人值,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余热。
《临川晚报》有一个书记,一个社长,还有一个主编,业务上的第一个头就是社长,但其实大多是主编干活,社长吧,有懂的,也有不懂的。眼前这位,估计是不太懂的,也是不爱关心的,如他所说,不是领导念过,他也许都记不住这些诗的名字。
“那个,《月下独酌》这个水平,真的就可以了?您不是要打造全国知名的品牌么?”
“呃,那质量当然是越高越好嘛。不过我们也不好对您要求太多,是不是?不能这么干,您是看在家乡的情分上,我们不能得寸进尺。”
“哈哈,您说得好,嗯。”林海文实在忍不住了,笑的不行。
社长犹犹豫豫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条件开的比较低了,“那,那咱们就说定了?”
“说定?唉,王老师,您既然掺和进来了,不如给这位科普一下,《月下独酌》的水平是什么水平?《相思》的水平,又是什么水平?至于《明月几时有》,也顺便说说吧。”林海文有点烦了,直接把王老头拉了进来,既然学校要掺和,那就掺和到底吧。
大家伙也就看向王老头,老王觉得有点口舌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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