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的觉悟咋一点儿都没长进呢？你不管，我不管，他们不管，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了？”刘建军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那么耿直。
“别别别，今儿是请你来吃饭，顺便叙叙旧的。你可别把在单位那套搬我这儿来使！”程小凡笑着安排刘建军坐下，然后亲手端给他一杯茶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唉，我这是改不了咯！”刘建军接过茶杯，靠坐在椅子上道。
“爹，许姑姑来了！”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程北北的招呼声。程小凡迎出去，就见一身警服，发丝染得乌黑的许海蓉正跟程北北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姐啊，自打你当了局长，我想见你一面都困难了！老刘在里头呢，刚退下来心里有些转不过弯，你待会可别刺激他！”程小凡上前跟许海蓉偷偷打着招呼道。
“知道知道，他喜欢听啥我说啥。”许海蓉用手掌在程小凡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师兄，好几个月没见，你咋个儿变矮了许多呢？”还没等程小凡将许海蓉给领进门去，两个庄客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张道玄就打长阶下头走了上来。老远的，张道玄就在那里嚷嚷了起来。八十多的人了，还能出门赴宴，不得不说他的身体还算不错。
“你这是啥眼神？我在这儿呢！”张道玄走到许海蓉的面前，对她施了一礼。程小凡见状就明白，合着张道玄这是老眼昏花的认错了人。
“啊，师兄，看我这眼神...”张道玄闻言，转过身对站在程小凡和许海蓉之间的程北北一礼拜下去道。
“得，你这是离全瞎没多远了。”程小凡赶紧上前架住了他，然后将其搀扶着朝大厅里领去道。
“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彼此之间有几十年交情的人。大家伙儿如今都忙，咱们前十年也就能在春节见见。后十年我闭关，大家伙来了，咱们也没碰个面。过几天呢，我要出趟远门，估计且有些日子不能回来。这出去之前吧，我就寻思着将老几位请来坐坐，大家伙好好聊聊天。”人都到齐了，宴席也就正式的开始。这一桌菜肴，是顾翩翩亲自主厨的。婚后二十年，造就了她如今这一手堪比大厨的厨艺。程小凡等菜上齐，拿起酒瓶逐一给席间的宾客们斟着酒道。
“又要出去？你说你这些年，不是出门办事就是闭关。我们都老了，再过几年，没准就凑不齐这桌人了。师兄，如今你还缺啥？你说你还缺啥？把差事交出去吧，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不好么？我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老伴儿还在的时候多陪陪她！”张道玄闻言看向程小凡连声说道。办事十年，闭关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能让人这么挥霍？没错，张道玄就是觉得程小凡是在挥霍他的生命！
“小凡办事，并非是追求钱权，这一点，我还是能确信的。老张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一旁的刘建军连忙开口替程小凡辩解起来。
“咱们不说这个了，这第一杯，我敬你们。二十年的交情，尽在酒中！”程小凡笑笑，举杯对众人说道。
第467章 斗胆
“鲁阿姨，我是你看着长大的。说句实话，你在我心里就跟我妈没两样。这一杯，我敬您！”把杯中的酒一口喝掉，程小凡又斟了一杯走到寡言少语的鲁阿姨身边对她说道。自打兴亮结了婚，鲁阿姨就变得沉默了很多。儿子成家立室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这让她觉得欣慰。可是每天独自对着那套空荡荡的房子，她又觉得孤单。以前还要兴亮陪她说话，如今的兴亮，主要的精力都放到小仙身上去了。对于她这个老娘，自然是有所忽略！人说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子，都是需要人来陪的。
“如果觉得闷，打个电话给兴亮，让他带您出去散散心。或者您愿意的话，来我这里住几天都行！”按照程小凡以前的脾气，他会直接将鲁阿姨给接到山庄里来。就算是给她养老送终都没关系。可是现在的他，考虑事情比以前细致很多。他这么做了，固然让自己心里痛快。可是对于兴亮来说，无疑是给他压上了一顶娶了老婆忘了娘的帽子。归根结底，这是兴亮家里的家事。他若这么干了，兴亮不会感谢他，反而两人之间的交情都有可能破灭。因为人言可畏啊，程小凡自己痛快了，反过来会让兴亮会受到旁人的指责。这不是程小凡想要的结果！
一顿酒宴，众人尽兴。派车送走了客人们，程小凡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他靠坐在厅内，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招呼着程昱一起前往了药圃。一天之内两度拜访神农，充分说明了程小凡此时此刻紧张的心情。他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愣头青，再也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他的肩膀上，如今多了一个担子，家庭的担子。说句直白点的话，现在他做事情，会将对家庭可能带来的影响考虑进去。以前，做就做了，吊得谁来？
“紧张么？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坐，百草，上茶！”二人浑身酒气的来到药圃跟前，没想到神农却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似乎二人的到来，早就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示意二人坐在石凳上，神农对身后侍立着的百草吩咐了一声。
“三天之后，你二人即将登上天界。你们可还有话要对我说？”等百草将茶端来，神农捻须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二人问道。
“芸芸众生，为何偏偏选择我二人呢？”程昱看了看身边的程小凡，鼓起勇气问神农道。
“嗯，用人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在恰当的时间，你们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然后让我遇到了你们。并且，你们的心性纯良，正是适合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人选。换做他人，纵然天资卓越又能如何？心性坏了，种子是不会发芽的。没有种子帮你们提升实力，再修万年，你们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神农略一思考，看着二人答道。
“我能不去么？”程小凡跟程昱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
“不能！”神农闻言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着轻轻摇头道。
“你所拥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天命所赐。包括选中你去天界，也是天命。违背天命，你所拥有的，就会一样样从你身边离开。我这么说，你可明白？”紧接着，神农双眼直视着程小凡说道。
“天命，到底什么是天命呢？他是一个人？还是个什么？”程小凡闻言，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怒火缓缓问道。这算是威胁吗？程小凡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利用家人来威胁他。藏剑山庄，功名利禄，他都可以不要。顶多，他带着家人做做小买卖，大家日子过苦一点，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行。可是神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如果不去，就连家人也会离开自己？程小凡双手搁在膝盖上，握得紧紧的！
“天命，就是众神制定的规则。你的命运若是一本书，那么他们就是撰写者。这么说，你可明白？不要试图摆脱天命，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得不偿失。古往今来，有几人能摆脱得了天命呢？或许，就连这一次我指派你二人去天界，都算是天命中的一环也不一定。”神农能察觉出程小凡心里的戾气，他将茶杯推到程小凡面前，温言对他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我有两个要求！”程小凡唇角微微一挑，然后直言不讳道。
“要求？哈哈哈，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对我提条件的人。说来听听！”神农没有料到程小凡居然敢开口向他踢要求，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着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两人的实力，并不足以替您办妥这次的差事。虽然说种子能够帮助我们提升实力，可是谁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发生效力。万一才一上界，就遇到了强敌，我二人身陨事小，可是您的事情，又该派谁去办呢？”程小凡双拳紧握着对神农说道。他的掌心都是汗水，面对神农提要求，说不恐慌那是不可能的。程小凡觉得，既然躲不掉天命，那么就得为自己尽量争取最大的利益。最起码，要有自保之力。自己不死，才有机会回来陪家人。
“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稍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么，第二个要求是什么？”神农笑笑，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问道。
“他去天界一年，再回来人间却是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一次的任务，谁都不知道要经历多长时间才能办好。我不希望等我回来的那天，我所爱的人全都化作黄土一堆。”程小凡将拳头松开，在裤子上擦抹了一下掌心的汗水指着身边的程昱对神农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次的任务不管是不是天命，对于我来说都将毫无意义！”程小凡身上的汗水变得冰冷刺骨，可是他依旧咬着牙将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
“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多么？”神农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
程小凡没有答话，只是用坚定的眼神跟他对视着。
“好，我答应你，会让她们周全！”半晌，神农做出了让步！
第468章 天意
“随我入药圃，我替你二人打通身上经络！经络打通之后，接下来该如何提高自己的实力，就看你们自己是否愿意苦修了。经络打通之后，好处是你们今后在实力的突破上不会遇到瓶颈。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坏处就是，如果进境太快，你们是会走火入魔的。这里边的度，还得你们两个自己去把握。”神农起身，将二程往药圃里带去。二程对视一眼，双双起身紧随其后。眼看神农一步跨入便不见了踪影，两人犹豫了一下也有样学样的跨过药圃外边拦着的那一道矮篱笆进了药圃。这一进去，两人才发现药圃里边其实是别有洞天。两人四周都是参天一般的药草，身在其中，一股子浓郁的药草味道不断通过两人的呼吸往体内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