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婢想跟你一起去。你孤身一人出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春桃上前一步拉住程昱的衣襟低声说道。她的想法，同时也是其她三女的想法。只不过这话儿，被春桃抢先说出来了而已。有时候机遇就是这样，手快有，手慢无。
“这个...”程昱一时间犹豫了起来。他本不是个擅长拒绝人的人，尤其是春桃一直以来照顾他算得上是尽心尽力。此时拒绝她，怕是很伤人啊。
“就让春桃随你前去，她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丫头。其她人，好生守着你们主子的住处。一应吃穿用度，庄上不会短了你们的。”妆别离与张断崖联袂来到程昱的住处，看了看四女对她们说道。一听不会将她们遣散送到别处去，几个丫头又高兴了起来。其中最高兴的要属春桃，因为妆别离开了口，程昱无论如何不会将她留在家里了。
“这是外出所需的用度，出门在外一切多加小心。你跟春桃各带一部分，省得被偷儿一锅端了。春桃，你家公子的吃穿住行就交给你负责了。如果身上没钱了，知道该怎么办吧？”妆别离将两个装满了玉珠的锦囊交到程昱和春桃的手里说道。
“知道的庄主，可以去招牌上有桃花标记的店铺，凭公子的腰牌支取花销。”春桃对妆别离万福答道。
“嗯，出门在外别给你家公子招惹麻烦。但是若有人敢招惹你们，打了再说。”妆别离接着又对春桃嘱咐道。春桃轻提裙裾，又是一福表示记下了。
“这几枚是伤药，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这孩子，好好儿的福不享，非要出门找罪受。”妆别离最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四方的木盒，塞进程昱的手里白了他一眼道。
“多谢前辈！”程昱手拿木盒，躬身抱拳道。
“春桃，你对十二楼的地界儿熟么？”出了桃花庵，程昱问身边的春桃。春桃没有像在庄内那般穿得鲜艳，只是穿了一身青色的套裙，秀发上还扎了一方帕子。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小家碧玉没啥两样。而程昱，则是身穿了一身灰色的劲装，身后还背了一个包袱。两人走在人群中，都不是那么的扎人眼。
“往左是亥猪，往右是寅虎，往前是卯兔，公子你打算走哪边？”春桃看着一脸路痴模样的程昱掩嘴笑道。程昱闻言有些挠头，MMP这三个地方貌似都跟自己有些渊源啊。
“顺江而下，则可达丑牛。”春桃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渡口，对程昱又是一笑道。
“善，就去丑牛！”程昱一琢磨，只要不是寅虎卯兔和亥猪，其它的地方都行。坐船怕什么，还能省不少脚力。点点头，他迈步朝着渡口方向走去。
“客官两个人？”到了渡口，一艘正在载客的楼船停靠在码头上。船上的帮工见程昱二人朝这边走着，急忙上前热情的招呼起来。程昱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的问话，然后抬头打量起眼前的楼船来。楼船高三层，周遭挂着一溜儿灯笼。最顶层，还有几扇窗户打开着，此时正有人探头朝岸上观望。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地方。
二楼跟三楼比起来，就要显得喧闹了许多。有那先上船的商贩，此时正在争抢着空余的位置好让自己得到比较好的休息空间。至于他们的货物，则是由码头上的力工们往一楼那大大的船舱里搬运着。
“客官是要去哪儿？”帮工见程昱在打量楼船，笑了笑又问道。看看程昱的衣着，又看看他打量楼船的神态，帮工断定这是一个土包子。
“去丑牛！”程昱大致上知道了整艘楼船是结构，他收回眼神对那帮工道。
“二楼每人10个碎子儿，航程大约两天一夜，大通铺，您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当然，只要您能抢得到床铺。在船上不许闹事，不然护卫会不留情面的将您扔进江里。吃饭自己去一楼买，供应有限，要买饭趁早，晚了就得挨饿。”帮工断定程昱只舍得住二楼的大通铺，甚至没准还只舍得住一楼的犄角旮旯儿。笑了笑，他对程昱连声说了起来。
“三楼，上房一间！”春桃皱皱眉头从旁道。
“昂？”帮工的话语戛然而止。
“三楼，客官，三楼船资可得一珠...上房得两珠。三餐有丫鬟送进房里，十二个时辰您随时点餐随时送......”帮工打量着程昱和春桃，嘴里不甚利索的说道。说快了，待会人不住，不是白费口水了？帮工心里如此想道。
第191章 又见飞贼
“好嘞，三楼上房两位贵客，都小心伺候着！”春桃不等他把话说完，啪一声朝他手里拍了两枚玉珠。帮工一瞅，深吸一口气扭头冲船上高声吆喝起来。
“爷，您脚下留神，留神，这边儿！姑奶奶您慢着点儿...”一嗓子喊出去，瞬间就有俩身穿劲装的护卫恭谨而来，一左一右的护在程昱他们身边将两人朝船上领着。这有钱没钱的，待遇立马儿就不一样了。现实吗？很现实。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现实。
“这屋好，这屋敞亮。推开窗能吹个江风，看看江景啥的。爷你这一路上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哟，看我这张嘴。有姑奶奶陪着您，爷哪里会无聊。掌嘴，掌嘴！”护卫将程昱领到了三楼，顺着木梯上去之后，一股子幽幽的檀香味就传到了鼻腔里。当间儿是条能容三人并排行走的走廊，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左右两边则是客房，挨着楼梯口站着俩迎宾和四个护卫。一个迎宾将程昱领到了房间，点头哈腰的在那里说道着。
“送点水果和茶过来。”春桃随手扔了几个碎子儿给那迎宾，终于是堵住了他的碎嘴子。
“这就给您置办！”碎嘴子将钱儿往兜里一揣，点头哈腰的往门外走去。出门后，还不忘轻轻把门给带上。
“要不，多要一间房吧？”程昱看了看房间，就是一个大通间，中间也没个甚隔断啥的。心说这晚上该咋睡？
“公子想得真多，晚上你睡床，奴婢将凳子一拼，睡门后头。这样就算有偷儿，也能防范一二。”春桃抿嘴白了程昱一眼道。
“朱刚烈你可真有出息，堂堂亥猪楼的大少爷，居然出来做贼。”隔壁屋，朱刚烈正伸手往外抖落着玉珠文玩啥的。一旁的朱以柔嗑着瓜子不屑的看着他说道。
“你懂个屁，亥猪附近都被咱爹搜刮得差不多了。况且咱们要是在家，一举一动可都在咱娘的注视之下。就算弄到了花销，到最后不也是孝敬了她老人家？俗话说：要想富得找门路。这一趟下来...唉，唉？你别抢啊...”朱刚烈正打算数数刚才趁着上下客的时候弄到了多少钱，冷不防朱以柔扔了手里的瓜子，一巴掌从桌上扫走了一半。
“不想我回去把这事儿告诉娘，你就乖乖分我一半。”化作一个苗条少女的朱以柔冲朱刚烈挑了挑眉毛道。
“算你狠，今晚再搜刮一遍，咱们就下船回家。回去之后你嘴可严实点儿，这事连爹都不能说。他个妻管严，啥事情告诉他，经不住咱娘一个眼神就交代了。”朱刚烈说话间将桌上剩下的一半玉珠全都装进腰带里道。他拿定了主意，今后不管是当着他爹的面，还是他娘的面。或者是他妹的面，财都不能露白。家里的规矩不大好，见面分一半，一点亲情都没有。
“公子，你安心休息，明天傍晚咱们就能到丑牛了。”夜间，等人将晚餐送到房间。吃喝完毕后春桃将几个圆凳摆放在门后，又拿了床褥子铺在上头对程昱说道。
“要不你睡床，我睡凳子...”让一个姑娘家睡凳子，程昱觉得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你是公子，我是奴婢，上下尊卑还是要有的。”春桃笑了笑翻身躺在凳子上道。
“在我这儿就没有什么公子和奴婢的，算了，睡吧！”程昱挠挠头，见春桃已经闭上了眼睛，吹灭了蜡烛躺倒在床上道。
“啪嗒...”夜半时分，除了江水的波涛声之外，船上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船身随着浪涛上下起伏，让程昱有些睡不踏实。紧闭的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程昱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看了过去。窗户的插销被人从外边拨开，一个壮硕的身影在月光的照亮下打外头钻了进来。
“嘭！”忽而间房间里的蜡烛亮了。春桃收指回去，正靠坐在门上对那身材壮硕，鼻子下边勒了一根布条儿，穿着夜行衣的贼冷笑着。
“昂，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那贼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吓了一跳，眼瞅着床上的程昱翻身起来。又看了看门口的春桃，讪笑了两声就打算顺着窗户钻出去。
“把东西留下，不然你别想走。”春桃对那贼冷冷道。听春桃这么一说，程昱急忙检查起自己的物品来。伸手在衣服上一摸，发现玉牌不见了。他的玉珠，伤药可都装在那里面。程昱起身朝那贼逼去，同时也有些佩服这货。自己是和衣睡的，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玉牌偷走，也算是有本事。
“笨蛋，偷个东西都能被发现，快把东西给我。”窗外，一个曼妙的身影倒吊在屋檐上伸手对那壮硕的贼说道。那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抖手就把玉牌朝窗外抛了过去。
程昱哪里会让他如此轻易就把东西拿走？一抬手一个鲸吸对着玉牌就吸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