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小明星 [精校全本] (田间小路)

　　在收工的时候，陈晓找到他：“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我请你，算是感谢你今天的倾囊相授。”张扬倒没拒绝，一个没什么脾气的大导演能愿意跟他结交，他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刚才问了他这么多问题，请他吃个饭加深一下感情也是应该的。
　　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他也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倾囊相授可说早了，这才哪跟哪呀。”陈晓笑了笑，“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菜还不错，带你去尝尝。”
　　两人走出影视城，在停车场前停下，各自看着对方，面带微笑。
　　然而，两个人都没动。
　　张扬愣了一下。
　　陈晓眉头也挑了挑。
　　几秒钟后，他们似是想到了什么，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没车？”
　　“你也没车？”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两人相对无言，然后又哈哈大笑。
　　“你这么大个导演居然没车？”张扬看着陈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陈晓反问道：“你又是广告又是小说，后面还做了两期节目，你怎么也没车？”
　　张扬哭笑不得。
　　两人最后还是打了辆车。不过，这个小插曲却是让两人关系又近了一步。
　　上了车，张扬老盯着陈晓看，显然还是想不通他怎么会没车。
　　“不用这么看着我，在一个月前，我全部家当也不到十万块。”陈晓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道：“就算是现在电影上映成绩不错，我该得的那份也还没到帐，所以我还是个穷人。”
　　“不会吧？”张扬不太相信。
　　“句句属实。”陈晓看了张扬一眼，打趣道：“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你也没钱。”
　　“还真让你说对了。”张扬回道：“广告其实没多少钱，我用它跟公司换了一档节目的话语权，现在节目还没有结束，我是分不到钱的。”
　　“《四大发明新解》？你用它跟奇迹视频换了《张扬笑谈》的话语权？”陈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张扬，一脸惊奇。
　　“对啊。”张扬苦笑点头，“不然你以为有哪家公司会给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一档节目？”
　　陈晓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说道：“说的也是，既然这节目是用广告换来的，那你跟奇迹视频签的合约应该是合作约吧？”
　　“对。”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张扬也没必要否认。
　　“在制作之前，你预料到了他会有现在的成绩吗？”
　　“我知道成绩不会差，但具体有多好我就拿不准了，现在的成绩比我预想的稍好一些。”
　　“那你是自由身？”
　　“对。”张扬点头，找了个说过通的理由：“我这人不太喜欢被束缚，所以合同签的都是节目，没有签人。”
　　陈晓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四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家湘菜馆，找了个小包厢，点了几个菜，陈晓直奔主题。
　　“你刚才说你是自由身，以你这段时间的表现，现在应该有很多公司来挖你吧？”
　　“有不少。”张扬眼角跳了跳，似乎是猜到了他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陈晓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啊？”张扬愣了一下，失笑道：“什么意思？你不会也是想来挖我吧？”


第七十二章 珠联璧合啊
　　“什么意思？你不会也是想来挖我吧？”
　　“哪能啊，我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陈晓忙摆手，说道：“其实我是想看看你的决定，看看能不能给我做个参考。”
　　“我的决定？”张扬终于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现在也有很多人来挖你，你很难做决定？”
　　“对。”陈晓苦笑一声，脸上非但没有因为一剧成名的欣喜，更多的反而是忧愁。
　　“我现在的情况跟你很类似，一年前我跟原来公司合约到期就没再续了，现在我也是自由身。因为电影的大火，很多公司都想把我收了。只是突然对面着这么些大公司的邀请，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张扬说道：“这有什么好不知所措的呀，挑能给你最大资源的签呗。”
　　“给的资源多，限制也多。我接触过几家，他们都会要求你在一定的年限内拍出几部电影，或者在这个时间内拍出多少票房，真要答应下来，压力不小。这跟我自己的理想差得有点远。我不是机器人，也不想被沦成赚钱的机器。我要的其实也很简单，只是纯粹的拍戏，在拍戏的过程中如果能顺便再赚点钱养家糊口就更好了。可是，没有哪家公司会让我这么自由的。”说到这里，陈晓轻叹一声，“为这件事我已经烦了挺长时间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偶然的遇到了你，所以我就把你拉过来了。”
　　张扬肃然起敬，心说自己这是遇到了要为艺术奉献一生的人啊？这太伟大了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简单通俗来讲，你拍电影不是为了名和利？你就是想为电影事业奋斗终身？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全人类的电影事业做出一点贡献？为我们的后代留下无数的精神粮食？”
　　“……”陈晓大汗，尴尬道：“没你说得这么伟大，我也不信这世上有这么伟大的人。我也为名和利，但是希望这个过程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开心一点。”
　　“……”张扬干咳一声，忙转移话题：“所以你想知道我在这么多公司抛出来的橄榄枝中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陈晓点头：“我想知道你的选择，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选择。”
　　张扬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其实……我哪家也没答应。”
　　“什么？”陈晓一愣，“哪家都没答应？”
　　“对。”
　　“为什么？”陈晓满脸费解，“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你不想到更大的平台去？你不想拥有更大的名气做更大的事业？”
　　“想啊，当然想。不过，就像你说的，这些公司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限制也很大。我自由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我没有加入任何公司，而是自己开了一间工作室。”
　　“你开了工作室？”陈晓很吃惊。
　　张扬点了点头：“就这两天的事。”
　　陈晓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道：“所以你把那些来挖你墙角的都拒了？”
　　张扬继续点头。
　　陈晓盯着他看了一会，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后，他才再度出声：“你是准备一直跟奇迹视频合作？”
　　“也不一定，后面看情况再定。”张扬说道：“有其它再大的公司跟我合作我当然也不会拒绝，但我不会签卖身契。最多就是合作了，愿意合作就合作，不愿意就算喽，大不了少赚一点钱就是。反正我有内容在手，不怕没有播出平台。”
　　陈晓若有所思。
　　张扬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说一年前就已经跟原来的公司解约了？”
　　“对，在那边没什么前景，继续留在那里，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有导戏的机会，所以我就出来了。然后找一些合作过的老板拉了点钱，拍出了这部我筹划了近五年的片子。”
　　“也就是说，你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是自由身？”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这一行跟你这一行不同。电影行业风险太大，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底气和自信。如果没有好的资源给我，我不敢保证下一部的成绩会是什么样的。”陈晓摇头苦笑，哪里有一个当红大导演的样子，“如果下部电影失利，我想再拍第三部电影的机率就大大减小，境况又会回到一年前的。就算我侥幸有机会拍第三部电影，但万一再失利呢？第三部电影再失利，这辈子恐怕是没有人敢再给我投资了，我这辈子也别想再拍戏了。而且，我没有资本也没有能力撑起一个自己的公司。一部电影从审批到拍摄再到放映，中间要经历的环节太多太多，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张扬心头一动，问道：“你指的资源是？”
　　陈晓想也不想便回道：“好的剧本是最重要的。”
　　张扬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不受控制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出。
　　“你刚才说有很多人拿着钱来找你拍电影？”他强压着想要从脑海里冲出来的想法。
　　“嗯。”
　　“也就是说，你现在愁的是好剧本，不是资金？”
　　陈晓思索了一下：“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然后你想要自由的拍电影，即不想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又不想被那些资本家强迫着拍一些你不想拍的电影？”
　　“对。”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现在有好的剧本，你还会考虑那些公司的邀请吗？”
　　陈晓一愣，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然后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现在真的有好剧本，我会先把这部电影拍完。这样我就更有资本跟那些人谈条件。如果我真能拍出两部让投资人大赚的电影，我要一个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张扬心思急转，说道：“我脑子里倒是有个想法，我觉得挺不错的。”
　　“哦？”陈晓眼睛微亮，然后又带着点怀疑，“你还会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