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系列反引力的航天科技发展也比地球领先了大约十几二十年。
还有很多很多小的影响,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全。
而冯见雄这具肉身的本尊,之所以这么容易因为被冤枉受辱而气晕,一方面固然是这具肉身本尊素来清白、没有被人冤枉过,以至于心理素质过差、脸皮太薄。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肉身普遍容易因为心理波动而昏厥甚至受伤。
“怪不得我会晕倒,原来重生到了这么个嘴炮可以喷死人的世界来了。”
第2章 觉醒
刚闹明白自己是怎么晕的时候,冯见雄内心是无比憋屈的,攒着一股无名邪火。
前世作为一个精英大喷子的他,能够有幸来到这么一个口才为尊的世界,本该是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喷破苍穹,嘴炮救国的。
居然被一个只有点蝇营狗苟伎俩的同学给陷害了,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
一旁的史妮可看着他情绪不太正常,还以为他神志又迷糊呢,不由担心地问:“冯同学,你状态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一会儿就别上场了,去和翁主席认个错,让他们临时找个人顶你吧?”
史妮可的话把冯见雄从郁闷中扯了回来。
他略一沉吟,立刻答道:“放心,我当然要上场,我们还要把比赛赢下来。”
被史妮可提醒,冯见雄不由自主开始分析起刚才被翁得臣冤枉的事儿。
在如今的冯见雄看来,15年前的这个自己,社会阅历实在是太浅了,这种简单的陷害都躲不过。
其实,翁得臣对付他的招数,无非就是和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串通好了,众口一词三人成虎,咬死了推卸责任给他。
稍微有点工作阅历的人,对于这种纠纷,都该很轻易地避过去:
比如,前世冯见雄09年刚刚本科毕业,去一家知识产权事务所实习的时候,也因为没有社会经验,遇到过类似的恶心事儿。
当时,事务所主任接了一个互联网公司的案子,要给客户的某几款程序申报软件著作权。客户提供源代码、冯见雄作为事务所的实习生,帮忙写了软件申报说明书,然后由所里的行政秘书跑腿,送去科技局申报。
但那名秘书完全不懂技术,科技局的办事员在驳回初次申请时,告知了四点《申请说明书》修改意见。结果她因为听不懂而记漏了一点,回来转达给冯见雄修改的时候,自然也就少修改了一点。
于是,第二次提交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又打回来,耽误了客户卖软件著作权的进度。
事务所主任接到客户投诉之后,大发雷霆,回来内部查验,看问题究竟出现在哪儿。
结果那女秘书怕了,把责任一推,说她已经把所有修改意见都转达了,是撰写人员没有按要求改,导致二次打回。
因为扯皮没证据,冯见雄作为撰写人,就背了这个黑锅。
但是从此之后,他就长了心眼:所有工作任务的转达,统统走电子邮件,或者钉钉。
有哪些工作要求,一二三四,白纸黑字写清楚留下证据。
到时候究竟是转达任务的人没说全,还是明明说全了但做事情的人没做全,一目了然。
不管多小的正事儿,口头传达统统无视。
要是冯见雄提前三天重生,翁得臣再来和他说辩论赛这事儿的时候,他一定会让翁得臣用电子邮件说,口头交涉一律不予受理。
这是一个职场人防扯皮的基本素养。
这具肉身,还是图样图森破,不知道世道险恶啊。
……
冯见雄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虽然翁得臣诬陷了他,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比赛赢下来。
只有赢了比赛,说话和反驳才硬气。
反击那些蝇营狗苟的家伙,只能先放一放。
至于赛前毫无准备这个不利因素,冯见雄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哼,不就是一场大学生之间的辩论赛么?前世作为一个王牌大律师,喷遍逼乎无敌手,连这样的比赛都不能临场裸赢,那不成笑柄了!
念及此处,冯见雄随口就问:“对了,史妮可同学,这次的辩题是什么你知道么?”
“什么?你还装?”史妮可也不由泛起一阵鄙夷。
心说都到此时此刻比赛快开始了,所有人都知道辩题了,冯同学莫非还想装傻推卸责任?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担当?
冯见雄略微有些头大,但他不想废话,只说:“我刚才气晕过去忘了,没时间解释了,你快说吧。”
史妮可摇摇头,无奈地回答:“这次的辩题是《温饱是否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我们是正方,要辩‘是必要条件’,数科院是反方,要辩‘不是必要条件’。”
冯见雄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发现这个话题似乎挺老套的。在他原先那个世界,国际大专辩论赛就用过的老题目。
如今这个世界应该也有“国际大专辩论赛”吧?
冯见雄不确定,便试探着问:“这个辩题,是不是国际大专辩论赛用过?”
史妮可肯定地回答:“是的,不过当时正反双方辩得很激烈,基本上势均力敌,最后反方险胜。学校觉得这个题目挺公平,小组赛懒得想新题目,就直接拿来用了。”
能够让正反方势均力敌的新辩题,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那些不太专业的大学内部辩论赛,因为命题师资力量不足,在进入决赛或者半决赛之前,引用一些大赛里验证过的、势均力敌的老题目,也就不奇怪了。
再说,辩论就像下围棋,千古无同局。
就算题目一模一样,辩论到最后,因为双方的对抗性不可预期,也不可能复制大赛上的成熟套路。
因此题目重复,并不会直接导致不公平。
冯见雄的大脑飞速运转了几分钟,又借了活动室的电脑上了一下网,查了一下这个题目此前在大赛上的大致辩论记录,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如今是2005年,百度已经略微有些成熟了,但是百度知道和百度百科还没出现。所以那些专业、具体的问题,搜百度想要得到全面详尽的答案,还不太可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下依托旧题目的传统辩论赛还是挺热门的。最多再过两年,随着百度知道和百科的繁荣、以及信息检索算法的优化,这些老套的题目就会被彻底破解到形如赤裸。
传统辩论也因此渐渐衰落,后来就演化成了“一味追求时下热门新话题”的新式辩论,乃至进化出《奇葩说》这样的辩论综艺。
这是传统辩论辉煌的最后两年,冯见雄赶了个末班车。
他捋清思路,备好资料,胸有成竹地对史妮可说:
“行,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不过,史妮可同学,你要配合我,我马上给你写几份总结陈词,到时候你做四辩,根据进展决定具体念哪一份。你能信任我么?”
史妮可大惊失色:“什么?冯同学,总结陈词是要根据对方辩友的立论来针对性写的呀。这又不是开场陈词,怎么可能提前准备?”
“可是你们不是没有排练么?来不及了,如果不信我,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那好吧……”史妮可一想也对,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题目的,所有人中最晚的一个,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们去找翁得臣和其他两个队员,把情况摊牌了吧。”
……
场景回到刚才开会的那间活动室。
见冯见雄被说晕过去了,汪道一开始也有些紧张,便宣布休会。
随后他试了一下呼吸脉搏、确认冯见雄没什么危险,才让几个学弟先把他抬到隔壁休息室歇着。
他自己因为是院会主席,事情繁忙,也就没放在心上,接了个电话就走开了,说等冯见雄醒了再call他。
付一鸣和陈思聪把冯见雄丢在沙发上,留下史妮可照顾,便匆匆回活动室找翁得臣商量。
陈思聪惴惴不安地问:“翁部长,刚才我们都按您的吩咐说……不会穿帮吧?没想到冯见雄这小子心理素质这么差,被冤枉一次就憋屈成这样……”
翁得臣拍拍陈思聪的肩膀,和蔼地说:“小陈,冯见雄这个废柴,就这么差的心理素质,还能为院队做什么贡献?今天下午这场比赛,是注定了该输的。
你和小付的水平,我是看在眼里的。要是没点儿借口就发挥失常,到时候院里那些啦啦队捧场的女生会怎么看你们?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翁得臣这样推心置腹,本来就半推半就的陈思聪和付一鸣也不好再说啥,低着头内疚地默认了。
原来,“新生杯”辩论赛采取的是小组赛加淘汰赛的赛制——金陵师大有将近30个院,大致上分组就跟世界杯差不多。
而今天下午法学院队即将参加的c组第三轮小组赛,要对阵本组最强的一个对手,数科院。
目前在c组,法学院和数科院前两场都是全胜,已经提前出线了。今天的第三场,只是决定出线名次。
本来,大家都该拼全力争小组第一。然而,两天前结束的d组最后一轮比赛中,该组公认最强的新传院居然大意失手了,仅以小组第二出线。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如果c组谁力拼了第一名,反而要去和理论上d组更强、只是偶然失手的新传院拼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