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军和周朝东走后,场面顿时就变得尴尬了。
和白瑶同乐团的三个男孩,想说点什么安慰白瑶,却又说不出口。
白瑶扫了三人一眼,冷漠的目光给三个大小伙子看的脸上直发烫。
“啪!”
往桌子上拍了二十块钱——
“当!”
用啤酒瓶把钱给压住了。
“这是散伙饭。”
实在不想和这三人多废话了,白瑶撂下钱和啤酒瓶后就走了,连黄国仑都没理。
张峰有些于心不忍,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却被红毛的赵小伟给拉住了。
小白脸徐阳看着白瑶留下的二十块钱,磨叽说:“什么意思啊,这二十块钱哪够结账的啊?她吃那些串也不止二十块钱啊。”
张峰气的差点没抽徐阳:“瞧你丫那德行!”
说罢,张峰负气朝着白瑶的反方向走了。
赵小伟鸡贼,紧追着张峰也走了。
徒留徐阳一人在串摊。
他往白瑶那边看看,又朝张峰和赵小伟看看,急的直叫:“你们丫忒孙子了!结账啊!”
这小子也想跑,却见老板在旁边拿着棒球棍守着他呢,他只能认倒霉的把这顿散伙饭的账给结了。
白瑶是朝着黄国仑停车的方向走的,她一走,黄国仑就跟上去了。
走出去得有五十多米,黄国仑才叫白瑶:“你停一下行吗?”
白瑶停住了,皱着清秀锐利的眉,转过身来,有点不愿意面对黄国仑,沉声道:“黄老师,你能当今天没见过我吗?”
“我可以当今天没见过你,但我昨天见过你——在船吧唱歌。”
白瑶眉头皱的更深了,问黄国仑:“你看过我的演出?”
“偶然看到的。”
“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在这边的酒吧唱歌了?”
“昨天才知道的。”
“哦,那你能当昨天也没见过我吗?”
“这个……”
黄国仑稍一犹豫,白瑶突然向黄国仑鞠了个躬,致谢道:“谢谢您今天帮我,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把话说完再走行吗?”
黄国仑拉着白瑶胳膊给白瑶拉住了。
第20章 日行一善
以为黄国仑要向她讲大道理,白瑶主动先道:“黄老师,我知道您要跟我说什么,所有的道理我都懂,您就不用跟我重复了。至于说我课余时间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外人干涉。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干什么都不会耽误学习。”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你放心,我可以当从来就没在鼓楼这边见过你,也没见过你在酒吧唱歌,我也不担心你的这些课余生活会影响学习,我是有个正经的事要和你讲。”
“什么正经事?”
“走吧,上车去说,我车就在前面。”
黄国仑怕那两个混混乐手又返回来找他们,要带白瑶上车。
白瑶却有些迟疑,她想不通黄国仑要和她讲什么非得去车里讲?
之前毒尸人的主唱石智勇,也曾请她上车讲过事,结果差点没出了事。
现在再被大龄男人邀请上车,白瑶不得不防着点了。
要知道,这位黄老师在他们学校里最出名的事可是在办公室看小黄书,还是从学生手里没收来的小黄书。
这样的老师,会不会有那方面的变态倾向啊?
心里一起疑,白瑶就没和黄国仑走。
黄国仑走了几步发现白瑶没跟上来,回头一瞅,就见白瑶还在原地站着呢。
这是一个乌云压境的夜晚。
冷风萧萧。
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白瑶身上,角度十分刁钻,正给她一半身子照亮了,令一半仍隐在黑暗里,以秀气的鼻梁为分界线,就好像电影的特写镜头似的,用以反映这个人物亦正亦邪的复杂形象。
此时白瑶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一半黑一般白,不过是下黑上白,不是左黑右白。
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么穿,白瑶这晚的服装造型和之前黄国仑在船吧里见到的她一模一样。
她下面依旧是那条低腰的黑色牛仔裤,配钢头的黑色军靴。
上面是一件紧身的白色运动背心,外面又套了一件开着畅的很酷的白皮搂儿(皮夹克)。
就凭她这身材和造型,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二十啷当岁的摇滚愤青呢。
“你发什么楞啊?走啊!”黄国仑朝白瑶招了招手。
“黄老师,你有什么话就在路边说吧。”
黄国仑返回两步,低声告诉她:“上车说,外面怪冷的。其实我没给片警朋友打电话,我之前忽悠那俩小混混呢,别待会他俩再返回来找咱们。”
白瑶还是迟疑,干脆挑明了讲:“黄老师,我不接受师生恋,我也不接受任何乱七八糟的金钱交易。我不是软弱的女孩,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快点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家,边走边说。”
说着,黄国仑又往白瑶身后的那串摊瞄了几眼,他是真担心那俩小混混想明白了返回来。
挑明以后,白瑶心里暂且踏实了点,随着黄国仑一起上了车。
之前并不知道黄国仑是个富二代,以为黄国仑就是个特普通的音乐老师呢。
等上了黄国伦的百万级私家车,白瑶才意识到,这位黄老师深藏不露,他在外面接了多少私教的工作,才能买这么贵的车啊!
黄国仑点着车,把车开上主路,问白瑶:“你家住哪啊?”
“草厂东巷。”
“怎么走?”黄国仑对白瑶报的这地名不太熟。
“就在鼓楼东边,您往鼓楼东大街开吧,待会给我撂路边就行,您这车不好往我家那条小胡同进。”
“行。”
黄国仑往鼓楼东大街开过去,又问白瑶:“你家里还有个爷爷是吧?”
白瑶脸色一黯,迟了几秒才用沉闷沙哑的声音讲:“我爷……没了。”
黄国仑尴尬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白瑶努力洒脱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
“嗯。”
“那你现在不能回家啊,刚才那俩混混说认识你家,他们有可能去你家找事。”黄国仑想了想讲:“你有没有别的亲戚什么的,我先给你送去你亲戚家吧。”
“我没有亲戚。”
“那朋友呢?”
“我也没有朋友。”
被黄国仑问的挺难堪,白瑶自己也清楚,今晚她不方便回家,便道:“您随便给我找一麦当劳撂下就行,我去麦当劳里凑合一宿。”
“麦当劳?还是算了吧,我给你找个酒店吧。”
“我不住酒店,我没钱,我也不用你的钱,你给我放麦当劳就行。鼓楼东大街上就有一麦当劳,就在交道口那儿,您给我放那儿就行。我经常在那边凑合,您不用担心。”
“你经常睡麦当劳?为什么啊?”黄国仑很不理解。
白瑶觉得黄国仑多此一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肯定是因为:“暖和啊。”
黄国仑心里一触,他没想到白瑶生活的这么艰辛,居然在麦当劳里蹭暖气,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出身富贵家庭,一直不愁吃穿,但黄国仑知道,这世界上仍不少人生活的很贫困。
却没想到,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人,还是一个孤零零的女学生,这让黄国仑动了恻隐之心。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向失去希望的无助的人们无偿送去温暖。
因着特殊的家庭背景,黄家人一直就有这种帮助别人的习惯。
不为别的,他们就为求个心安。
黄老爷子经常请一些大师到家里来指点迷津。
这些大师不管是真是假,但凡靠谱点的,都会有一个共同的观点,就是劝你日行一善。
你行过的善,不一定马上就会回报到你身上,但不管经过多少世轮回往生,这些善都会跟着你,最终助你化险为夷。
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黄国昆和黄国仑两兄弟从小就有爱帮助别人的品性。
现在见白瑶正深陷在生活的泥潭里难得解脱,还惹上了一些很难缠的小混混,黄国仑很担心这个女学霸会泥足深陷,最终毁掉她自己。
他决定帮一帮这个女孩。
沉默的开了一段儿车。
黄国仑自作主张的没把车开进鼓楼东大街,而是右转开向了地安门外大街,跟着上了地安门西大街,往西开了一会儿,又奔西四去了。
白瑶见这方向是在往他们学校走,疑说:“您这是往哪开呢?您不会这个点还给我提搂到学校去吧?”
“不是去学校,是去我家。”
“去您家?”
“你别多想,我不是你们学生总调侃的那个只会看小黄书的变态老师,我也没有可怜你的意思。我是想请你去我家帮我录一首歌,我觉得你的嗓子很特别,很符合我这首歌的气质。不是免费让你帮忙啊,给钱的。”
听说给钱,白瑶抗拒的态度暂时消解,问黄国仑:“给多少钱啊?”
“这首歌有可能会成为一部网络电影的主题曲,反正不管成不成吧,只要你录了,我满意了,就按行价付你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