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中锋 (清澈高远)

　　一道人影像鬼魅一样追上了足球，跳起，右脚轻摆，脚后跟触球，球进。
　　干净利落，潇洒帅气，画面如精心演绎的电影一般梦幻。
　　画面转向助攻后振臂欢呼的莫亚，人们只能从镜头上匆匆一瞥到那个跑向场边的身影，以及他身后的号码。
　　9号。
　　“这个9号有点眼熟啊。”何峰不自觉地低声说到。
　　“是他！”何清远突然出声，吓了何峰一跳。
　　他曾经重点关注过楚阳，但是随着楚阳跑到西乙，这种关注就少了很多，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些数据，场均射门和进球数之类的，惊艳是惊艳，不过总没有实际的画面来得震撼。
　　“额，爸，是谁？”
　　何峰转头看了何清远一眼，又看回显示器，然后在弹幕里找到了答案。
　　“我眼花了吗？那个好像是楚阳？”
　　“确实是楚阳，鉴定完毕。”
　　“我说瓦伦西亚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买了楚阳的那家俱乐部啊。”
　　“萌新求解，楚阳是谁？”
　　“不萌也不新，同样求解，楚阳是谁？”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因为楚阳又在视频里出现了。
　　依然是莫亚的传球，楚阳倚着后卫胸部停球，然后在电脑面前一大群球迷“我艹”的惊呼中轻轻将球挑过后卫的头顶，转身，爆射。
　　弹幕仿佛突然被和谐神兽一口吞了，画面瞬间干净了许多。
　　视频依旧以莫亚为主角，只见他一路狂奔找到正在端着“机枪”横扫的楚阳，一把跳上他的背……
　　弹幕突然爆炸。
　　“！！！！！！！”
　　“！！！！！！！！！”
　　“我可能看错了，那个不是楚阳。”
　　“看错你妹，那就是楚阳！”
　　“这不可能是我认识的楚阳！”
　　“这就是我认识的楚阳！”
　　“受不了你们，我自己千寻去，看看这个楚阳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进球，当浮一大白。”
　　“楚吹又开始鸡冻了，坐等被打脸。”
　　“也就只能在乙级联赛虐虐菜了。”
　　“楚阳什么背景啊，能让涅槃这样帮他宣传？”
　　“这都不知道？瓦伦西亚已经被涅槃收购了，现在涅槃就是楚阳的后台，就问你怕不怕？”
　　“好怕好怕，专门为公认的水货做一期节目来洗白，真的好怕。”
　　“有种带着瓦伦西亚杀到西甲，别玩这些没用的。”
　　有人在带节奏。
　　涅槃视频总部，几乎所有人在看到弹幕的时候都是心里一突，关键的时候来了。
　　“应该是辉煌和乐艺的人，刘总，要出手吗？”
　　“再看看，通知那边做好准备。”
　　水军嘛，你有我也有，在我的地盘上闹还能帮我炒话题，who怕who啊。
　　视频里，又是罚任意球，不过这次主角不再是莫亚，而是楚阳，于是弹幕里针对楚阳的画风更加明显了。
　　“图穷匕见了吧，连掩盖都不掩盖了。”
　　“我还天真的认为所谓的绝对新星就是那个莫亚呢，原来藏在这里，好心机。”
　　“一直在关注西乙和楚阳的好心人好心提醒：前方高能，请非战斗人员注意躲避。”
　　“同样在关注西乙和楚阳的不好心人不好心提醒：前方高能，请战斗人员速来领死。”
　　“高能预警+3.”
　　“楚吹提醒：前方高能，小心脸疼。”
　　一时间各种别有用心的弹幕就被各种变着花样的“前方高能”给压了下去。
　　“我们的人出手了？”刘怀安问道。
　　“没有啊。”
　　“这下好玩了。”老刘笑道。
　　“这下好玩了。”
　　萧落也笑着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西班牙这边，楚阳把电脑连到了电视上，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弹幕。
　　不得不说，有时候很多东西的评论比正文还精彩。
　　“看不出你在国内也有很多球迷啊。”楚玉笑道。
　　“有眼光的人还是不少的。”楚阳大言不惭。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进球？”没看那场比赛也没能提前看过视频的沈千薇好奇地问道。
　　萧落没有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弹幕要被清了。”
　　没见过那个球的除了沈千薇还有老楚同志，他同样很好奇，受到小楚的影响，他对足球还是很了解的。
　　“这球有三十多米远吧，你能进？”
　　小楚笑而不语，莫测高深。
　　视频里，楚阳开始了夸张的长距离助跑，摆腿，射门，镜头从莫亚的视角投过去，只见足球像设定好了弹道的导弹一样，绕过人墙，拐进球门。
　　正沸沸扬扬的弹幕为之一空。
　　世界清净了。


第四十九章 还是不踢球了吧
　　何清远家，主教练先生默默拿出了手机：“老徐啊，欸，同乐同乐，是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找到西乙最近几场比赛的录像，瓦伦……对，我也在看……”
　　涅槃总部，刘怀安拿出手机想给萧落打过去，但想了想，现在瓦伦西亚好像正是下午，萧董说不定正在午睡，所以他干脆先编辑好短信，等一会儿节目结束了再把数据填上发过去。
　　“萧董：新年好，祝您……除了向您表达新春的祝福之外，我主要是向您汇报一下我们第一期《绿茵放大镜》的首播成绩，在我们全体员工的加班加点、共同努力之下，第一期《绿茵放大镜》可以说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目前节目好评一片，具体数据是点击量（留空），播放量（留空）……”
　　瓦伦西亚楚阳的出租屋里，老楚看了看小楚，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个儿子有点虎，老楚压力有点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家之主的地位好像真的受到了威胁。
　　不过幸亏楚阳走的是和他不一样的路线，老楚同志还是感到与有荣焉的，父子两一文一武，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嘛。
　　如果楚阳知道自己老子的想法，一定会对他说您高兴得太早了。
　　“对了，爸，”楚玉道，“这解说词是楚阳写的。”
　　“嗯？”楚家夫妇和沈千薇第一次听说这事，有点懵。
　　他们眼睛亮堂，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这个节目的市场效果怎么样还不好说，但是就观赏角度来说绝对杠杠的，其中那些解说词就占据了大部分的功劳。
　　沈千薇还好点，她知道楚城是位坐家，而且小有名气，作为儿子的楚阳文采出众点是应该的。
　　但是楚城和梅芸看向楚阳的眼光就有点怪怪的了。
　　这个儿子什么货色他们还不清楚吗，写个应试作文都会吓得语文老师跑来家访的家伙，还能写出“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这样的东西？
　　梅芸想了想，儿子有进步是好事，虽然他现在是靠脚吃饭，文笔什么的可有可无，但必要的鼓励还是要给的，万一哪天不小心成大文豪了呢？
　　“不错，有进步，再接再厉。”梅芸对小楚同学的能力给予了初步肯定。
　　按照楚家的惯例，这个时候为了避免楚阳膨胀，楚城是要站出来泼冷水的，他也很庄严地接受了这个神圣的使命，神情严肃地道：“进步什么？语言空洞，苍白无物，看似华丽，其实不过是盲目堆砌辞藻，一言以蔽之：浮夸！”
　　老楚说得挺投入，又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才补充道：“出去别告诉人家你是我的儿子，丢不起这个人。”
　　“对对，父亲大人批评的极对，我一定虚心接受，继续努力，绝不放弃学习，争取以后可以在别人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著名文学家楚城同志的儿子，不辜负您传给我的文学基因，将楚家的文人风骨、忠勇气节发扬光大。”
　　楚城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什么著名文学家之类平日闭上门互相调侃还可以，在外人面前就有点那啥了，所以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我和你母亲都很高兴，至于其他的，量力而为，不可强求，嗯，不强求。”
　　萧落和沈千薇对视一眼，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妈蛋，被洒了一把亲情狗粮，想家了。
　　这时绝对新星已经播放了二十多分钟，节目临近结束，开始播放乌戈生涯十大进球。
　　激扬的音乐响了起来，一下子抓住了他们的耳朵，弹幕也再次爆炸。
　　“好燃！”
　　“确实好燃啊，这个进球才排第十？小编SB。”
　　“前面的SB，人家说的明明是音乐。”
　　“求背景音乐，简直燃炸了。”
　　“求本片所有音乐，特别是那两首法语歌和这段背景音乐。”
　　楚玉抱着母亲的胳膊，嘴角微翘，假装云淡风轻地道：“妈，其实那两首歌是我唱的。”
　　梅芸看都没看她一眼，道：“早听出来了，就你那样，还想瞒过我？我说前段时间怎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录歌去了。”
　　“耶？”楚玉喃喃道，“母上大人果然好耳力，佩服佩服，还有我忘了说了，两首歌都是阿阳写的，嗯，这段音乐也是。”
　　“嗯？”梅芸早就猜测两首法语歌应该是楚阳的手笔，但没想到这段音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