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二磊道:“你不会做过船员吧?”
陈二磊耸了耸肩道:“工资高,退役之后工作了几个月,如果不是我妈病了,我还会继续干下去。”
“我靠,我只能说,你遇到了一个业界良心。”周伟强苦笑道。
“什么意思?”陈二磊诧异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看那边!”说着,周伟强指向前面一条鱿钓船。
此时那条船上,一个人正对着另外一个人拳打脚踢,并且一边打还一边骂。
“知道骂的是什么吗?”周伟强笑着问道。
“那位是老板?”莫邪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莫邪有超级生物探测器帮忙,可以记录下他们说的话,并且快速翻译过来。
周伟强道:“对,就是船老板,挨打的是船员,因为工作慢了点,就被这样对待,所以说,老陈遇到的老板,不是业界良心,就是欺软怕硬家伙。”
“这是国外,国内的渔船老板,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情。”陈二磊不信的道。
周伟强摇着头道:“嘿,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是见到一次两次了,那些老板的心都是黑的,这是一个比富士康更凄惨,比黑砖窑更卑鄙的地方。
那些船老板根本没有人性,古代的贼船也不过如此,只有真正遇到了,才知道世界还有如此不被关注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没有尊严地活着!”
“有这么惨吗?大不了不干了。”莫邪道。
“可能比这个还要惨。”木讷开口道。
“还要惨?能有多惨?”莫邪不信的道。
周伟强嗤笑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见过很多很凄惨的船员,断胳膊的,被鱼钩划伤的,没法走路的,就算这样,船老板也不会让你回国。
你们都有着强大的武力,自然不怕被人欺负,但是普通人能够吗?很多人没看过大海,没出过国门,没拿过高薪,当一份看起来如此诱人的工作,摆在面前的时候,肯定会心动!
当你开始心动的时候,你就开始往别人设置好的陷阱里跳了,一环扣一环的连环套,肯定会让你无法承受,进退两难之际,唯一的选择,就是上船钓鱿鱼。”
看到莫邪和陈二磊都不信,周伟强再次道:“国内最黑暗的工作,恐怕就是舟山到秘鲁大西洋公海钓鱿鱼,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糟糕的活儿了,吃的比猪食还差,干的比牛活儿还累,干完两年也挣不了多少钱。
因为一旦上了船,它不象国内想走就走,如果你想回国,老板还要你给他赔钱,这样才安排你坐冷冻船回来,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曾经遇到一群人上访,他们去秘鲁钓鱼回来,钓了一年半,随船全体回来的,如果中途私自要回国,先叫家人打两万元到老板帐上,然后再安排冷冻船让你回来,在船上钓鱼的产量和工资你分文别想。
而他们这群正常回来的,也拿不到钱,我跟他们谈了谈,知道他们的生活,确实像老陈说的那样,船上每天都是青菜,鱼,但是都是水煮的,油都不放。
每天很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他们每天工作18个小时左右,体力活,就算这样,他们之中最少工作了8个月的一个小伙子,回来老板说倒欠他2万,所以那伙船员才会上访。”
安达这个时候再次开口道:“假如国际劳工组织能给钓鱿鱼这份工作评级,肯定是和战争同级,甚至比战争更残酷!吃人不吐骨头,每天晚上六点,工作到上午九点十点,甚至下午一点,每天的睡眠时间四个小时很正常。”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死有余辜
“你们四个不会干过这样的活吧?”莫邪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什么。
安达指了指开过去的那条鱿钓船:“所以,刚才周长官才没有提这里,不是这里没有那么黑暗,而是因为这里,比别的地方更加黑暗。”
“打人是常态?”此时莫邪的耳边,好像还萦绕着那名船员的惨叫。
“打人?杀人才是常态。”安达的脸有点扭曲,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莫邪沉默了下来,自从进入了海洋,他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看到的听到的全是黑暗。
又有一条鱿钓船经过,好像这些鱿钓船是一伙的,他们聚集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正在处理昨晚钓上来的鱿鱼。
看着一身疲惫,但是还在紧张忙碌的船员,莫邪知道,周伟强和安达说的恐怕是真的。
钓上了鱿鱼不是结束,而是刚开始,宰杀,入冻,出冻,再转运到运输船,这些活都是船员来完成。
别人看不清楚,但是莫邪通过超级生物探测器扫描那条船上的情况,他看的十分清楚,那条船上的船员目光呆滞,就如同行尸走肉。
是什么样的工作,让人变得这么死气沉沉?
“感觉很不可思议吧?”周伟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管不过来,也没法管。
“Help!Help!Help......”当莫邪他们的船,再次经过一条破烂的鱿钓船的时候,他们听到一阵喊声。
“妈的,打死他......”距离太近,莫邪能够清楚的听到船上有人,气急败坏的想要杀人。
“砰!”一声枪响,让莫邪变了脸色。
最近经常接触枪械,对于枪声,莫邪太熟悉了。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莫邪知道问题严重了,这个时候,莫邪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安达那扭曲的脸。
难道杀人真的是常态?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啊......”惨叫之声响起,让莫邪回过神来。
“围上去,不要让那条船跑了。”
“那是一条高级金枪鱼船,抢了他。”
“速度快点,不要让他们发求救信号。”
“尽量不要杀人,我们的奴工不多了。”
一连串的嘈杂声音,虽然听起来有点费劲,但是通过超级生物探测器翻译,莫邪还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的是印度尼西亚语,莫邪能够听懂一点,但不会说,所以只能依靠生物光脑翻译,此时生物光脑内部存储的大量资料,就有了用。
自从进入东南亚之后,莫邪就一直在收集当地语言存储在词库之中,现在只要稍微对比,做一下翻译就好。
虽然翻译的可能不太准确,但莫邪也不用太过准确的翻译,只要能够听懂这些人的意思就行了。
很快,莫邪就锁定了几个关键词,杀人、抢劫、奴工、高级金枪鱼船!
走出驾驶舱,莫邪看向那条船,那是一条锈迹斑斑,很像就要报废的鱿钓船。
而周围的高级渔船,也就只有他乘坐的这一条吧?
此时那条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大喊大叫。
“帮帮忙,我是中国人......”也许是看到了莫邪等人不为所动,那名年轻人,再次改用汉语大喊起来。
“中国人?那是印尼渔船吧?”陈二磊立即道。
“船老板并不一定是印尼人,也可能是中国人,挂靠在印尼的渔船。”周伟强道。
“求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这个时候,渔船上已经一片混乱。
周围的几条渔船全都动了起来,陈二磊等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莫邪却是很清楚。
这里的所有鱿钓船,都是一伙的,他们想要抢劫金枪鱼号。
莫邪看向最近的那条船,这条船太过破旧,也太小,只有十几米长,两侧船舷之处堆满了鱿鱼,这次让那名寻求帮助的船员,保住了一条小命。
看着躲在鱿鱼堆之后的船员,一名好似船长的人,只能愤怒的大骂,却不能在短时间靠近他。
看到莫邪等人不为所动,而此时船长已经带着人围上来,一时之间,那名船员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莫邪皱着眉头,看着那条船上的年轻人,看样子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满脸沧桑,脸上的表情充满绝望,加上此时满脸悲苦,哭的如同死了亲爹一样,看起来更是凄惨。
“靠过去问问是什么情况。”陈二磊到底是心软,所以有点自动送上门的意思。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刚刚靠近那条破旧的渔船,就听到有人恶声恶气的道。
莫邪眉头皱的更紧,说话的是中国人,因为普通话很标准。
这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家伙,此时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斯文。
他正拿着一根四方形的木条,对着船上阻扰他的人,没头没脑进行暴打。
如果不是有着这群人阻挡,也许那个喊救命的年轻人,此时已经被打死了。
“让你们求助,让你吃里扒外......”一边打,这名眼镜男还一边怒骂。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全家。”看到那些人挨打,年轻人好似豁出去了,他从鱿鱼堆中站起来,不停的大骂,不停的怒吼。
“哈哈,这条船上只有七个人,没有武器。”就在莫邪他们靠近破旧鱿钓船的时候,其他鱿钓船也围了上来。
围着金枪鱼号的很多人,都发现了金枪鱼号上的情况,只有七个年轻男子,而他们却有几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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