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不平凡 (秋风利剑)

　　江雪把张秋和陶雅领进屋，张秋打量着屋子里面。一切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物品摆放井井有条，石灰地面刚撒了水，墙挂的壁镜擦拭的一尘不染。江雪妈妈跟进来笑道：“快坐，快坐吧。”
　　江雪和陶雅在炕边坐下，张秋走到张秋身边低声问道：“那个人白天不在家吗？”
　　“大概班去了吧。”
　　张秋点点头，在江雪身边坐下。
　　“吃点东西吧。”江雪妈妈洗了一盘大枣端进屋子里，又问张秋：“小伙子，喝茶水还是白开水？”
　　“阿姨不用麻烦，我渴了自己倒水好。”
　　“哪能啊，你是客人，姨做主了，给你沏茶水。只不过，姨家没有好茶，你不要介意啊。”
　　“怎么会呢，阿姨您太客气了。”
　　江雪妈妈沏一杯茶水端给张秋，张秋忙双手接过，连声说谢谢。江雪妈妈笑道：“到了姨这里跟在家一样，你们玩吧，我去买菜，午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张秋起身说道：“阿姨，您想吃什么我们去买，您在家里安心等着，我们给您做一顿午饭。”
　　“这孩子，来姨这还能让你们做饭啊。”
　　江雪笑着把要起身的妈妈按回炕头，笑道：“妈，你听张秋的吧，他做菜可好吃了。平时都是你在家里操劳，今天你好好歇一歇，午饭交给我们来做。”
　　江雪妈妈拗不过他们，最后只好答应，说道：“行行行，我也提前享一回儿孙福。你们去买菜，我在家里把米饭蒸。”
　　“好。”江雪笑着答应。
　　张秋看出江雪今天很开心，江雪开心他也跟着开心，挥手说道：“咱们出发吧。”
　　江雪家院子里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但是，习惯了两轮的张秋并不会骑。江雪也不会骑，不然不会有那一次柳欣茹带他们去县医院了。张秋问道：“超市离这里远吗？”
　　“远，有十里地呢。”
　　“村口能打到车吗？”
　　“当然不能了。”
　　陶雅看着张秋和江雪，感到一阵怪，指着院子里的电动三轮车问道：“这里有一辆三轮车，为什么不骑呢？”
　　张秋和江雪异口同声说道：“不会骑。”
　　“我会呀。”
　　陶雅发现一项自己独有的技能，并且能帮助张秋时，显得异常兴奋。张秋和江雪相视一笑，张秋说道：“看来，让陶雅陪咱们来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同意。”江雪笑着附和。
　　“那咱们走吧，陶雅，出发！”
　　张秋打开大门，陶雅把电动三轮车骑出去。张秋关大门，扶着江雪坐电动车，自己也随之去。江雪妈妈站在门口叮嘱道：“路慢点骑啊。”
　　“放心吧，妈。”
　　“放心吧，阿姨。”
　　陶雅启动电动车，直到电动车拐到主路时，江雪妈妈依然站在门口遥望他们的方向。张秋看着江雪红扑扑的小脸，笑道：“今天特别开心吧？”
　　“当然开心了，只是……”江雪想到自己妈妈，忍不住再次落泪。
　　张秋心疼得抱着江雪，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雪儿不哭，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嗯！嗯！”江雪趴在张秋怀里，狠劲点着头。
　　陶雅骑着电动三轮车经过村口时，门口的老人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当看到江雪趴在张秋怀里时，一个老人笑了，向着众人炫耀：“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那小伙子果然是秦寡妇家大闺女的对象。”
　　“是对象没错，可在大街这么搂搂抱抱的，太不像话了。”
　　“唉，世风日下呀。”
　　……
　　陶雅顺着江雪指的路一路骑行，来到附近镇子的连锁超市。三人推着一辆购物车在超市里四处出击，没一会儿装满半辆车。张秋看着购物车里的零食，笑道：“咱能不能买点菜和肉之类的，买一堆薯片我可做不出好菜哈。”
　　“买，谁说不买了，买完零食去。对吧，雪姐？”
　　“对，对，雅儿说的对。”
　　陶雅难得活跃，江雪非常开心。张秋也感觉到了陶雅的变化，在客车她能为了江雪骂人，现在又开起玩笑，或许她并非对谁都一副拘谨的样子，只要你和她足够熟，能非常愉快的相处。
　　张秋推着购物车穿越蔬菜区直达肉类区，看着案板的各色生肉，问道：“咱妈平时喜欢吃什么？”
　　“啊？”江雪一愣，没反应过来。张秋重复一遍：“咱妈平时喜欢吃什么？”
　　

第十章 该死的混蛋
　　江雪听着张秋的问话，脸色一红，说道：“妈妈爱吃羊肉和鸡肉，还有茄子，不过茄子院子里有，就不用买了。”
　　“好，那咱们先去买肉。”
　　张秋推着购物车来到卖羊肉的柜台，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新鲜羊肉，选购了半扇羊排。购物车余下的空间瞬间被填满，江雪在一旁悄声说道：“不用买这么多吧？”
　　“得买，你在家待好几天呢，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这回可得好好补一补。”
　　“你就不怕我吃成大胖子啊。”
　　“不怕，你要吃成胖子正好冬天抱着舒服，还暖和呢。”
　　“去死！”江雪白了张秋一眼。
　　嬉闹间，三人从超市采购完毕。半扇新鲜的羊排，另有切好的羊肉卷，一只褪毛的土鸡还有两条鲫鱼。其他蔬菜水果各买了一些，三个人用两辆购物车推到收银台。结账后，又用购物车推到超市门口放进三轮车厢里，三人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
　　回到家中，江雪妈妈已经烧起火，用堂屋里的土灶，一口黢烟的大锅里稻米在上下翻滚。江雪妈妈拿着漏勺一勺一勺的往外捞，看到张秋等人回来，笑道：“我先把饭做出来了，这样做的米饭好吃，你们在城里吃不到。”
　　当江雪妈妈看到电动三轮车厢里的东西时，惊道：“怎么买这么多？”
　　“我也觉得多，可张秋非要买，我告诉他你爱吃羊肉。”江雪故意把表现机会留给张秋，江雪妈妈果然眉开眼笑。
　　三人不容分说，把江雪妈妈拉离了灶台。张秋把半扇羊排往菜板上一放，拿着菜刀咣咣咣剁成一节一节的，江雪接了满满一盆水清洗，陶雅则在一旁准备佐料。江雪妈妈坚持要帮忙，最后拗不过众人，就去一旁切菜了。用的食材都是院子里自己种的新鲜蔬菜，江雪妈妈对家里的小菜园情有独钟。
　　做饭间隙，江雪妈妈时不时在闲聊中向张秋打探消息。张秋自然明白江雪妈妈的意思，天下做父母的有哪个不关心儿女。张秋有问必答，非常配合。但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午饭中。
　　中午，江雪妈妈，江雪，张秋和陶雅四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木桌旁，桌子上摆满了丰盛佳肴。江雪妈妈对张秋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同时，也开始见缝插针地了解酒吧的事。张秋从江雪妈妈提到酒吧时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对自己从事的行业有些敏感。
　　江雪妈妈给张秋碗里夹了一块小排，笑道：“雪儿在学校多亏了你照顾，姨谢谢你。”
　　“阿姨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
　　“做酒吧累不累呀？姨活了这么多年，还一次酒吧都没去过呢，那里面都做什么呀？”
　　“主要还是给人提供一个休闲的地方。现在的人们压力大，无论是来自家庭，还是事业，都有无尽的压力。酒吧就是一个释放压力场所，劳累一天的人来这里喝杯酒，听听歌，聊聊天，大概就是这些内容吧。阿姨，您哪天有时间就去玩，咱自己的地方想怎么玩怎么玩。”
　　江雪适时补充道：“妈，张秋还会弹吉他呢。你要是去了，我让他弹给你听。”
　　“呵呵，妈妈可不去年轻人玩得地方。”江雪妈妈笑着点头，目光仍然落在张秋身上，继续说道：“雪儿主要都帮你做些什么？”
　　张秋看了江雪一眼，心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江雪也琢磨着妈妈话里的意思，想必是不太愿意自己在酒吧工作，于是说道：“其实我什么也不错，帮他们买过饭，除此之外很少待在酒吧了。”
　　“哦，这样啊。”江雪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一双眼在江雪身上来回打量。
　　正说话间，大门一阵轰隆隆响，门被推开，一个男人从南往北走过来。张秋注意到，江雪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张秋带着疑问看向江雪，江雪轻轻点头，张秋心里已有了打算。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江雪名义上的继父，那个该死的混蛋了。
　　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推开堂屋的门时明显一愣，鼻头耸动，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到坐在桌旁的江雪时，眼睛冒出一丝光。当看到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时，男人脸上显现出疑问的神色。
　　张秋始终注视着男人，男人个子不算太高，油腻腻的头发，穿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领口位置烟乎乎一片，蓝色的牛仔裤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的污渍，脚上趿拉着一双布鞋。走的近了，能够闻到一阵酒精混合着汗液的难闻气味。
　　江雪妈妈忙站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的男人，问道：“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男人一把推开江雪妈妈，大声嚷道：“我不回来，我不回来能知道你们背着我吃好的吗。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干活，家里做好吃的都不叫我。你们好，你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