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之三界纵横 (七月豆豆)

三山岛上像他这个年纪的渔民几乎是屈指可数，岛上大多数男人在青壮年就会死于海难，他们张家已经算是幸运了。

憋住气一口气下潜了三十米深，水很清，视野很好，但却依旧没有看到常照文的影子。

莫非这水里有什么怪物，把他拖到更深的地方了？这个想法很荒谬，但老阿爹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胸口有些发闷，胀的难受，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的了，到底还是上了年岁，以前他能一口气下潜个七、八十米，但是现在才刚刚三十米深，他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老阿爹只能向水面游去，现在他需要换气，看来光靠他一个老家伙是不行了，得向岛上的工作人员求救，但是……他这个地方太偏僻，就算专业潜水员赶来，估计也只能打捞尸体了。

老阿爹心里直打鼓，岛上的旅游的项目才刚刚开始，就弄出了人命，该不会给大家造成麻烦吧？

虽然对他这个年纪的老家伙来说，开发旅游未必能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但是对三山岛上的年轻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原来只有两种出路：要么像祖辈一样出海打渔，可现在随着近海渔业资源的枯竭，每次打渔都需要越跑越远，收获也越来越不稳定。要么就是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工，留下家中孤独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开发旅游给了岛上的居民第三种可能性，也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要不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记，谁也不告诉，就让它烂在心底？可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就在岛上失踪，这也不是小事啊！

老阿爹心事重重的从水中冒出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水潭边的青草地上，近三十条鱼整整齐齐的码成一堆，那个一脸平静的坐在他放背篓的大石块上，正用一块毛巾擦拭着湿漉漉头发的人不就是那个小伙子嘛！

常照文看到老阿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咧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老阿爹，您这背篓里真是啥都有，这毛巾……我就先借来擦头发了！”

老阿爹摆摆手，反正这就是一块擦鱼叉的抹布，别说借用了，就算送给常照文十条八条的也无所谓。他从水潭中爬上岸，提起地上的一条鱼，这是一条约摸四十公分的鲐鱼，地上那三十条鱼绝大多数也都是鲐鱼。

“你带网下去了？”鲐鱼一般会成群出现，但是常照文从下水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根本不可能抓到这么多鱼。唯一稍微合理的推测也只有这个了，可是……他明明就记得常照文是空手来的啊。

“呵呵。”这个回答无比的敷衍。

“不对，这个鱼嘴有伤，是被钓上来的！可你……”老阿爹狐疑的上下打量这常照文，这事情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鱼确确实实是我抓的就行了，至于是怎么抓的，用什么工具抓的，很重要吗？”常照文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手心处还有几个因为用力过猛磨出的水泡。老阿爹看到的那些鱼，都是他一条一条钓起来了的，为了钓这些鱼，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体能，在刺斗海心中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没想到回到外面的世界，却发现仅仅过去几分钟而已。

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是该弄点东西吃吃了。

“老阿爹，我们先回你店里吧，这样吧，我烧鱼你煮汤，咱们边吃边聊！”

……

挑了一条个头适中的鲐鱼，沿着鱼骨从当中将整条鱼横切成两片，稍将表面的水份晾干，将两面均匀的撒上胡椒粉和海盐粒。

然后开火，将锅烧热加入少许植物油，随后将鱼皮的那面向下放入锅中，开强火煎到鱼皮金黄，海鱼特有的鲜味在热力的催化下瞬间弥漫开来。

在一边准备汤料的老阿爹也好奇的循味而来，鲐鱼很常见，对他这种老渔民来说油煎鲐鱼实在是一道最平凡不过的家常菜，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光闻味道，就让他有些跃跃欲试。

看来这个年轻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好歹我也开了几十年的汤店，可也不能被他比下去！

老阿爹吸了吸鼻子，斗志瞬间燃烧起来。

常照文将锅中的鱼翻了一个面，继续油煎，在细碎的“滋滋”声中，浓郁的香气在聚集，扩散，就连正在附近水潭上捕猎鱼儿的水鸟们也停止了动作，好奇的转动着脖子，似乎也想寻觅这奇异的香气的来源。

好了！

常照文轻轻往锅中已被煎得金黄焦香的鲐鱼上浇了几滴酱油，装盘！

别看烹饪手法简单，但这个极大程度的保留了鲐鱼天然的美味。鲐鱼又名青花鱼，这在道菜在东瀛是一道最常见的家常菜，盐烤青花鱼。

可今天这道盐烤青花鱼却又不那么简单，因为用了他亲手捕捉的来自于碧波海的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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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盐烤青花鱼vs鲍汁乌鱼蛋汤

在常照文的盐烤青花鱼的同时，老阿爹的一个紫砂汤罐也开始沸腾了，一种神秘的香味随着袅袅的水蒸气在空气中弥漫。

“老阿爹，你不是只有海带汤吗？这个味道可不是海带汤的味道啊！”

老阿爹冲着常照文嘿嘿一笑，将汤罐放在桌上，脸上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得意：“老头子我几十年来的珍藏，如果只是寻常客人，我又怎么舍得拿出来呢？”

话音刚落，他用两只手握住了汤罐的盖子，郑重其事的打开了盖子，水汽氤氲，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常照文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汤罐中装满了粘稠的深褐色浓汤。

“这是……”常照文有些惊讶，低头细细的观察了一番，“这是鲍汁？”

“嗯，百分百的鲍鱼原汁。我在鱼眼里抓的鲍鱼，挑那种年份长、大个的、长得匀称的制成干鲍鱼，这鲍汁就是将我自己制作的干鲍鱼发好后，与山鸡、野鸭、猪蹄膀、上好的肉皮、龙骨、火腿一同炖煮6小时以上，待所有精华尽出后，在分两次加入剁碎的鸡肉茸，吸附掉高汤炖煮过程中渗出的残留血污和浮沫等杂质。”

“可鱼眼那么深，你又没有专业潜水器材，根本就没办法到达底部，怎么能抓的到鲍鱼呢？”倒不是常照文存心挑刺，而是他知道那个水潭连接刺斗海心，水下情况变幻莫测，在浅层活动问题不大，但要想探底，就算是专业潜水员恐怕也做不到。

“谁说鲍鱼非要到海底去找？水潭两侧的石壁上各种贝类都有，只要耐心点，每次下水都能弄到一堆。”

常照文点了点头，拿起一把白瓷汤匙，轻轻的拨了拨汤罐中粘如浆糊的浓汤，这并不是一份单纯的鲍汁，褐色的汤汁中藏着斑驳的点点白色。

“这是……乌鱼蛋吗？”

“是的。”老阿爹将浓汤分到两个小汤碗里，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我之前也没骗你，我是已经有三、四年没抓到过乌鱼了……”

“这个汤里的乌鱼蛋是你制成的干货吧？如果是灵鱼的话，干制后的味道远超新鲜的数倍。何况这乌鱼蛋和鲍鱼一样，本来就是干货比鲜货更有味道。”

老阿爹仰头大笑：“和行家说话就是轻松……换上那种外行，一听这海味干制了几十年，非得跟我纠缠保质期的问题不可！”

乌鱼其实就是常见的乌贼鱼，而乌鱼蛋并非乌贼鱼产的卵，而是雌性乌贼的缠卵腺，产卵腺就是乌贼在产卵时分泌出粘稠的腺液能将卵缠绕结成串，好固定在海藻、礁石上面的腺体。

在华夏乌鱼蛋被称为“海八珍”之一，一直作为贡品被进献宫廷，而鲁菜的乌鱼蛋汤也是一道富有盛名的国宴名菜。

“伢子，快尝尝看味道吧。”老阿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道汤凝集了他几十年来制成的最顶尖的干货制品，也是他最满意的一道作品，它不会出现在菜谱上，只有最重要的日子，以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才能品尝到。

不过现在等不到重要的人，给知己尝尝也不错，和常照文虽然才刚刚认识，但是他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小伙子的好感一路飙升。

可常照文却又放下了汤匙，并不打算品尝：“可惜了。”

什么？！

老阿爹的笑脸瞬间一僵，原本上扬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常照文挺直了背，又惋惜的摇了摇头：“干鲍鱼、乌鱼蛋干都是最顶尖的材料没错，但是你的搭配，和你的烹饪手法都出了问题，你这碗汤看似华丽，但却失了神韵，可惜了那两味来之不易的材料。”

“你……你小子，简直是……胡扯！”老阿爹气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连尝都没尝，又怎么知道我这汤不行？得了，你也别吃了，把碗还我！这些干鲍和乌鱼蛋都是我一个个挑出来的灵鱼，为了收集这些我花了十几年，你不懂也别糟践了它们！”

常照文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将一个装着半条盐烤青花鱼的盘子推到了老阿爹的面前：“您先别顾着生气，吃吃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