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最初几年,子弹头压迫神经并不严重,而且你那时候身强力壮,这种痛苦你还能承受。但是现在子弹头对神经的压迫越来越紧,你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你的痛苦就日甚一日!
全身的神经都经过腰椎。这里受到压迫,你的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阴雨天,你会更加痛苦!”
邢老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这伤受的,那叫一个倒霉!想当年,我在老山前线,带着一个营攻打越南的高地……”
邢天枢再也忍不住了,他抢过话头:“故事我来讲,简明扼要。我爸带人攻下越军的一个高地,杀死了对方山洞的所有士兵,最后只剩一个越南女人。我爸见那女人可怜,就没杀她,只是缴了她的枪。可是在我爸转身要走的瞬间,那女人取出暗藏的另一把手枪,在我爸的背后来了一下!”
刘少泽接着讲:“战友们见老爷子中枪,立即击毙那个女人。从那以后,他们再有俘虏,一律枪毙。”
然后刘少泽向邢老笑道:“伯父,我说的不错吧?你这故事我都听了起码一百遍,你每次都能讲上一个小时,还声泪俱下。要是平时倒也罢了,今天你再讲那么长的时间,就耽误治疗了!我这位兄弟一会儿还等着相亲呢!”
刘少泽这番话将邢老回忆峥嵘岁月的念头打消,却成功地挑起了两个女士的八卦:“哎呀,小郝还没有女朋友啊?别相了,我们负责给介绍,保证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
刘少泽向郝仁挤了挤眼,小声说道:“瞧见没,我说的没错吧!”
郝仁摇头苦笑,他现在最不想找的就是女朋友。他岔开话题,向邢老说道:“老爷子,我现在要跟你讲讲我的治疗方案。我会以独门手法刺激经络,使腰部肌肉、骨骼以及神经同时震动,夹着子弹头的两节腰椎骨间隙略略变大,而子弹头则慢慢滑出。
其间,你会先麻,接着痒,最后就是疼,而且会疼得钻心。不知道你老人家受不受得了?”
邢老咬着牙说道:“只要你有本事把子弹头给我取出来且不让我瘫痪,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好,不愧是军人出身!你的病包在我身上了!我人如其名的。”郝仁点头笑道,“我现在就开始为你治疗!”
郝仁此言一出,邢家的人就都大笑着忙活开了。
邢天枢问道:“要不要去医院,家里的环境行吗?”
他的妻子刘少鸿则说:“我这就去开车!”
刘少泽忙说:“实在不行,让第一人民医院来个救护车?”
郝仁连忙阻拦:“不用,我只是做个理疗和针灸,家里的卧室就行,无需太挑剔!”
他知道,平原区一把手老太爷的卧室,肯定要比医院的病房要干净。
大家都进了邢老的卧室。郝仁让邢老脱下上衣,趴在床上。他从带来的中医背囊中取出一个不锈钢小盒,里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
“老爷子,你身子放松,我现在要给你扎针!”说着,郝仁又让保姆拿来一条毛巾,“你老把它咬在嘴里,别一会儿太疼了,你咬破嘴唇!”
“不用!我怎么说也是个军人,即使脱下军装也是个硬骨头!”邢老推开毛巾,“小友,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我老头子什么苦都能吃!”
郝仁不再勉强,他拈起五根银针,依次在邢老的“百会”穴、“凤府”穴、“灵台”穴、“命门”穴、“长强”穴扎了下去。
“小友,你这五针扎下去,我怎么有点晕乎乎的?”邢老脸朝下,看不清背上的情形,稍有点什么不正常,就急着告诉郝仁。
“呵呵,我给老爷子扎的这五针,既能保护心脉,防止弹头在震动时伤了中枢神经;又有缓解疼痛的作用,简单地说,就是让你稍稍麻痹,象喝醉了酒一样!”郝仁笑道。
“怪不得呢!听说你的师父陈正德当年曾经拜师龙城名医何大士,学会他的针灸绝技‘乾坤五行针’。现在,你在我身上扎的针,莫非就是‘乾坤五行针’?”邢老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杏林掌故。
郝仁突然灵机一动:“我既然冒充了陈正德的徒弟,何不一冒到底?今后,再给人治病,就说是用的是‘乾坤五行针’,也好为我的真气做掩护!”
想到这里,郝仁立即作出副沮丧的样子:“陈师父从师祖学了十年,才勉强掌握‘乾坤五行针’的各种手法,后来又历练十年,在无数的病人身上实践,才得大成。我跟陈师父只学了三年多,只得了点皮毛。惭愧啊!”
听了郝仁的话,邢老也是连声说“可惜”。
“好了,老爷子,别说话了,你们也肃静啊!治疗正式开始!”
第五十四章 老兵硬骨头(二)
郝仁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郝仁双眼微闭,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他伸出双手,将两根大拇指抵在邢老后腰的“肾俞”穴上。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什么感觉,都要忍住啊!你可以喊出来,但是不能动!”他最后叮嘱邢老一声。
“放心吧,小友!就是再痛,能痛得过关云长刮骨疗毒?我受得住!”
郝仁静下心来,以意领气。体内的真气缓缓地从丹田流出,上行至双臂,又通过双手的大拇指,进入邢老的两个“肾俞”穴。
两股真气在邢老的体内游走,并渐渐靠近他受伤的腰椎。之后,两股真气就汇合至一处。
郝仁操控着两股真气,紧紧地围绕着那个卡在腰椎间的弹头,且时紧进松地纠缠在一起。
自从经过给霍寒烟治疗和给郝智他们诊断,郝仁对真气的操控更加自如了。
给霍寒烟治病时,因为需要化解她体内的异种真气,消耗了郝仁自身的大量真气。每当此时,郝仁的脸上都笼罩一团白雾,幸好持续的时间不长,霍家人进来的时候,白雾已经消散了。
所以,那段时间郝仁每次施展真气,都以需要安静为由,将过霍家的要都请了出去。他不想被人当成另类,甚至是邪魔外道。
这次给邢老疗伤,因为没有什么异种真气需要化解,就不用那么费劲了,也不担心会出现上次的情形。这也是他没有将邢天枢和刘少泽他们请出去的原因。
随着两股真气的纠缠的一紧一松,邢老的腰椎也跟着轻轻地震动。
“是不是有点麻木?”郝仁问道。
“嗯!有点。”邢老应了一声。
郝仁微微一笑。邢老的这种反应不出他的意料,而且之前他也说过了。
又过了一会儿,郝仁又问:“这会儿应该不麻了吧?”
“嗯!”
“是不是有点痒?”
“嗯!”
“忍住,一会儿会更痒!”
果然,不过一支烟的功夫,邢老就叫了起来:“好痒!真想挠一挠,又想大声笑出来!”
郝仁笑道:“想挠挠,是不可能的。想笑,那你就大声笑出来吧!”
郝仁话音刚落,邢老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脑袋乱颤。若不是郝仁扎了他的几处穴位,说不定他整个身子都跟着晃起来。
“小郝,我爸他没事吧?”邢天枢见父亲笑得不正常,这哪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的笑声,就关切地问道。
“没事,这还到哪儿呢!”郝仁头都没抬,“一会儿还有更难受的!”
邢老笑了一会儿,声音开始小了,慢慢地,他的笑声渐不可闻,而且带有呻吟的意味。
“是不是痛了?”郝仁问道。
“嗯!”邢老应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
“啊!”邢老的呻吟声开始变大,而且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
刘少泽的姐姐见了,急忙取出一包纸巾,给公公擦汗。就在她擦到公公的嘴边时,邢老一张口,咬住了纸巾,倒把儿子、儿媳和刘少泽两口子都吓了一跳。
“没事的,那纸巾让他咬着吧!刚才让他咬着毛巾,他不听。现在嘴里没有东西,他会把自己的牙咬掉的!”郝仁解释道。
在场的除了郝仁之外,都是邢老的亲人。大家爱莫能助,心倒是揪得紧紧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在那里受罪。
郝仁此时也不好受。他虽然不是伤者,但是对邢老的伤势比本人更了解。一个人的腰椎里夹着一颗弹头,还压迫着神经,居然坚持了将近四十年。这份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更何况,今天的治疗,等于同时挑动腰椎和中枢神经,这种痛苦,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打杜冷丁也不管用。
以邢老的身份,想开点杜冷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人家硬是连提都没提,一切硬扛。这老头,有种!
终于,邢老的呻吟声渐渐小了,直到呼吸渐平。
郝仁笑道:“行了,今天的治疗就到此结束!”说着,他将邢老背上的五根银针取了下来。
然后,郝仁在邢老的背上一拍:“起来吧,老爷子!你先去冲个澡,等一会再谈谈的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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