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凝神注视着那副画,只见一层层外壳被剥离,另一副字画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居然是一副画中画,聂风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
“小伙子,为何你对这幅画如此关注?”
龚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聂风吓了一跳,自己太过于专注了,都没有发现龚老已经来到身后。
其实龚老和杜叔商量了一会就把价钱谈拢了,杜叔本想问问聂风这个佛像主人的意见,可回过头来却发现聂风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却跑到一幅画前呆呆地看着。
那幅画本就是龚老心爱之物,不然也不会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见聂风这个年轻人如此关注,不免有些得意,悄悄来到聂风身后询问。
“龚老,这幅画,请问是何人所作?”
聂风指着墙上的画作问道。
“这是张大千先生的石溪山水图,不知被多少名家收藏过,辗转流传至今,不过现在落在我的手里,自然不会再出手了。”
龚老抚着胡须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杜叔这时候也凑了上来,对着画作一番评头论足,话语中颇多恭维之意。
聂风心想,这龚老身在宝山中仍不自知,要知道张大千先生名声虽响,可毕竟只是近代比较出名的人物,。
可眼下发现这么个大宝贝,不说出来心里也痒痒的,罢了,便是显摆一下,也好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龚老,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觉得这幅画有点小问题。”
思量片刻,聂风还是决定说出来,结果他话音未落,龚老就跳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毛还没长齐呢,你的意思是说我弄了幅假画挂在这儿咯。”
“龚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画有些问题,想和您探讨一下。”
看那龚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聂风害怕弄巧成拙赶紧连连解释。
“小孩子不懂事,龚老你也别气了,小风快向龚老道歉。”
杜叔这时也赶紧打圆场,没想到聂风一句话把龚老给惹急眼了,这龚老可是古玩行里的老前辈,把他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杜叔有些后悔把聂风带来了。
“龚老,这幅画您买回来是裱好画框的还是卷着画轴?”
聂风见龚老气尤未消,低声下气地问道。
“当时看货的时候是画轴,人家当着我的面面儿给裱到画框里的,不会被人掉包的。”
“那您买回来就往墙上一挂再也没拿下来过?”
“那是自然,这画能不动自然不动,万一弄坏了一点可心疼死我了。”
这时龚老反而冷静下来,冷笑连连地看着聂风,看他还有什么说辞。
“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我想证明给您看的是,您淘了件大宝贝。”
龚老听了愣住了,本以为这臭小子是来拆台的,可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行,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证明给我看。”
不过此时,龚老心中也有些犯嘀咕,这画可不是正经渠道买来的,进了门就被自己挂在墙上每日欣赏,当时还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难道真的走了眼。
可碍于面子,龚老还是一副气呼呼地样子,让杜叔帮忙将画框从墙上取了下来翻过来放在桌上。
“小风,我来吧,你毛手毛脚的别碰坏了。”
杜叔挺身而出,若要这画是真的,最多责罚两句,若要真是假的,龚老这脸面可就丢大了,难免迁怒于他,仗着自己几分薄面,也好周旋一二。
“杜叔,还请你将画框全部起开,然后将画反着铺在桌上就行。”
聂风观察这龚老的表情,心中也有了些底气,指点杜叔下手。
杜叔将画框卸下,掀开背板,照着聂风说的将那画放在了桌面上。
“咦…;…;这纸…;…;”,这时杜叔也看出了问题,犹豫不决地弯下腰眯着眼看着。
龚老见杜叔如此,心中不免生疑,立刻凑了上来。
“小杜你别挡着,让我看看,真的假不了,假的不成真,这要真是假货我也要亲眼看看。”
杜叔只得让开身子,看了聂风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聂风给了杜叔一个安心的眼神,回到位子上坐定,端起刚刚管家老邢送来的茶水小口抿着。
“龚老,您看这纸张,是不是比平常那些要厚一些?”
龚老颤着手凑近,弯下腰仔细检查着,时不时还回头看聂风一眼。
聂风被龚老看的有些发毛,索性端着茶杯起身来到桌旁。
“小伙子,你看出哪儿有问题,你就直说了吧。”
“龚老,您不觉得这画纸厚的有些异常吗,您要不给它揭开来看看”,聂风这时也敢卖关子了,别把龚老真惹急眼了。
龚老让管家老邢取了工具来,用镊子钢针一阵摆弄,也没能找到切入点。
一旁看着的聂风看俩人忙的一头汗,有些不忍,顺手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一指头点在那画卷的边角上。
“小风,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张大千的画。”
杜叔也被聂风的动作吓的一身冷汗。
“可他不仅仅是张大千的画”,聂风嘟囔着用手指拨弄了下刚刚沾湿了的那个边角。
只见那边角上的水迹缓缓晕开,带动着那画纸缓缓地张开一丝缝隙,真的是两张画纸用胶站粘在一起的。
“龚老,镊子借我用一下”,聂风从呆住的龚老手中拿过镊子,轻轻地将上面的那层画纸给揭了开来。
虽说揭开这一角不费什么功夫,可也耗了二十来分钟才将整张画卷完全揭开,聂风将揭开的画卷平摊在桌面上,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又去坐着喝茶了。
“这…;…;这是董其昌的石溪山水图”,龚老和杜叔展开画作端详了半晌纷纷惊呼起来。
“老一辈都说张大千先生将董其昌的画仿完之后,认为自己已经超越董其昌,便将原本给烧了,原来在这藏着呢,就藏在仿作的背面,真是别出心裁。”
聂风见他们二人似乎已经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了,假意咳嗽两声,却是有意引起他们二人的注意。
“小伙子,真有你的,你叫什么来着,聂…;…;聂风是吧,我记住你了,若不是你估计这幅画这辈子也不会重见天日,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十章 又有进账
龚老对聂风的态度大有改观,聂风也有些羞愧,若不是自己这双神奇的眼睛,自己这种等级的艺术鉴赏水平能发现什么才有鬼了。
“侥幸而已,就是直觉让我觉得那画有些不对劲,那纸张的色泽与旁边的那些有些差距,所以我觉得这画的纸张厚度有问题,我就猜想是不是画中画。”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小杜啊,这孩子要是好好培养,以后会必有大成就。”
龚老不住口地向杜叔夸赞着聂风,将聂风捧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完全忘记之前说聂风毛还没长齐的话也是他自个儿说出来。
“多谢龚老夸奖,还请速将这画作收好,这画被封存久了,纸张又这么薄,很容易损坏的。”
龚老听了聂风的话,赶紧取出一个长条状的木盒来,将那分成两卷的画作都封在这个木盒里,准备择日找高手匠人重新裱装。
“龚老,我那佛像…;…;”,聂风见龚老就顾着围着那画打转了,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哦,你那是佛像我要了,刚刚就和小杜谈妥了的,小聂你真是一员福将。”
杜叔见龚老的眼珠子都快被那木盒吸住了,知道他无心见客,索性带着聂风起身告辞。
聂风正想问那佛像最后卖了什么价儿,杜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去路上说。
龚老将他们二人送到门口,嘱咐杜叔好好培养聂风,不要浪费了这方面的天赋,还嘱咐杜叔每月一次的内部交流会把聂风带来开开眼界。
憋着一肚子的问题,聂风跟着杜叔上了车,透过车窗见龚老火急火燎的还没等到他们发动车子就返身回去进了屋,不免有些好笑。
“这龚老倒是个急性子…;…;”,聂风感叹道。
“杜叔,那佛像最后多少钱卖了?”
到底是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情,一路上杜叔都沉默不语只顾开车,聂风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了起来。
“呵呵,我以为你至少能憋回店里才问呢,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杜叔乐呵呵的笑着,看的聂风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数…;…;”,杜叔张开手掌在聂风面前正反比了比。
“十万?”聂风试探着问道。
“是的,就是十万,这东西落在龚老手里,让他包装宣传一下,估计下个月交流会就能卖出五十万去,碰上的个不懂行的土老帽,能当成真正的宣德佛像给卖了,就更不止这个数了。”
“交流会…;…;?”
聂风在龚老家里听到一次,当时没来得及问,现在又听到一次,这个交流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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