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闻言,胸中如一锅煮沸的开水,血气上涌,一种莫名的情绪轻易就击溃了理智,天一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了人性中最微妙的弱点,诱导着池田迈出下一步。
“你要我做什么?”池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已变得像一个瘾君子。
…………
十二月十一日,凌晨四时五十三分。鲸鸟正穿着件破旧的皮衣,蹲在尸体边上大嚼豆沙包。
他到达现场已有十多分钟,同事们还没有来。简单问了保安几个问题,看了看周围环境,他就自己站上桌子并把尸体弄了下来。
“天还没亮就爬出被窝,顶着低温跑到学校里来,让我感觉年轻了十岁呢。”鲸鸟边检查尸体,边在那里自嘲着。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就在鲸鸟的眼前,松尾那张苍白的面孔上,竟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图案。
那是两条垂直交错的黑色长方形线条,宽两指有余。较长的黑线从松尾的额头经过鼻梁延伸至下巴处,仿佛把他的脸分成了左右两部分;而略短的一根从其左腮延伸至右腮,似是条胶带封住了嘴。
“解开绳子再把尸体放平以后,被阻塞的血液通过了脖子终于到达头部,结果就显现出来了吗……”鲸鸟看着松尾的脸自言自语道:“黑色逆十字……会是代表什么呢?是这家伙笃信了某种奇怪的教团从而用这种极端的表现手法自尽,还是某个新的变态杀人狂独创的记号呢……哼,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五章 老友
夜。
月黑风高,云稠星稀。
圣马可大教堂的屋脊之上,一个人影站立着。
他叫天一。
此刻呈现在其眼前的场景,让天一也不得不感到惊讶。
教堂屋顶的塔尖、十字架和雕像,还有外墙、阳台、甚至是门外的圣马可广场上,都仿佛被淋了一场尸雨。残肢断臂、内脏器官、血骨脑浆,可谓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一具全尸。
原来人的血真的能流成小溪一般,原来上百具凄厉的死尸堆叠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会是这般光景。
瞬间,他睁开了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呢……”天一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样子。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说明今天是个好天气,而这种天气,让天一的精神更加萎靡,情绪更加低落。
刚才的梦困扰了天一十年,虽然在这十年里此梦出现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次,但已足够让天一这种人感到不快了。
十年前的威尼斯,究竟是什么人杀掉了那些警察?天一很想知道答案,他对那个凶手非常感兴趣,可事后却无法追查到那人的行踪,就算动用了书店中的所有资源,那凶手的身份还是裹在层层迷雾之中。
要残忍的杀害某一个人,不算太难,但要残忍的杀害那么多人,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有实施这种行为的能力,人的心理承受力恐怕也不允许。凶手究竟要何等疯狂,才能做到那种程度?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伙存在,天一就很想去研究研究,但偏偏与之无缘,也无可奈何。
他抓起床头柜上半杯凉透了的隔夜咖啡,往自己脸上一泼,冻了一个激灵,跌下了床,滚出了被窝。
他睡觉时穿的竟然就是西装,衬衣,长裤。起来以后,用一块脏不拉几像抹布一样的毛巾抹干净脸上的咖啡以后,就算完成了洗漱。
走出后面狭窄的生活区域,随手带上门,然后娴熟地迈开步子跨过地上堆放的那些书本,将店门口CLOSE的牌子转到OPEN那一面,再打开暖气,往书桌后面一坐,今日的营业又开始了。
时间是十二月十二日的中午。
天一的第一壶咖啡还没煮开,就有顾客上门了。
“又是你这个王八蛋。”那人刚一推门进来,这句话就从天一嘴里脱口而出。
走进来的人却也不是很在意天一的恶语相向:“我前一阵子遇难了你知不知道?”
“跟你的智商所遭遇的灾难比起来,那肯定不算什么。”
那人依然无视天一的嘲讽,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在乎:“话说你知道吗,虽说我是遇难了,但可谓因祸得福啊,我在南美丛林里找到了好东西……”
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天一也不理他了,从抽屉拿出一张纸,迅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折了两下做成三角柱形,然后放在了桌上。
纸张朝外的那一截上写着:“枪匠与狗不得入内。”
枪匠看了那纸一眼:“嘿,我只是顺道进来看看老朋友,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天一很严肃地望着枪匠:“顺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枪匠木讷地回道:“就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你书店门口了。”
“你在哪里遇难的?”
“嗯……南美洲。”
“那三个字代表了八百万平方公里,你能不能具体点。”
“呃……那我也不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儿?”
“嗯……亚洲的某个地方……是吧?”枪匠一副不是很确定的表情。
天一道:“你知道自己是在北海道吧?”
枪匠显然是得到了提示:“哦,对对对,不就是北海道嘛,在冰岛附近,北极圈附近的那个城市嘛。”
天一半张着嘴,视线实在无法从枪匠的脸上移开:“你知道哪儿是北吧?”
“嗯……”枪匠举起了手,犹豫了几秒,指了指天花板:“是那个方向?”
天一的脸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我不想再看见你。”
枪匠无奈道:“好吧好吧,帮你做转移装置的时候我留了条……嗯……类似于系统后门的东西,只要我做一个跟踪器,就能查到你书店的所在。”
天一仍然没有抬起头:“然后呢?”
枪匠回道:“很简单啊,做完跟踪器以后,我对跟踪器上显示的坐标进行测算定位,在世界地图上标出你所在的点,找了个出租车司机,我把地图给他看,他就送我去了机场;我再把地图给售票处的女士看了下,她给了我一张票,乘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出机场后我又找了个出租车司机……”
天一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抬头坐直身子,问:“你想怎么样?”
“我需要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研究在南美获得的新原料。”枪匠答。
天一歪过头,看了看站在书桌对面的枪匠:“东西呢?”
“哦,在我裤子口袋里。”
“你还真随身带着。”
“是啊。”
“那你的行李呢?”
“要那干嘛?我自己做了一张无法被追踪的信用卡,使用时不会留下真实ID,而且里面的金额永远是十万。”
“哦。”天一点点头:“那不如你现在带上你的那张卡,出去找个出租车司机,让他带你去机场,再找一位好心的女士给你一张去冰岛的机票,到了以后出机场,问问路,当你看到大海的时候,就租艘船,乘到对面的格林兰岛,再跟当地人买个雪橇和几条雪橇犬,策狗扬鞭冲入北极圈,造个冰屋,想干嘛干嘛。”
枪匠好像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在那儿我吃什么?”
天一摊开双手:“啊……谁知道呢,数十万年前的早期智人可能会选择在冰上凿个洞,捕些鱼烧熟吃来维持生计;你的话,吃屎应该就足够了吧。”
枪匠一甩手,袖中便滑出一支造型诡异的手枪来,那枪身看上去竟是白骨一般的材质,握在枪匠手中,显得威势不凡。
“玩笑到此为止,你到底帮不帮我?”
天一单手撑着下巴,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有气无力地道:“啊呀,救命啊,事情好严重啊,严重得就像黑手党给我寄了一条鱼一样啊。”
枪匠的枪口慢慢平移,最终,指向了旁边正在沸腾的一壶咖啡。
天一的额头顺势冒出了冷汗,双眼突然变得有神起来:“你敢打咖啡壶我就把你切碎了喂猪。”
“那……说句实话,我之前会遇到事故身陷丛林,据我分析绝不是意外,肯定是人为的,可能性无非就两种,要么是帝国的人想把我这个不太听话的‘武器顾问’处理掉,要么就是欧洲那帮‘钢铁戒律’的孙子干的,无论哪一边都不好得罪。我毕竟只是‘并’级,被他们盯上的话,必须要不断逃亡,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因此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躲起来了。”
天一又是一声长叹:“那你准备躲多长时间?”
枪匠道:“这就难说了……大概就几个月吧,不过只要我把新到手的原料做成枪,至少也能提升到‘强’级,那时我就可以在整个地球上横着走了。”
天一打了个响指,一张黑色的书签出现在他的两指间:“你右手边第二排书架,最左下角那本书。”
枪匠接过书签道:“嘿嘿,谢谢。”
天一用极其厌恶的语气又说了四个字:“跟踪装置。”
枪匠道:“知道了,等我出来了就帮你拆了。”
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书架前蹲下,天一又从其背后拉长声音吼了一句:“你他爹的!那是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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