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回道:“是被对方发现了吗?难道是打斗中出现了伤亡?”
岛木的语气变得很怪:“桑原君,你之前的申请报告里写着,初步评估能力为‘纸’级的连怀杀人犯,这个判断是否过低了?”
桑原从这话里听出了些门道,他也紧张起来:“不太可能……如果‘强’级以上的人物进入樱之府,应该早就被监视起来了,我们的辖区里不会有这种人存在的……这长官您也该清楚,那家伙……最多是‘并’级吧。”
岛木道:“你说得很对,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C小队的四个人在大约一个小时前与本部失去了联系呢……我本来以为是设备故障或是通信受到干扰之类的,但眼下看来,是不会有错了。”
桑原神情一变:“难道……C小队集体叛逃了?”
岛木冷冷道:“桑原君,你是不是和死人待在一起太久,脑子也变得僵硬了,不要总是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也不要总是给我未经确认的情报。”
桑原的喉结上下蠕动,脸色铁青:“明白了,长官,我这就去确认……”
岛木道:“哼……改造人毕竟只是改造人,虽然也被归为并级,但谁都清楚,他们和真正的并级强者根本是两回事,所以死多少都无妨。但你,桑原君,希望你能带着能令我满意的结果,活着回来。”
“是,长官!”桑原铿锵有力地回答。
而电话则在这一刻被对方挂断了。
桑原收起手机,眼神和平时那笑呵呵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扔掉了正准备享用的午餐,杀气腾腾地朝着停尸房的门口走去。
正在此时,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有人推了具尸体进来。
“啊,桑原前辈,正巧您在啊,又送进来一具呢。”那年轻警官指了指推床上那具装在袋子里的尸体:“打开拉链的时候可留神了,这家伙的死相可吓人了。”
桑原的心中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一种本能让他感到事有蹊跷,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有具尸体送进来?难道……
他随手抓起附近托盘上的一把骨锯,另一手小心翼翼地缓缓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喂……前辈……这是干什么啊……”
“少啰唆……你站远些……”桑原懒得多解释,头也不回地喝止了身旁的警员,眼睛死死盯住那装尸体的袋子,仿佛里面会忽然蹦出头猛兽一般。
尸体的头部逐渐露了出来,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血腥味扑鼻而来。
桑原不敢大意,如果这只是化妆而已,对方随时可能暴起并突下杀手。
继续拉动拉链,尸体的上半身已经全部露了出来,这时桑原才意识到,这男尸竟是一丝不挂的,刚送进来的尸体,怎会连件衣服都没有?方想到此处,他忽然瞥见这尸体胸口的血迹似乎是……是字!
往前凑上几分,桑原看清了这用血模模糊糊写下的几个字:“你猜错了。”
他脑中嗡然一响,这才注意到,尸体的体温还未完全消失,而血迹也根本没干!
噗一声,利刃破开皮肤,撕裂肌肉,刺入内脏。整把手术刀连同刀柄一起都被拍入了桑原的身体,他踉跄转身,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悔恨。
那年轻的警员扔掉了头上的帽子,松了松警服的领口,然后脱了下来,在警服下,是黑色的衬衫和西装。
“呵呵……”天一嘲笑道:“我刚才都问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桑原坐倒在地上,他的肺叶被割伤了,呼吸和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死人有什么好提防的?难道你不觉得活人更可怕吗?”天一朝着桑原走去:“其他同事对你的印象都还停留在……每年的年会上都会乐呵呵地表演‘荞麦面’的验尸官,谁又能想到你竟会是HL的人呢。”
桑原抓在手上的骨锯并没有松开,他在等待着,等着对方慢慢靠近,一旦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伺机做出最致命的一击。
但天一,偏偏在一个令桑原十分尴尬的距离上停下了脚步:“起初我以为你和鲸鸟一样,这个警局里有两个纸级以上的人存在只是碰巧而已。
可惜,连我的判断也出现了偏差,因为鲸鸟这家伙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导致我忽略了你身上的可能性。
前天早上,尸体被发现后不到五个小时,当一群傻帽警察还在松尾被害的现场拼命取证时,鲸鸟就已经通过池田、松尾、三浦等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我的书店,不得不说他的能力确实很适合做刑侦工作。
那时我已可以确认,这个我无法读取心声的家伙是纸级强者,但他当天并没有选择进我的书店,可能是打算等掌握了更多证据以后再回来。
而你,直到今天早上为止,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可偏偏清理者们出现了。”
天一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踱步,似乎是有意要卖出破绽,引诱对方攻过来:“那时我就明白了,你不但比鲸鸟厉害,而且是HL的潜伏人员。”他居然还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放心吧,你死了以后,我会帮你写一份报告的,一定会让你的上级‘满意’的,哈哈哈哈哈……”
正在天一笑声未绝之时,桑原动了,他如一支弩箭般窜起,手中骨锯直指天一的脊椎处。
尾声 还未开始
十二月十四日,晚八点,北海道。
这条街地处偏僻,平日里行人不多。
昨天下午的爆炸声和枪响让周围的居民都成了惊弓之鸟,连仅有的几家商铺都没有开门。
数辆警车停在一片空地旁。
这块并不算大的地界儿昨天分明还坐落着一家书店,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那屋子飞走了吧。
从空中俯瞰,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痕迹,似乎那书店就像一个印章,虽被拿走了,却是留了痕迹下来。
一个蓝发青年默然地站在空地旁许久,方才对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道:“岛木先生。”
岛木回道:“是!”
“过会儿找人来把这个痕迹洗掉吧,还有街上那些血迹,都已没有价值了。”
“遵命!”
蓝发青年接着道:“哦,还有个唯一的幸存者吧,是叫……池田望,对吗?”
“是的,目前他正在精神病院,属下已派人将其看管起来,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带来见您。”
“对了,他的脸上有没有逆十字?”
岛木想了想,回道:“没有。”
“这样啊……”蓝发青年若有所思地道。
“长官,鲸鸟警员、桑原少尉、以及C小队……嗯……部分脸部完整的队员尸体上,也没有发现逆十字,不知这线索是否对案情有帮助?”岛木提醒道。
“哎……”蓝发青年叹了口气:“其实他的界线很简单,因‘罪’而死者,才会被留下那诅咒的十字。而他亲自动手杀死的人,一般不会有那记号。至于活人……那得看看才知道了吧。”他抬头望天,影影绰绰的乌云后,藏着模糊的月:“天一,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和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同。好像他是某种更高位的生物一般,觉得用藐视和戏弄来对待正统治着这个星球的物种,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岛木试探着问道:“长官……似乎很了解这次的嫌疑人?”
“不,我甚至都不曾见过他,这就是最令我恼火的……”他说到此处,一挥衣袖,天上的乌云竟旋转着化散开,月色瞬间清明起来。
岛木心中不寒而栗,自己虽拥有“强”级的实力,但眼前这年轻人轻描淡写的手笔,竟已是让他望尘莫及的境界了,HL的上层,当真如传闻中一样深不可测。
“他就像那月亮一样高不可攀,立于万物之上,时隐时现,你知道他就在那儿,始终都在,每一秒,都仿佛在嘲笑着你的所作所为。”蓝发青年转身朝警车走去:“这个人太危险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对帝国做出什么具有直接威胁的举动,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开始那样做了,就是灾难。
他会打破、改写这个时代的所有规则,给整个世界带去混乱,无数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利益团体,甚至是……”他没有说出那个词语来:“总之,他们会发狂的,像泼妇一样发狂,而最终的受害者,恐怕还是平民。”
岛木此时已走到了蓝发青年的左前侧,恭敬地为其打开了车门。
“谢谢。”他对岛木道:“好吧,出发去看看这个幸存者到底有什么价值。”
序章 血枭
我很讨厌眼前这个女人。
并不是因为她的性格。
当然了,我也不了解她的性格。
我只是讨厌她那张脸。
这张脸很美,大眼睛,高鼻梁,没有皱纹,皮肤十分光滑,还用了不少闻起来就很名贵的化妆品,电影明星的脸也不过如此了。
但有一个问题。
她的表情。
这个女人的表情太不自然了。
“啊!!!!!”
她又在尖叫了,都一整天了,完全没有喉咙嘶哑的征兆。我倒是有点佩服她了,要知道在她之前那几十个实验品,不管男女老少,能够每一声都这么鬼哭狼嚎的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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