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连忙道:“我来!色狼!”一句话把马哲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正在这时,那女孩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女孩看了眼,把手机递给他:“你女朋友的电话。”
马哲接过一看,是徐微蓝的电话,站起来刚接通电话,徐微蓝在电话里已经叫起来了:“马哲!你怎么了!在哪里!还好吧?”
马哲心下一暖,虽然和徐微蓝在一起大多都在吵架,也时常被她骂,但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连忙轻声道:“没事,刚才出了车祸,我处理了一下。”
徐微蓝快哭出来了,焦急的道:“怎么了?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马哲笑了笑道:“不是我,是别人,凭我英俊的相貌有哪辆车撞得了我?”身后传来那女生“哼”的一声,马哲一瞥间见到她正伏着头捂着胸口做呕吐状。马哲尴尬笑了笑,走远几步。电话里徐微蓝已经笑了起来:“去死!你帅!我们宿舍给我们班排帅哥榜,你排在第十!我们班十八条男生你排第十,好帅呀!”
马哲怒道;“去死!谁排的!第一是谁!我去灭口!”
徐微蓝咯咯的笑道:“不告诉你!反正你是第十!看你还嚣张!”
马哲酸酸的道:“我这个人重内涵,不重相貌,大家都说我有忧郁的气质,不和他们这些肤浅的人比。”
徐微蓝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章 蝴蝶人
马哲走到那女生的旁边,坐下来,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望着轿车女道:“怎么样?她还有呼吸么?”
那女生扭头不看他,硬硬的道“废话!人家好着呢,你不要想着趁机博乱占人便宜!”
马哲尴尬的笑道:“哈哈,我不在给她治腿么?她腿骨折了,到了医院如果要放钢板的话会留下伤疤,多难看!”
那女生很鄙视的用鼻子哼了一下,显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马哲刚才偷偷摸摸猥猥琐琐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太恶劣,她还特意挪了挪位置,嫌弃的离他远一点:“你不靠近她,她就什么事也没有!”
马哲大呼冤枉:“我不靠近她?你刚才看到了没有?没有我她现在还躺在车上不知死活呢!”
女生嘴巴嘟起,虽然很讨厌这个男生,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转过脸来,睁大一双眼睛望着他,语气不善的道:“喂,你怎么那么厉害的?一手就抬起了汽车!你还是不是人呀!”
马哲只觉得眼前一亮,呼吸一窒,这女孩好美,鹅蛋脸庞,洁白如玉,明亮清澈的眼眸,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小巧的鼻子,红润如樱桃般的小嘴,在这暗淡的灯光中,犹如明月般温柔着心田。
那女孩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一挑,嘴一嘟,转过头去,望向那车子:“喂!问你话呢!”
马哲转过头去,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在淡淡的灯光下,他的手掌突然泛起了淡淡的诡异的青色,他把手掌藏进了口袋里,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是蝴蝶人。”
那一年他才高中毕业,刚考上南岛大学的他正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挥斥方遒的时候,但是漫长的暑假生活却也让他闲得蛋疼,毕竟他家住在一个小乡镇上,2002年的时候他们那还没有电脑,最大的娱乐就是到一家叫“闲汉租书店”里租几本漫画书。
因此,在一个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早上,他和几个玩伴偷偷商量要去爬一下他们那著名的五峰山。五峰山是他们那颇具传奇色彩的一座山,相传那里有许多的山洞,以前打仗的时候,很多老百姓逃进五峰山的山洞里,躲避日本鬼子。那里也有很多大瓮,据说都装着战士们的骨灰,战士的英灵常驻在山洞里,被人撞见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五峰山也被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色彩,镇上的小孩从小就被教育不要爬五峰山。
不过对于今年镇上的五个大学生之一,马哲自然是不相信五峰山各种不祥的传说的,他认为之所以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传闻,那是因为五峰山陡峭,攀爬有危险,大人们为了避免小孩子不懂事乱上去玩,所以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于是,马哲和四个小伙伴组成了五峰山五壮士,闲得蛋疼的勇攀险峰。
马哲和四个小伙伴从小爬山玩水惯了的,爬这不高的五峰山其实并不让几人感觉有多危险和困难。结果等几人到了五峰山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这几年镇上的人不断的开垦荒山荒地,其实五峰山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开垦成了熟地。传说中的禁地其实早已经被改造成了果地瓜地了。不过五位壮士还是决定爬一爬这五峰山,找寻一下那传说中的山洞。
随着山越爬越高,渐渐的也越来越陡峭难爬,已经完全没有了路,全是长到腰肩的茅草、扎人的荆棘和高高地树木,山上已经非常难走,要将茅草推倒,躲避荆棘,抓住树干防止滑倒,这种情况下再爬山,其实非常危险。但是五个二逼青年谁都不好意思露怯,反倒做出欣喜异常的样子,大笑这样爬山才过瘾。
很多年后,马哲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记忆其实已经不再深刻,蒙上了很多幻想的情节,他认为正当他爬上那块大石头边上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一凉,天上的太阳一下子失去了温度,五感全都丧失了一般,仿佛居于一片虚空当中,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他认为,这是命运在召唤他,前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似的,他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然后就觉得脚下一空,他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我靠!”就一瞬间消失在了四个小伙伴的眼前。
他踩的地方就是一个山洞,多年未有人进出,洞口已经长满了杂草,根本无从发觉,马哲就这样顺着洞口一路的碰碰撞撞滑了下去,那种被尖石划伤肌肤的痛苦和深不可测的恐惧简直无法形容,马哲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然后这六七米高的洞穴很快就到底了,马哲双脚无法支撑,仰面倒了下去后脑重重的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一瞬间头疼欲裂,他想张口呼救,然而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他想挣扎着用手去按压自己的后脑,然而身体一动也动不了。在那一刻,他没有感觉到太多死亡的恐惧,反倒是觉得无比的荒谬。前一刻他还在义气风发,下一刻他就掉进了山洞里。他想:我就这样死了么?妈蛋的!哥刚刚考上大学!妈妈!爸爸!
他睁大着眼睛,望着上方一点点的光明,只照出洞口一点点的地方,四周是死一般的黑暗,全身上下无一次不疼,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发凉,让他再一次感觉到这不是做梦。很快,洞口传来几个伙伴们的呼喊和叫唤声,他想应答,想求救,但是却一句话,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上边的小伙伴在不断的呼喊,争吵着要想办法救他。马哲也在山洞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一次、两次、三次,他不仅无法动弹,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丧失了。他以为休息一下,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一下,就能站起来,但是不管他休息多久,多么努力,他都无法举起哪怕一根手指!
马哲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他还能思维有意识,其实不过是自己的灵魂。但是更让他痛苦和恐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瘫痪!就算小伙伴们把他救起来,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动弹不了,他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沾满了他的脸庞,在那一颗他仿佛正经历着死亡的最后一刻,各种奇怪的影像在脑中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头顶上小伙伴们一句叫唤的声音,他就仿佛经历了十分钟那么长,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脑子开始发沉,就想这么沉睡下去,不要再挣扎了。
正在这时,洞穴里突然明亮起来!一个泛着七彩光芒的亮点竟悄悄的出现在深深的洞穴深处。那是犹如拇指大小的物体,静止在洞穴当中,亮光环住了那物体,无法看清它的真实的样子,只是感觉那是个小小的泛着七彩光芒的透明萤火虫,射出的巨大的光芒越来越强,那物体越来越大,仿佛离他越来越近,光芒闪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的心中又是兴奋又怀着一丝的希望,忍不住想要大声呼救!然而却还是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等他感受不到光亮的时候那物体已经消失了,一切又回复得昏暗而寂静,只是这寂静仿佛死了一般,原先还能听到的小伙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而这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让他甚至怀疑这不过是他临死前出现的幻象!
正在这时,那亮光又一点点的在自己脑后边出现,越来越亮,马哲睁大眼睛,转动着唯一能动的眼睛想要去观察那亮光,他的心剧烈的跳起来来,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就是天堂的使者?
不过让马哲失望了,那是一只美丽的怪异的蝴蝶,泛着七彩的亮光,翅膀和身体成一个怪异的比例,它的身躯犹如蜻蜓一般,而翅膀显得过小,七色而透明。这蝴蝶慢慢的从脑后飞到了面前,终于落在了马哲的脸上,马哲望着这蝴蝶,它有张人一般的脸庞,有眼睛,鼻子,嘴唇,只是这本该起伏曲折的线条都变成了圆滑的圆形。圆圆的脸,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唇。身躯宛如人类般曲线玲珑,只是却仿佛一个男子,下肢并拢连在一起无法张合,只能隐隐看到中间有条沟线。上肢纤细只包着层皮肤,手掌是同样纤细的三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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