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我的衣领,往我肚子上狠命打了一拳,他哈哈哈像个疯子一样地笑着。
他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告诉你,那栋牢房当年是我承包建造的,所以我早在十五年前建造的时候就在那里挖好了一条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地道,想不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派上用场了。”
他走到厂房的墙角,打开一个圆形铁盖,指着那个洞,说:“我就是从这儿出来的,牢房直通车。”
我道:“你这个疯子,筱柔和治政呢?你把她们关在哪儿了?”
忽然有把尖刀从我背后插入,接着是袁颖阴深深的声音。
她在我耳边道:“姓兰的,我等你很久了。”
刀身全部插入我的血肉之中。
他紧握刀柄,成三百六十度旋转,血如泉涌般喷落满地。
袁颖把刀抽出来,丢在地上“当啷”一声,我倒在血泊中。
袁颖趴下来,在我嘴角亲了口,道:“想我死,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居然害我坐牢坐大半辈子,我就这样看着你死去,送你最后一程,哈哈哈……”
我落在这群疯子的手里,躺在地上眨着眼,我忘记疼痛,忘记死亡的讯息,我只记得我的筱柔和我的治政,他们在哪里?
袁颖捡起那把染红了我的鲜红的尖刀,在我眼前来回摆弄。
她用舌头舔刀锋,尝血的味道。
她道:“好了,就让我来结束掉你吧,送你最后一程。”
那柄刀一点点地接近我的喉结。
“砰”一声响。
袁颖倒在我眼前,瞪大眼珠子看着我,血从她的脑门里涌出来,
何良成轻轻吹着口的硝烟,说:“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货在这耀武扬威了,该死的贱女人。”
何良成把口顶在我脑门上,道:“你这狗东西必须由我来解决,你曾用假羞辱过我,我这可是真家伙,你给我尿裤子,我就放了你,尿啊,尿啊,你倒是尿啊……”
他恨不得将整把插入我的脑袋。
周雄提醒他道:“何董,别再乱来了,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我们应该拿着这笔钱赶紧跑路,估计牢房里已经发现你不见了,有可能此时已经到处布满了警察。”
何良成回头道:“你给我闭嘴,否则下场就和这女人一样。”
他疯了。
我吃力地说道:“废话少说,有种就开。”
他道:“你特娘的有种是吧。”
他退回地洞,从里面拽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
他把女人摔倒在我面前,道:“让你们团聚,让你这贱女人看着我怎么一把你最爱的男人打死。”
何良成抓住女人的头发,让女人看清躺在地上的我,也让我看清这个女人就是我的村姑。
江筱柔有气无力,脸上苍白,整个人就像被开水煮熟的胡萝卜。
我不敢去想,何良成这个畜生是怎么折磨和侮辱她的。
江筱柔见躺在血泊中的我,道:“孽障,你不能死,你快点起来,为我们的儿子报仇,杀了这个畜生,为民除害。”
畜生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小孽种居然替你求情,叫你爸爸,所以被我活活给打死了,早扔进江里喂鱼了,哈哈。”
“我去你妈的。”我咬牙切齿地大骂道,起来,用头去撞他的头。
他被我撞倒在地,捂住流血的额头,站起来,举扣动扳机。
我以为我的生命就这样画上了句点,可是混血筱柔忽然冲了进来,挡在了我面前,毫不留情地钻入她的心窝。
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起身把她扶进我的怀里,捂住她的伤口,可是血还是奋力地往外流淌。
我喊着她的名字,我哭了。
我问道:“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冲进来给我挡。”
她颤抖的手捧着我的脸,勉强地笑着,道:“还好我偷偷跟着你来了,啊,警察来了,你要好好,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我爱……”
她的手离开我的脸。
她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眼角流出一滴泪。这时警报声响彻整个废旧工业区,盖住了我昂天大叫之声。一群警察已经冲了进来,周雄束手就擒。数十把警对准何良成,让他把放下。
何良成没有退路,他嘴里念道:“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他大叫一声,抬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打进一个洞。
是不是一切都随着这声结束了?
一个月后,我平安的出院。法院和检查院那边都查清楚了,从周雄的口供中得出陈恩慧是何良成指使他杀害,故意用来陷害我的。
我让冯玉林和恋优带着混血筱柔的骨灰先回美国安葬。而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因为这天是我儿子治政十岁生日,我答应要送他一辆跑车。我让4s店开来一辆新款保时捷跑车,在我儿子的墓碑前点燃。
火光熊熊,希望能照亮他阴间的路,让他选个好人家投胎。千万不要再选择我和筱柔这样的孽缘男女当爹妈。
我爸妈和筱柔妈在治政墓碑前痛哭了整整一天。
我已经把疲惫不堪的他们送回了家。我和筱柔两在儿子的墓碑前守灵,也不知到了凌晨几点,我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筱柔不在了,我的怀里有封信。
筱柔走了,她要离开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念着每一个字:
孽障,保重,我走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其实我自己也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了吧。
也许你会替我说,我爱你,所以我可以留下,留在你身边。
但我告诉你,这个理由我一直在用,所以我明知道你回来是为了报复何良成,我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留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我用这唯一的理由撕毁自己立下的誓言。这就叫自私,是我的自私才换来最终你我皆支离破碎的下场。
孽障,这辈子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也许我们都该痛恨月老瞎了眼或是老糊涂,但请你一定相信我天生就是个不祥的女人,我只会给你带去灾难。所以我必须走,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不认识自己的地方,我将在那里为我所犯下的罪而祈祷。
请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因为我在儿子的坟前立下毒誓,如果我们再相见,那我必定死在你面前。
为了你我尚能在人世间忏悔,所以,我们只能永别了,我的孽障。
……
我不要听她的谬论,不管她的狗屁誓言,总之我要找到她,我要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再失去她,我紧紧地握着这封信,像个疯子一样跑遍大大小小的车站、飞机场、渡口。
最后我跪在海江渡口,我对着大江大喊筱柔,我的村姑,你在哪里?
我的身后传来清脆的皮鞋声。
我喊着村姑猛然回头。
但走来的却是陈萌。她迈着端庄的步伐,摆出空姐的姿态停留在我面前。她微微一笑,说:“我知道江筱柔现在在哪里。”
我激动着,抓住她的双臂,问道:“在哪里?快告诉我。”
她冰冷的一笑,道:“我不会告诉你,永远不会。”
说完,她转身远去。
我多想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威胁她,如果她不告诉我,我就杀了她。
但这种恶念跟随她的背影逐渐消失。
我似乎忽然间明白了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江筱柔的离去无非是希望我能够得到幸福。也许等我快乐美满的那一天,她会再次回来。我希望那个时候她不再孤单一个人。
我给荣雪婷打去电话,我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我害怕连你也失去,所以我想带你一起去美国,你愿意吗?”
“兰迪,你没事就好,我愿意,我愿意。”荣雪婷道。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坐上回沿海市的动车,我想安静,所以我包下了整节车厢,我看着窗外,欣赏沿途的风景。动车驶入成星集团承办修建的高铁路段。
车内广播提醒旅客,动车在此路段将再次提速。窗外的事物像电影里的某些打了马赛克的画面。我把视线移回车厢内。
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荣雪婷打来的。
“喂,雪婷。”我喊道。
“兰迪,飞往美国洛杉矶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你现在在哪个位置?”荣雪婷问道。
她没有拒绝我立马回美国,因为她知道我多留在这里一刻,就多伤心一分,我很感动。
我道:“不知道在哪儿,总之在途中,赶到晚上八点的飞机没问题,我们……”
话刚刚说到这儿,一个冰冷的东西忽然搁在了我的脖子上,眼线压低,就见一直男人的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口已经贴在了我的喉结上。
我微微扭头向后看。
身后那个带着鸭嘴帽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我,道:“组织上告诉我,我哥冯玉祥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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