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猩红的土耳其地毯上,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幅画面:
五星级的酒店,高朋满座,脚下是猩红的土耳其地毯,她身穿漂亮的婚纱,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穿过花门,走上礼台……可是她还不知道新郎是谁,新郎是谁?她努力看向礼台,礼台上的新郎身影隐隐约约的,好象是马义……
马义让他们逐个点他们喜欢的菜式,菜单从骆蓉手上传到谷花,再到吕贺,当看到菜单上的价钱,他们的脸无一例外,都绿了。
虽然他们知道马义现在不缺钱,但是这里的菜价确实太坑爹了,远远超出了他们心理预期,每点一个菜,他们就感觉有一把钝刀从他们的心尖拉过。
菜单在他们手中转了一圈,再回到服务员手中,服务员只记录到几个菜式:豉油银芽,鱼香茄子煲,梅菜扣肉,冰镇凉瓜,干煸四季豆。
“切,就点这几个菜也好意思上五星级酒店,还不如就点个炒河粉?”服务员接过菜单,一脸鄙夷。马义不动声色,从服务员手中拿过菜单,边翻边说道:
“服务员,我还没有点呢,记好了:日本海虎翅5份;南非蚝油3头鲍;泰国血燕羹5份;极品法国蓝龙虾 2斤;红酒2支吧,Chateau Lafite 1998的……”
“……”服务员停下笔,眼睛滴溜溜地在他们身上转。
五星酒店的客人,不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就是手握权柄的公务员,服务员每天在富豪中迎来送往,眼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在坐的每一个都不是有钱或有权的主,骆蓉看上去稍好一点,但是她一身看似光鲜的打扮其实都是网上淘的山寨货,她也就一工薪族。
另外三个大人身上清一色地摊货,显然不是农民工就是正在失业的农民工。
刚才她是睢不上他们点的菜,现在是担心他们买不起单。
“有问题吗?”马义疑惑不解。
“这个……我刚才略算了一下,消费已经超出5万元了。”服务员脸上换上职业的微笑,意思不言而喻。
话音刚落,吕贺就“嚯”站起来,语惊四座:
“服务员,你有没有搞错?”
客厅里响起一阵嘲笑声。
“我怎么会搞错?”服务员当即拉下脸,加大嗓门。
“我给你们报一下菜价:日本海虎翅5份,每份360元;南非蚝油3头鲍5888元;泰国血燕羹5份每份380元;极品法国蓝龙虾 2斤,每斤688元;红酒2支,每支19999元,总共是50962元,再加上刚才的几个家常菜230元,总共是51192元!”
“扑嗵”吕贺真晕菜了,重重跌回椅子上,幸好五星级酒店的椅子皮实,经受得起重力冲击,否则非散架不可。
客厅里再响起一片嘲笑声。
骆蓉和谷花脸色涨红,她们也被惊天菜金给吓懵了。
马义挠挠后脑勺。
“咳……咳……哪个……是有点……贵哈!”
“贵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五星级酒店!不是街边的大排档?”服务员满脸得瑟,若不是一身工装,别人都以为她是酒店老板。
“出门,左转,500米,小巷里有一家大排挡,就你们五人,二百块消费足够,管饱!”
“啪……啪……” 有客人幸灾乐祸地鼓掌。
“咋滴,你担心我们付不起帐吗?”骆蓉不乐意了,当即发飙。她早上承领了马义5万元红包,心中的胆气与她的钱包一样鼓。
“你以为呢?”服务员反问,她失去了耐心,态度愈发嚣张。
“哟嗬,什么态度呢?我们要求换服务员。”谷花俨然也不再是那个低眉顺眼的村妇,低调里不失骄傲。
“我们要求换服务员。”可可奶声奶气地鹦鹉学舌。
“凭什么?”服务员更生气了。一群土鳖,居然要求换服力员,不是打她脸么?
“凭这个……”马义从口袋里抽出一迭钱,两扎,二万,他的钱本来是存放在他的储物空间里,但是为了不惊世骇俗,他假装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为了达到震摄的效果,他没有一次拿够,而是一次两扎,二万。
“叭”二万;
“叭”再二万;
“叭”又二万;
三次二万,桌上已经摆了六万了,但是马义就是不停手,继续往外掏,服务员看着钱“叭……叭……”一迭迭往桌上撂,她的脸绿了,终于醒悟眼前的客人不是土鳖,而是扮猪吃老虎的土豪。
“噼哩叭啦……”客厅一阵骚动,刚刚还在看笑话的土豪们,眼珠子掉了一地。
服务员蓦然发现,自己如果再晚一秒离开,骆蓉和谷花愤怒的目光会在瞬间将她化为灰烬,她只好仓惶撤退。
“看我的钱砸不死你?”马义嘴里得瑟,心里却莫名地悲哀。
他不明白服务员的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地球人都知道酒店再牛叉,与她毛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说有关系,她也只不过是酒店一名朝不保夕的打工妹而已,至于要门缝里看人么?
他本来只是与自己的朋友们想好好地吃一顿饭,如果不是服务员狗眼看人低,他也不会那么土豪,点那么昂贵的酒菜,还当众晒钱。
他又不是当年的锅镁镁,他不卖×,更不爱炫富。
从服务员马义又想到了菊子,菊子也是个拜金女,为了金钱,她可以舍弃爱情,可以视旧爱的生命如草芥。
如果不是遇上吕贺他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他一把,让他感受到真情尚在人间,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到什么时候,或者说还能不能走出心灵的创伤和阴影。
上帝是公平的,他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同时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一个人的得与失,是守恒的,在一个地方失去了一些,就一定能在另一个地方找回一些。
所以,当我们面对失败或失意的时候,也许真没必要那么悲观绝望。
“马义,你身上怎么会带那么多现金?”
服务员一走,骆蓉就问马义,桌上已经堆了十万,先不说他身上还有没有,单是这十万,口袋也装不下吧?可是他们一直没发现他带有特大号钱包呀?
“我们不是第一次上五星酒店嘛,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准,为了预防万一,所以就在身上绑了这十万,如果服务员再不走,我就没辙了。”马义解释。
他可不敢告诉他们自己有一个储物空间,他不想泄露自己的密秘,再说了,就算自己如实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
不一会,一名女部长匆匆赶来,她一上来就诚心诚意地给马义他们道谦,责怪自己管理不力,造成客人不开心,深表谦意云云,同时承诺给他们打九折。
马义他们本来就不是来闹事的,看到人家态度友好,当然不会再有计较。当然让他们最动心的是酒店给打九折,他们一下就能省掉五千多呢!
犹其是节省惯了的吕贺夫妇,一听说有打折,激动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场风波,在女部长调解下平息了。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电视里正在播报一个新闻。
第八章 钱是用来花的
马义对千篇一律的和谐新闻不感冒,但是仁河医院的名字引起他的兴趣,仁河医院可是他到滨海市后第一个打工的地方,而且还是他期盼已久的工作,他当然对仁河医院的大名特别敏感。
骆蓉也注意到了电视里的新闻。
新闻讲述的是一个穿着病服的小女孩的故事,还同步放着一些有关小女孩的的生活片段。
“这小女孩叫乐乐,确实很可怜,才七岁呢,就得了白血病,她妈妈跑了,只有他爸爸在照顾她。”骆蓉看着电视里的小女孩,眼圈泛红。
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虽然它已经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了,但是病人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还是会死人的,干细胞的异体移植目前是各种中高危白血病重要的根治性手段。
然而,它巨大的医疗费用,对于病患家庭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特别是农民工,本身的收入也只是奔个温饱,如今家里摊上这么一个病人,乐乐的妈妈临阵脱逃,虽然行为可耻,但是也让人同情。
虎毒不食子,人不到绝望的时候,父母做不出有悖常伦的事。
“马义,你不是神医吗?就救救她吧。”谷花转头对马义说道,两眼亮光闪闪。
马义摇摇头,以他现在元气二重的实力,还治不了这么复杂的疾病。
“马义,你不会因为病人没钱就不愿意施救吧?”
骆蓉脸上挂着不满。马义有能力救活已经被宣布死亡的长孙冶,对非常有希望治愈的病人却不愿意出手相救,让她不由鄙视马义的人品与医德,骆蓉几乎想拂袖而去了。
为了帮乐乐筹集医药费用,医院组织员工捐款时,骆蓉都捐出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呢,而且为了让她爸爸能够专心筹集医药费用,她们一帮护士姐妹自发组成志愿者护工团,轮流义务照顾乐乐日常生活。
马义知道骆蓉误会了自己,料想吕贺夫妇也会有这种想法,看到身边的朋友对自己有误解,马义急忙解释:
“长孙冶其实并没有得病,而是中毒了,恰好我会解这种毒。乐乐得的是大病,我真的还无能为力,请你们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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