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说完,左右开弓,连扇了秦辉四五个耳光,直打的秦辉双目无神,嘴角鲜血淋漓。
秦辉发着愣,不再挣扎,柳十一一副悲悯目光看着他,啧啧道:“瞧瞧这可怜的,是不是很气呀?没办法,老子是官,你是贼,你就活该挨打,你老婆和你那五个月的孩子也就活该去死,你本来也是官的,谁让你放弃了当官,偏偏去当贼,蠢货。”
秦辉似要开口,柳十一却抬手又是一耳光,道:“如果老子一进来你就开口,或许我还愿意听,现在老子不想听了,看你这么蠢,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是个跑龙套的炮灰命。”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打你一顿,没别的,你不用看我,看我也没用,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柳十一说完,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缓缓点燃,抽了一口,将烟雾吐在了秦辉的脸上。
说实话,他本来是想打听出点儿什么消息的,可是在听到那一句话之后他忽然放弃了,这样一个精于算计,连自己老婆孩子死了都没有后悔的男人,你和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就算说了,也不见得是真的。
柳十一沉默的抽着烟,秦辉不言不语的看着前方发痴,时间就这么缓缓的过去,一根烟抽完,柳十一捏着烟头在秦辉的手背上擦灭。
火星的高温烫的秦辉额头上汗水直冒,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吭都没有吭一声。
“其实,这点儿痛苦比起你带给那些人的简直不值一提,也是挺没意思的,我也不怕你知道,我虽然很想天天折磨你,不过估计回了北平那边儿就没办法了,所以索性这时候赚个够本。”
柳十一面无表情的看着烟头,不断的擦着秦辉的手背,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叛变,不过无非是为了钱和女人,女人就不说了,至于钱嘛,赚钱的手段多的很,你偏偏选了一条最烂的,真是蠢的可以。”
“你知道什么!”秦辉忽然大吼。
柳十一没有打断他,似乎不屑一顾,并没有去听。
“我出生入死,我没有自由和自己的时间,换来的只是一个月八千块钱的薪水,连北平一个白领都比不上!”
柳十一呲笑一声,秦辉见了他这幅模样,怒火更甚,愤怒道:“我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连女人都不能有,我连她喜欢的一件衣服都买不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柳十一忽然道:“我没说不能啊,我只是说你蠢,选了最烂的一条路。”
秦辉一怔,忽然凄惨一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蠢。”
“你知道就好。”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秦辉看着柳十一,目光恢复了一些平静,道:“你是新来的吧。”
“这你不用知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秦辉目光闪烁道:“我看得出来,你和我是一类人。”
柳十一大笑,道:“别侮辱老子,老子可没你这么蠢,老子有钱的很,赚钱的办法更是多的很,实在不行,老子可以去找个有钱的女人呀,比起老子来,你说你蠢不蠢?”
秦辉一怔,没有说话,惨然一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确定孩子是你的?
柳十一说的没错,他确实蠢。
他也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是看见她温柔的目光?还是身处黑暗中的时候,一个人的孤独感,他现在也还不知道,但是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一旦走上前,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所以秦辉他也很干脆,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成功,在刘如清怀了他的孩子之后,秦辉更是如此,他索性连最后的一丝余地都没有留下,果断而狠辣。
如果柳十一不说出这番话,秦辉在接下来短暂的生命之中,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在柳十一这一番话语之下,他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但是就是他这样的一个人,却一朝便背弃了组织十多年的教育和培养,毅然走上了一跳彻底相反的道路,他现在想起之后,总感觉触目惊心。
太多的往事和细节他已经想不起来了,秦辉现在脑中忽然明了,自己不过就是一颗棋子。
他早已经发现这些了,但是紧绷的神经,让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
我不能失败!
这样的一个声音,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遗忘和不思考,把注意力彻底的放在了他的目标和计划之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秦辉拉拢着头,目光不再愤怒。
“她到最后都让我快逃,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抱着她的时候,看到双臂上那些鲜血时的慌张,或许,那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害怕看到血。”
秦辉低声,似自言自语。
柳十一没有打断他的话,待得他说完之后,柳十一目光闪烁,忽然凑过去道:“你和她一样,不过都是两颗棋子而已,你就知道你爱的一定是她?你就肯定她爱的一定是你?”
“我肯定,而且……”秦辉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柳十一,道:“她有我的孩子。”
柳十一撇撇嘴,一耸肩道:“你确定孩子是你的?”
秦辉一怔,随后惨然一笑。
“你不需的用这种心思来讥讽我,让我怀疑和悔恨,是不是我的我自然清楚,我知道我确实该死,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恶毒。”
柳十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否定他的一切。
他以前做的所有的功绩,都被他自己走上那一条道路而否定了,柳十一现在就要否定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件事情。
柳十一就是要告诉他,你就是一个蠢货,一颗棋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在你为数不多的时日中,你就以悔恨和泪水来渡过吧。
秦辉说没有用,柳十一笑笑没有说话,没用吗?不见然。
柳十一的想法很简单,没用你和我哔哔这些干嘛?你以为老子爱听啊,你要再不说,老子可就真走了。
秦辉沉默了,柳十一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动作却异常的缓慢,心中一个劲的道:玛德你倒是快点儿说啊,老子要走了!
“共济会。”秦辉忽然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很低,好在柳十一一直侧耳听着,注意力全放在这上面,要不然还真听不到。
秦辉看着柳十一的反应,忽然一笑,柳十一一愣,随后恼怒,这混蛋,他故意的。
柳十一抬手就要抽耳光,看到秦辉那淡然的表情之后,反倒是放下了手。
“还有呢。”
“我只知道这些。”
柳十一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他脚步一顿,回身在秦辉耳边道:“孩子确实是你的,你确实蠢,她确实爱你,你害了她。”
柳十一一计不成又换了一个套,你不是爱么,你把她害死了,后悔去吧。
秦辉的目光中果然闪过一丝悔恨,一闪而过,却逃不过柳十一的目光。
柳十一冷笑一声,大步离去,小样儿,跟我玩?
这一番话语,有不少都是柳十一瞎说的,就是为了套出秦辉的话。
像他这样的人,意志坚定的很,而且精于算计,心思很是深沉,就算去逼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反而可能被他忽悠了,柳十一不得不避重就轻,打曲线路线,上来一顿耳光,先抽晕你再说。
出了警局,柳十一看着有些乌云的天空,心里头莫名的压抑。
共济会,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组织的名字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柳十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觉哪里都有着他们的身影。
……
“问完了?”
柳十一点点头,低声在老狐耳边道:“共济会。”
老狐目光一闪,道:“就这些。”
“嗯。”
“那看来这件事情还没有完,秦辉肯定也只是一颗棋子,他的背后……究竟是谁呢?”
老狐叹了一口气,看向柳十一道:“他不知道吗?”
柳十一道:“应该是不知道,想来对方也不回让他知道太多的。”
“也是,慢慢来吧,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
安娜看着鬼鬼祟祟窃窃私语的两人,总感觉这两个人一定是在算计别人,心中一阵恶寒。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点儿收拾东西,该走了。”
安娜说完,老狐和柳十一两人也商量了个差不多,三人从公寓内拎着行李箱下楼上了车,直接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张芳芳等人早已经在机场等候了,见面之后,一行人便在走向了专属的通道,谁也没有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跟在几人身后。
就在几人快要进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忽然出现,朝着柳十一等人便狂奔而来。
柳十一反应最快,一个擒拿,一把就拎起了那倒身影,看到清楚是谁之后,吃惊道:“是你?”
“师傅!”
郁闷这一声大喊,引得不少人侧目,柳十一赶紧一巴掌排在他脑门儿后,恼怒道:“瞎叫唤什么,谁是你师傅。”
“你呀,你就是我师傅啊,师傅,你不认得徒儿了吗?”郁闷说完,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安娜,道:“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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