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看不过眼林茂一副窝囊样儿,接了电话:
“喂,老东西,骂完没有?”
“你谁啊?”
“我是大夫。”
“大夫,滚你妈蛋,又来要钱!我家穷的上顿吃了没下顿,没一分钱给那几巴穷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啪!”龙江耳朵一躲,电话被恶狠狠挂了,依稀听到里面一个男人喊着:“点炮,每人20块,快特么掏钱!”
龙江满脸疑惑,转头问林茂:“老林,这特么谁啊,说话这么横?”
车里包括夏总在内,都好奇看着林茂。
“我岳母。”老林久病刚愈,说话有点磕巴,不过依旧文绉绉,可以看出当年小学校长的素质。
“草,你不早说,对了,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了,我父母是上海知青,都已经亡故,膝下就我一个儿子。”林茂说话逐渐顺利,语速也快了起来。
龙江安奈不住好奇,直接问道:“你老婆孩子呢?”
不料这一番话,问出了老林满脸泪花,偌大的汉子,竟然一头扑在汽车椅背上,呜呜哭了起来。
车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啥是好,生怕一个不对,再把他弄疯。
龙江伸左手拍了拍林茂肩膀,顺便摸了摸头,输入40善能,林茂情绪稳定下来,龙江递过纸巾,擦了擦他的眼泪鼻涕。
林茂却从此呆呆看着车外,无论如何,一声不吭了。
车里气氛一时有些沉闷,龙江无聊看了看手机,没信号了。
途经几个开采中的石场,翠绿的莲花山,几个采石场如同灰白癣疾,难看之极,把山体挖出了各种塌陷形状。
顺着盘山公路,海拔逐渐升高,空气也逐渐冷起来,邓子淇关了空调,途中接连两次惊险的错车,费了老大劲,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终点,何家村。
时间已近黄昏,红色金乌拖拽着一天火热,慢慢沉到莲花山另一侧,留下了满山灿烂的红色云霞,夕阳如血,如诉如泣。
夏明珠指着村头迎面可见的一幢三层白色小楼,自豪道:“看见前面那座希望小学吗?我捐的。”
邓子琪佩服道:“夏总慈善脚步遍及三江两岸,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您的明珠希望学校,真值得我们学习。.”
久久不言的林茂抬起了头:“你就是夏明珠?”
龙江拍了拍林茂肩膀:“老林啊,这有啥怀疑的,你不会才发现吧?如假包换!”
林茂激动起来,浑身颤抖,哆嗦成一团,满脸涨红,看得夏玉儿大为害怕,紧紧挽住龙江手臂,躲到龙江肩膀后面,从后面探出头,悄悄看着欲将牙齿咬碎的林茂。
龙江奇道:“老林啊,你这是咋的了,我告诉你,夏总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要是有别的想法,也晚了,再提前20年还差不多。”
夏总白了眼龙江:“小龙,你让林茂把话说完,他肯定有什么话要讲。”
林茂泪眼朦胧,悲愤地指着外面那幢白色建筑物:“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我可让它害惨了。”
邓子琪不悦道:“林茂,你这什么话?夏总投资希望小学,给孩子办了件大好事,你作为校长,不感激也就罢了,还什么成啊,败啊的?”
林茂继续激动得浑身发抖,也许心中淤积了太多悲苦,手指着,嘴唇抖着,浑身冒汗,脸色煞白,却怎么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龙江拍了拍林茂这个大善人,正想安慰安慰他,车子速度却慢了下来,夕阳中,一群孩子快乐地结伴而出,背着书包,三三两两站立路边,看稀奇地瞧着这辆平素不多见的吉普车。
邓子淇在村口路边停了车,夏明珠下车,和善地蹲下,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茫然站在路边,背着个打着补丁的塑料口袋,上面写了一行字:壮壮猪**肥料几个字,原来是个饲料袋子做的书包。
夏总满身珠光宝气,面容却很和气:“小朋友,几岁了?”
小男孩怕生地躲到一个女孩后面,女孩衣服破旧,红黄碎花裤子,一脑袋黄头发。严重营养不良。
女孩倒也大方:“我弟弟九岁了。”
“你们的学校怎么样?”
女孩低头揪了揪衣角,小声道:“蚊子多,牛粪好臭。”
夏玉儿纳闷道:“楼房里怎么能有蚊子和牛粪?不对吧?”
邓子淇掏出一把奶糖,递给夏明珠,散给孩子们,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孩子们七嘴八舌说道:
“学校里有好多牛。“
“都是何书记家的。“
“前天牛拉稀,学校臭的很。老师就不让上学了。”
夏明珠大为奇怪,问了半天也没搞清怎么回事,只好让几个孩子带着去“学校”看看。
众人跟随着,邓子淇把车停在村口,顺着狭窄的村路,没几步到了“学校”。
大家都楞了,这处破旧平房离希望小学一百多米,一半被隔离成了牛圈,里面苍蝇遍地,屎尿横流,牛羊涌动,另一半挂了个破旧木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何家村小学!和不远处那所雪白瓷砖贴面,红色彩板扣顶的明珠楼,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一一五章 黄昏楼堂恶人嗨
一个瘦弱的跛脚女孩,抱捆发霉秸秆,推开破旧的篱笆学校门,走了出来,孩子们见了纷纷大声喊:“老师好。”
“你们怎么不回家?天快黑了?”
孩子七嘴八舌,有的献出刚到手的糖果,有的指着夏明珠一行,介绍着情况,有的开始就地打闹,嘻嘻哈哈,你打我追,十分热闹。
跛脚女孩长的黑瘦,见到不少陌生人有些发楞,不知所措,看到林茂,迟疑了片刻:“啊?你是……林校长?”
得到肯定答复,她手一松,秸秆掉落,拐着脚飞快跑来,一头扑到林茂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孩子们都不打闹了,呆呆地看着老师和那个坐白车来的瘦高男人,紧紧拥到一起,有几个胆小的也抹起了眼泪。
“林校长,你没死太好了,他们说你疯了,被打死了,是真的麻?”
林茂紧紧搂着瘦小的女孩,眼泪涔涔而出,哽咽道:“小娇,我没疯,只要还剩一口气,我就接着去告他们!告到市里,告到省里,告到中央去。”
小娇哭出了鼻涕,悲伤道:“老师,他们把你抓走后,孩子们就被撵了出来,还是我爸找何书记好说歹说,才把牛棚隔出一半,给孩子当了教室上课。”
林茂看看周围孩子被蚊虫咬肿的娇嫩小脸,气的浑身发抖:“这帮畜生,贪官污吏,他们没孩子,没子孙吗?”
小娇叹了口气:“校长,村里有钱家孩子送到乡里上学了,何书记一家的孩子都送到三湾县城去读书了,剩下的,都是家里没钱的。”
说着抬起脏手又抹起了眼泪。
龙江在黄昏中,从头到尾看了这出悲喜剧,悄声对夏玉儿道:“小玉,我说林茂没疯吧?不过咱姑姑这楼白捐了,80万十年前得多少钱啊,我算算。”
夏玉儿狠狠白了龙江一眼:“小江子,闭上你的臭嘴,你不难过吗?不说能憋死你?嗯?咱姑姑?”
说完才反过味来,谁跟你是一个姑姑?伸手欲掐,不过两人转头看到夏明珠严肃的脸色,知趣地停止了打闹。
“林茂、小娇,带我去看看那所楼房好不好?”
前面路边有所土包,夏明珠记得清清楚楚,十年前的市县乡三级领导,陪着自己亲自挖的奠基土,那里应该有个奠基碑。
借助不远处明珠楼明亮的灯光才看清,奠基碑已经断成两截,邓子琪打开手机,可惜没有信号,借助手机光亮,石碑另外一半不知所踪。
不少孩子跟在后面兴致勃勃看热闹,不一会来到了明珠楼前,原来本应是学校操场,被一圈红色的砖墙严严实实围了起来,原来放置国旗杆子的地方,多了两扇黑乎乎的大铁门。
龙江自告奋勇上前拍门。
“咚咚”的砸门声引起了一阵大狗的咆哮声,不少看热闹的孩子吓的望风而逃。
一些见孩子迟迟不回家的家长,赶过来接孩子放学,遥遥在远处看热闹,一些隐隐约约的议论声,飘进了龙江耳朵。
“谁家孩子,疯了,敢过来砸何书记家大门?”
“不知道,是外村的,俺看见林疯子了。”
“林疯子?那可好人啊,不是被何大虎打死了吗?”
“嘘,小声点,别让老何家那四只老虎听见,你不想要命啦?”
“就是,你忘了二龙斗四虎,那二龙是怎么死的啦?”
“快看,老何家出来人了。”
黑色大铁门侧门被打开,露出一个龅牙环眼老头,龙江看得清晰,老头黑白状态条色彩分明,黑5900,白230,凶神恶煞,眼白外露,狠狠骂道:
“谁特么使劲敲门,敲你爹啊,眼睛瞎啊,没看到门铃吗?”
龙江不悦道:“老头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人话就夹上你的臭嘴,速速开门,大楼主人来了!”
老头被龙江的气势说的一愣,转头看了看眼前一群妇女儿童,眼神逐渐轻蔑,当看到林茂时候,却明显楞了,我草了一声,就要关门,却被龙江狠狠一推,登时在里面跌了个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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