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怦然心动 (凉小柒)

　　很多跟程可淑他们一样，都带着两个子女，多的有三个，他们的年龄要么比程可淑小四五岁，要么比程可淑大了五六岁，然后这些岁数大点的哥哥姐姐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苏灿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花了，根本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个小孩。这里成了幼儿园。
　　长久的沉默。半晌后，苏灿吞了吞口水，对程可淑说道：“你们家族到底有多少人啊？”
　　这个向来精明聪慧的女孩居然沉默了一下，在心里来回的算，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才说道：“很多……”
　　她又细细地解释，“我们这边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只有生得多，祖先才会保佑。”
　　“原来是这样！”苏灿了然。
　　程林懿俨然一派大家长的样子在热情的招待其他族人同胞，哪怕他也只是一个客人，但没有人会小觑他，作为程家最有出息的人，他有这个资格做主。
　　其实在之前程林懿的儒雅给苏灿造成了一个错误的认识观念，以为程家里面其他的人都和他一样，是文化人，要么是成功商人之流，其实程家这个枝繁叶茂的宗族真正有出息的人，不过一两人而已，程林懿是一个，还有一人是女的，据说在京都当官，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看过家祭拜祖宗了，算是彻底边缘化了。
　　而程家其他人都是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农村里面有很多旧俗，重男轻女，生的越多就越穷，越穷就越生，造成恶性循环。
　　有些人要问了，不是还有计划生育么，那些计划生育的妇联是怎么做事情的，这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一开始怀孕谁也不知道，农村里又没有避孕措施，等到知道怀孕了几个月大了以后，就带着大肚子的老婆往山里面一躲，那些养尊处优的主任们是不会钻到山里面来抓人结扎或者打胎的，等到孩子出生以后，那就没办法了，这是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最后的结果就是缴点超生的罚款，不痛不痒。
　　还有些则是那种重男轻女思想作祟的，想要男孩却生了女孩，结果一直生一直生……到后面最后一个才出男孩。
　　程家好多人穷，可以说都是穷亲戚，没有几个人是发大财的，甚至还有半数人是没有读过书的文盲，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代人穷，所以就想把孩子们教出来，但这个计划还任重道远。
　　程可淑在程家的同龄人中很出名，这个女孩从小时候就一如既往的优秀，从小就被赋予了太多的厚望，很多弟弟妹妹乃至哥哥姐姐们都仰望过她，也正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程仙子终于长成了大家所以期待的模样。
　　这些同龄人在不远处讨论着程可淑，却又不敢靠近她，就好像鸭群里面天鹅一样，耀眼却总是被排斥，仿佛有无形的隔阂。
　　苏灿想了想，程可淑孤独和漠然性格的大概也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养成的，没有哪个女孩子天生就那么漠然，连陶然都是因为先天性的疾病自闭症的缘故。
　　他突然有些心疼起程可淑来了。
　　程林懿这个大家长转悠了一圈以后又回来了，招唿程可淑和苏灿过去。
　　他那边有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苏灿望向程可淑，希望她能给点提示，免得到时候该乖乖叫人，却又尴尬的叫错或者什么也叫不出来，那就给别人失去太多的印象分了。


第七百零七章 真是最后一杯
　　“那边的是我太公，旁边站着爸爸的堂兄。”程可淑朝苏灿低声地说道，快速的介绍，“其他的人都是一些堂嫂堂叔之类的，到时候只要依次打个招呼就好了。”
　　“哦哦！”苏灿点头，手心手背都是汗。
　　他看到这么多人还真有些压力山大。
　　“我们过去吧。”
　　“好。”
　　苏灿和程可淑并肩而行，程林懿正在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低声谈话，很是尊敬。
　　这个老人有些清瘦，红光满面，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他说话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看的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性格极为刚硬的男子。苏灿偷偷观看两旁，旁边那些堂叔堂伯们眼睛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都低垂着，除了程林懿以外。
　　这叫廉颇虽老，虎威犹在！
　　程可淑很乖巧的叫了一声老太公，老人轻轻地点头嗯声，那枯树般的手很厚实握了握她的手，用了一种很平缓却沉稳有力的语气询问程可淑最近的生活情况。
　　老人问的很详细方方面俱到，程可淑也一一回答。
　　这场面很温馨啊……苏灿想着。
　　最后老人的目光落到了苏灿的身上，他倒没有什么诧异的，程林懿之前就和他说过了，所以有些了解。从第一印象来看这男生很老实，没有油头粉面的样子，这让老人很满意，然后就是问答，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你在哪读书这些常见的问题。等苏灿都回答了以后，老人心底有了初步的印象和了解，这孩子还是比较可靠的。
　　当然他也十分相信程林懿的目光以及小可淑的目光，这点是不用操心的。
　　既然能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那就说明程林懿一家对他是认可的。
　　然后程林懿又拉着苏灿和一堆的大人长辈们认识，反正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认识，苏灿转悠一圈下来已经晕乎乎的，程仙子在远处和几个女孩们聊天，偶头朝他莞尔一笑。
　　程可淑他老爸的堂兄叫程林黎，老实巴交的农民，人高马大，脸非常红，苏灿还以为他本来就是这样，后来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苏灿依旧老实的跟着程可淑喊老堂叔。程远黎很高兴，然后就拉着苏灿去喝酒。
　　在一个方桌子上有一个小男孩也在喝酒，长得跟洋娃娃一样，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他有些苦闷，知道堂叔嗜酒，本来就不想去他那凑热闹，但结果还被扯在这儿喝酒，辣得他舌头通红够呛，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堂叔又拉了一个男生过来了，顿时觉得救星到了。
　　“堂叔伯！”男孩叫云可沐，和程可淑一样都是可字辈分的，程林懿他们那一辈是林字辈。
　　云可沐是程林懿妹妹家的儿子，也算是外戚，一家人在上海生活，只不过每年也会跟着程可淑她姑妈过来这边扫墓祭祖。
　　程林懿有两个妹妹，第二个已经结婚了，第三个还没有，而且年纪和程可淑也就差了七八岁的样子。
　　“咋了？沐娃儿你咋不喝啊！”程林黎瞪大眼睛。
　　“老堂叔，我真的。。。真的喝醉了！”云可沐打了一个酒嗝。
　　“这点酒你就喝醉了？真喝不了，算了，你走吧，我拉着他喝几杯。”程林黎不耐烦挥手，云可沐顿时如释重负，好奇的看了苏灿一眼，然后逃走了。
　　然后苏灿就和这堂叔喝起酒来了，白酒，度数不高，但是特别烈，烧喉。
　　云可沐穿过一众大人来到了程可淑那边，四处张望，大眼睛眨动非常有灵气，你很难想象一个男孩居然如此的秀气，就仿若瓷娃娃一样。
　　“可沐，你在干么？”有女孩就问道。
　　“我在找我姐呢！”
　　“她好像跟她爸妈在陪老太公说话。”有人插嘴，然后他们居然颇为惊诧的说，“怎么……你的酒这么快就喝完了？真是稀奇，居然没醉啊！”
　　云可沐嘻嘻哈哈笑了一下，也不答话，古灵精怪的眨眼睛，一溜烟的去太公那了。
　　程可淑她们一家正在和太公聊天，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容貌和程可淑有些相像，只不过五官有些圆润，但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她年轻时候非常漂亮。
　　“姐！”云可沐进来叫了一声，然后看到这女子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顿时老实许多，“老妈你也在啊……”
　　“你又跟你堂叔去喝酒了？”中年女子目光有些锋利。
　　“又不是我要喝了。”云可沐狡辩。
　　程可淑也看了过来，“表弟，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哥哥？他刚才好像被老堂叔给拉过去喝酒了。”
　　“嗯？”
　　云可沐先是歪头疑惑了一下，恍然想起来了，说道：“嗷嗷！你说的是那个救星啊！就是他和堂叔去喝酒了，然后我才得以解放逃脱的，老姐怎么啦……嗯？不会他就是我姐夫吧！”
　　程可淑轻轻点头。
　　云可沐眨了眨眼睛半响都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说“真是我姐、姐夫啊！”
　　“不然呢？”
　　“啊！那我可要去看看！”云可沐调头就跑了。
　　留下程可淑她们一群人发呆。
　　……
　　苏灿和堂叔程林黎已经喝了三杯白酒了，他的脸有些通红，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反倒是堂叔已经喝得摇摇欲坠了，他打了一个酒嗝，“你小子怎么还不醉啊？”
　　“酒量是三杯，过了三杯我就该醉了。”苏灿腆着脸，老实的说。
　　酒过三杯以后，苏灿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没有醉意，肚子倒是挺涨的。
　　“你不是说三杯以后就该醉了么……嗝！”堂叔眼睛都迷糊了，本来之前就喝了不少，现在又是四杯白酒下肚，已经过量了，还能说话，那是死撑着。
　　“真是最后一杯。”苏灿继续腆着脸，“大概是我的酒量最近涨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