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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浮生 (时光浅浅唱)


  “嗯。”许垚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回应。
  朴初珑看了许垚几眼,然后转身慢慢回了卧室,在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再次看了看沙发上的许垚,依旧没有动作。
  失望地低着眼,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许垚翻过身,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对着卧室门那边轻轻地说:“晚安。”
  窗外的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般。
  月亮被乌云遮住,星光被掩盖,窗外一片漆黑,只剩下几个路灯在依然坚持散发光亮。
  无话,夜里漫长的时间慢慢过去。
  “呃~”许垚觉得很难受,挣扎着睁开眼,坐起了身。
  周围是一片漆黑,空调停止了工作,应急灯正在亮着,空气中蔓延着湿热……
  停电了?
  这样一个念头从许垚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好像很久都没有遇见过停电了吧?
  家里停电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
  不过,许垚望着那扇紧闭着的卧室门,心里不禁地担心着,她会不会害怕呢?她最害怕黑了,说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最可怕的,现在停电了,屋内会是黑色的吧?
  会害怕吧?会哭吗?会来找……可,会知道吗?
  许垚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那扇门前,犹豫着,最终也没有敲响那扇门,放下了自己举起的手。
  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周围除了路灯,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大半夜也没有人点蜡烛之类的,所以就像在很深的夜里,站在路灯下一样。
  路灯是黄色的,徜徉在公路两旁。
  许垚双手插兜,顺着公路慢慢地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儿时曾经玩过的压翘板那里。
  曾经那里,是他和朴初珑最喜欢待的地方,一人坐在一头,将对方送上天,笑容,笑声,那个时候存在过的,依然回响着。
  走近,想要回味童年的时光,却发现那里早就已经有人在了。
  “怒那……”许垚轻轻地自言自语,他看到了朴初珑大半夜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地玩着压翘板。
  他以为他的话她听不见的,事实上也是真的听不见,但是朴初珑好像有预感一般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许垚。
  “阿垚!”朴初珑向许垚招手,“快过来呐!”
  “哦。”许垚笑了笑,走了过去,做在了压翘板的另一头。
  “怎么出来了?”许垚笑着问,他没发冷着脸……
  “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怕黑的。”朴初珑吐了吐舌头,“刚刚停电了我就醒了,看着窗外有亮光,我就出来了。你呢?”
  “太热了,出来凉快一下。”许垚笑着说。
  压翘板开始随着两人的压挤慢慢地开始倾斜,开始摆动了。
  “哦,这样啊。”说完后,朴初珑就没有说话了。
  许垚也找不到任何话来说,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难道是说小时候的事情?
  “喂,记得小时候你在这里给我递戒指来着,就是你自己用纸做的,装在盒子里,等到你在高处的时候给我滑下来,还记得吗?”朴初珑突然说出了一件事。
  “记得,那个时候我八岁呢。”许垚笑了笑,他也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盒子还是他拿自己妈妈化妆品的盒子。
  “所以,阿垚那个时候是喜欢我吗?”朴初珑说。
  许垚噎住,张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没有发出声音。
  “呐,开玩笑是啦!”朴初珑大笑着,“我知道今天哦妈让你尴尬了对吧?其实我也不想那样的,可是哦妈突然开口了……”
  朴初珑越说,越觉得嘴角的笑容僵硬,甚至是一点笑容都不愿有的。
  许垚看着朴初珑,只是看见了那么些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也是笑容对吧,很难过很失落。
  如果,她能够对他说别的话就好了。
  “其实呢,阿垚你不用担心的,我有喜欢的人的。”朴初珑望着路灯,嘴角向下,缓缓开口。
  砰~
  许垚的脑子炸了起来,有、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时候?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嗯~才不久呢!不光你不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朴初珑说着,偷偷地瞥了瞥许垚。
  “哦~这样啊。”许垚难过地笑着,发出嗤嗤的声音。
  “那你呢?阿垚有喜欢的人吗?”朴初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没有感受到许垚的心情,她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她已经说出了答案了。
  “我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呢!像怒那一样,才喜欢上不久,她不知道,我从来没说过,甚至都没怎么表现过,所以她从未察觉吧。”许垚强颜欢笑地说。
  只是她一点都不明白而已,就是这样。
  “哦。”朴初珑回答。
  怎么觉得好难过?
  我……我还没有告诉他那个人是谁呢!我……我就说不出口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 迟到的,该来的
  两人竟然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了一句话,只是两个人都在一上一下地移动着,两人都没法有心情顾及其他的事情。
  “阿垚都有喜欢的人了呢!”万籁俱静下,朴初珑喃喃自语,声音却恰好能让许垚听见。
  “那么,我的愿望,还有你的愿望应该早些实现吧?”
  朴初珑低下头,嘴角抿出那么一点笑意。
  “愿望?”许垚低声呢喃着,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有什么愿望呢?
  “阿垚,在你去军队的时候,我一直没能陪着你,所以连你的成人礼也没能参加,也没有送你什么东西。”朴初珑说,“今天,怒那就把成人礼的礼物送给你吧,就当做实现你的愿望了。”
  “怒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许垚不知道朴初珑的礼物是什么,他更关心朴初珑的愿望。
  “你能过得很开心,我就觉得是实现愿望了。”朴初珑暖暖地笑着,从压翘板上走了下来。
  “ne,得送你的礼物都晚了好久了,希望现在来得及。”朴初珑这样说着,走到了许垚的身边,许垚还坐在压翘板上。
  “是kiss呀。”朴初珑轻轻说了一句,将唇贴上了许垚的唇,炽热,却又温润,含着不为人知的爱意,那藏在暗无天日的心里的那份感情,慢慢地在这个吻里爆发。
  可朴初珑也只是浅尝辄止,那样动情的吻,她不敢持续太久,害怕……自己回无法自拔,那样就不是成年礼的kiss了,会变成她不敢想的那个东西。
  许垚愣愣的,等到朴初珑的唇离开他的嘴角,他才醒了过来。
  “口渴了吧?我去买果汁……”朴初珑淡淡一笑,转身,要朝着路口转角那里的饮料自动售货机走去,附近的超市都没有半夜营业的,也只有那里的售货机会陪伴到天亮。
  目送着朴初珑的背影渐渐离开,许垚伸出手指抹了抹嘴唇,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那软甜的触感,好像有点熟悉。
  是那个梦吧?那不是梦吧?不是梦才对吧?
  可是……也应该是梦吧。
  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所以等朴初珑消失了很久以后,他起身,也向她走过的路走去。
  朴初珑穿着睡衣,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手里捏着一把硬币,是睡衣兜里的,咬着嘴唇,缓缓地走向自动售货机。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头顶的天空黑得好深好深。
  月光透不过云层,星光也被遮盖着,只有那闪耀着的路灯还在照耀着她,昏黄的颜色照耀在她失落的脸上,那一丝挂在眼角的泪闪闪发光。
  “哐嘡哐嘡……”这是硬币落入售货机的声音。
  天气开始热起来了,她的睡衣只有薄薄的一层,粉白的藕臂暴露在空气中,清凉的风徐徐吹过,吹动了她的衣角,吹散了她的头发。
  “呼~”朴初珑任由头发散乱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抚了抚额前的乱发,低着眼睛,垂着眉毛。
  她现在很失落,所以眼里的全是压抑,曾经闪闪发光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我,现在应该算是失恋了吧?”她想,紧咬嘴唇,皱眉思索。“可是,连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女孩子了都不知道的她,也真够失败的,所以现在自己是没法告诉她自己心里的话了吧。”
  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心里思念的人,担心的那个人,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可是,自己连类似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过,就这样结束了吗?
  朴初珑低着头。
  错过很遗憾,可是没有说出口是更加遗憾的。
  朴初珑看着售货机,买了两瓶橙汁。
  “哐嘡~”橙汁从售货机里掉了出来,朴初珑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拿,却看到了售货机镜面的自己。
  她收回拿橙汁的手,看着自己有些模糊的脸,伸手触碰着冰冷的玻璃。
  “要不要,说一次呢?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也不能对他说了,那么对自己说,应该可以的吧?”朴初珑想。
  “他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我现在这样说也没关系吧。他听不到的,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大概,从此以后,会失去一些东西吧?喜欢却无法说出口,真的好难受,可是我没法像别人一样不顾后果……”万一,他真的连她也开始逃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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